可她現在活著覺得好累，她不知道她的意義在哪裏？

    “這個世界上有許許多多被生活打擊的覺得很累的人，如果每個人都要像你這樣子，難過一次，就要尋死覓活的話，那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死？”

    “媽，我錯了！”

    季母徹底的鬆了一口氣，她知道季瑤再也不會做這樣子的傻事了。

    可心裏同時也沉了下去，他也知道，不管這個男人還能不能被救回來，他終究還是在瑤瑤的心中烙下了一個永遠愈合不了的傷口…

    她既深深的感謝著莫小晴的哥哥，同時又有些埋怨著莫小晴的哥哥，若不是他的出現也不會叫瑤瑤這般失控。

    看到這一幕，難受的不僅僅隻是季母，還有莫小晴和季陵…

    這樣的事情，又何嚐隻有季瑤一個人難受？

    莫小晴垂下眼，心裏麵就像有一塊大石頭堵住了，讓她喘不過氣來。

    想哭，但是又不敢哭。

    她怕如果自己一哭的話，瑤瑤就真的會再也止不住眼淚。

    而爺爺奶奶，爸媽那邊，她都不知道要怎麽解釋？

    爺爺奶奶上了年紀，爸媽還好，可是她擔心，如果他們一著急萬一在路上出了什麽事情的話，她又要怎麽辦？

    “這孩子這段時間情緒波動太大，我還是在醫院陪她好了。”

    “至於…”

    莫小晴見季母那個樣子，就知道她欲言而止後麵究竟是想要表達什麽意思？

    “伯母，我知道了，我這一段時間也需要照顧我的男朋友，可能都沒什麽時間過來了，瑤瑤就交給你了！”

    季母心裏一動，暗暗的鬆了一口氣，但同時對她也有著濃濃的愧疚。

    “我知道這一次是你的哥哥，拚盡全力救了我家瑤瑤，這按理來說，我也應該去上門親自拜謝一下，那你也看到了，這一段時間在裏麵飛來橫禍，又連連出事，不是這個就是那個，我確實精力不夠，所以…”

    莫小晴一怔，低低的歎息，“我明白，我後麵一定會接受與瑤瑤接觸，在沒有哥哥消息的情況下，一定不會再讓她像今天這樣激動了！”

    “他們兩個是孽緣，從瑤瑤第一次和談戀愛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他們的事情，但你也知道，這個圈子裏麵這種事情是遲早得，更何況你家條件和…那樣也是門當戶對，自然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從來沒想過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牽絆竟然會這麽深，看似有緣，又偏偏卻是最無緣的，瑤瑤自從和他在一起後，不是被傷的傷痕累累，就是重則…沒命，我希望以後…還是減少來往吧？”

    言下之意就是，不管哥哥會不會平安的歸來？都希望哥哥不要再和瑤瑤繼續來往了！

    這是？

    確定將哥哥踢出局了嗎？

    莫小晴徹底地怔住了，可當她一對上季母那雙祈求的眸子時，她就發現自己怎麽也說不出來反駁的話。

    說到底，這次是為母之心。

    心心念念的都是自己的子女，希望他們能夠活得更好更輕鬆。

    按理來說，她應該責怪眼前的人太過冷血無情，哥哥還沒有平安歸來，她就一直想要哥哥劃清界限…

    但是，當她對上那雙乞求的眸子時，所有的話都哽咽在了喉嚨口，再也無法脫口而出。

    “我…明白了！”

    季母眉眼間滿是疲憊，在聽到莫小晴這句明顯妥協的話的時候，她像是如負重釋，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

    她眼中閃爍著淚花，“謝謝，你是個好孩子…”

    未盡之意，莫小晴能夠感覺得到，因此，她更加無法開口責怪於眼前的這個人，因為她所心心念念的，不過隻是瑤瑤！

    隻是希望瑤瑤能夠平安，她確實沒有立場來責怪於眼前這位母親…

    莫小晴笑容不太自然，扯了扯嘴角的說，“伯母，即使如此，那我先走了！”

    “好。”

    *

    陽光折射在那個漂亮的不可思議的小人兒臉上，她白皙嬌嫩的側臉，竟泛起了一絲絲微黃色的光圈，令人有種亂花漸欲迷失了眼的錯覺。

    明明沒隔多遠的距離，卻有一種永遠都跨不過的縹緲虛無感。

    “怎麽去了上麵一趟，就跟失了魂一樣？”

    季慕晗輕輕地歎息了一聲，實在放心不下，隻好放下手中的書，伸出手，右手刮了刮莫小晴的鼻子。

    “想什麽呢？”

    他的聲音溫柔而繾綣，尾音總是帶著淡淡的寵溺。

    莫小晴回神，有些勉強的扯了扯嘴角，但或許是發現這個政策難度係數實在太高，最終還是放棄了。

    她搖搖頭，“沒什麽呀！”

    “真的？”

    “真的。”未免他不相信，莫小晴還連忙補充了一句，“我隻不過是一時走神而已！”

    她努力的眨巴著她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就像是在無聲的說信我吧！信我吧！

    季慕晗眼中明顯都是不信，半信半疑的問了一句，“是不是上麵…說了什麽不好聽的話？”

    “他們能說什麽不好聽的話，瑤瑤是我的朋友，又是同學，再說伯母平時也是見過我的，她們怎麽可能會說什麽不好聽的話？”

    季慕晗目光淡淡，對於她的話不予評論。

    “我說的是真的，保證不騙你！”莫小晴有些尷尬的說，“再說了，我是那種受了委屈會不和你說的性格嗎？”

    季慕晗默然，莫小晴越是這麽說，他越是放心不下。

    低低的歎息了一聲，毫無預兆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將莫小晴拉起身，攬進了懷中。

    他所認識的那個莫莫從來都不會是像現在這樣子心不在焉的望著一個地方走神。

    她是一個看著嬌弱需要保護的嬌氣包，實則內心堅韌不拔，哪怕是在最艱難的情況下，她也能夠保護好自己。

    “這段時間以前，你的所有情緒都壓製在最心底，又不肯發泄出來，寶寶，你這樣子讓我很擔心！”

    “我寧願你還是像以前那樣子古靈驚怪，做個嬌氣包也好，高興了就衝玩笑，不高興了就發發脾氣！我不喜歡你這樣子逞強！”

    莫小晴笑容勉強，想要告訴季慕晗自己沒事，當她對上晗晗那能夠看透世事的眼睛的一瞬間又莫名的啞了聲音，所有的話都跟在了喉嚨口。

    “晗晗，為什麽人長大之後就要變得怎麽沉重？”

    她好像是一夕之間忽然間變得特別的成熟了。

    “我不知道為什麽其他人要這樣子逼著自己成熟長大，但是…”

    季慕晗鬆開他，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她漂亮的小臉蛋，動作溫柔而繾綣的將她散落的碎發，整理好，別到耳後。

    “莫莫，在我麵前我允許你當一個永遠都長不大的小女孩，我願意寵著你，慣著你，就算是變成無法無天，會捅破天的小妖精也無所謂！”

    因為…

    就算捅破天了，也還有他在前麵頂著。

    莫小晴將自己的臉埋在了他的胸膛，無聲的哭泣著。

    “到了今天我才知道，原來我不是無所不能的，我救不了哥哥，更救不了涼涼，我隻能夠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一個兩個在我麵前相繼出事！”

    季慕晗輕輕地歎息了一聲，右手覆上了莫小晴的後腦勺上，輕輕的觸摸著她的頭發。

    “人生在世，總有那麽一兩件無奈之事，是你無法做到，卻又無可奈何的，你若是能夠將所有人都救下的話，就已經不是一個尋常人，而是救世主了！”

    “況且…有的時候就是救世主，也救不了所有人！”

    莫小晴從最開始低低的抽泣聲到後麵的嚎啕大哭，總算是將心裏麵這段時間的累積的負麵情緒，全部發泄出來了。

    季慕晗心疼的將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上，“莫莫，你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人生來就是要承受許多許多坎坷與痛苦，但那些痛苦的是黎明前的黑暗，是為了讓人更加的堅韌，更加的出色所設立下來的關卡！”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心裏麵的苦澀與不能提起的傷疤，別人不說，但是微笑背後總是有那麽一兩分是不能與人言說的痛苦！”

    “你哥哥是一個很優秀的人，更是一個特別優秀出色的特種兵，所以你要相信，哪怕是再那樣子艱難的情況下，他也一定會想盡辦法的讓自己活下來！”

    “痛苦是為了再次的涅盤重生！”

    莫小晴心裏一陣一陣的疼，就好像有人用刀子生生的從她的心頭上剜出一塊肉來，猝不及防的又不給她一點準備的機會…

    她雙手緊緊的抓住季慕晗的襯衫，哭泣不止的哽咽聲，“可我…隻想要我哥哥回來，我隻要他回來…”

    季慕晗心疼不已，不禁的在她的秀發上麵都下了一個輕柔的吻，“莫莫，在你哥哥沒有回來之前，你還有我…”

    他會一直陪在她的身邊，陪著她走過這一段艱難而又難熬的路程。

    “不，我…要哥哥…哥哥！”

    可莫小晴心裏麵都清楚，並不是她想要…莫言雨就能夠回來的！

    正是因為心裏麵太清楚，才會不停的酸澀，眼淚不止…

    季慕晗長歎，“傻莫莫，哭過就好了…”

    雨過總會天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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