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僧有毒

    素問一行人在山林中跋涉的時候，馬田帶著童音的話語響起：“師傅，那裏有霧。81Ω.81”說完話還把往素問身後縮了縮。這是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他能看到的東西別人都看不到，就總覺得他在撒謊，甚至有時候會給他兩下。

    行藏和行慧順著馬田的目光看過去，卻什麽都沒看到。馬田所指的方向隻有一片樹林和從中雜草，沒有一點霧的跡象。

    素問倒是看到那個方向有著淡淡的陰氣，不過非常散亂，素問不注意看的話也很難察覺。

    “師傅，你們能看到嗎？”馬田仰著小臉問道，眼睛中都是期待。他希望有個和他一樣能夠看到的人，這樣就能證明他不是在撒謊了。

    “是的，看到了。”素問摸摸他的頭說道。

    “哇，太好了，他們都說我撒謊。這下有師傅給我作證了。而且他們再嚇我，師傅也能幫我嚇回去。”

    聽著他的童言，素問覺得很有意思。他口中的“他們”恐怕就是山林中遊蕩的亡魂吧。蹲下來對馬田說道：“你能夠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東西，但不要為此太過在意。很多人都有這樣的能力，比如我。

    但你要知道，人的眼睛看到的東西並不是真實的，所以不論你看到什麽奇怪的東西，統統不要在意，看見就當沒看見，心裏麵始終幹幹淨淨才行。視若不見，聽若不聞，心如牆壁，這就是我們禪家的心法之一，你能聽懂嗎？”

    “師傅，那你是真的嗎？”馬田一臉茫然狀說道。

    “是真的也是假的，以後你就明白了。”素問笑著摸摸他的頭道。

    馬田怎麽也想不明白，怎麽會是真的又是假的？麵前的人能看到，摸到，能聽到他說話，也能感覺到熱度，怎麽會是假的。

    “這樣，下麵我先教你念一句阿彌陀佛，你邊走邊念，小點聲，自己能聽到就好，一步一字，不要讓光陰空過了。念佛要領即在於自念自聽，以口攝耳，以耳攝心，要求你把心思放在這句佛號上，仔細聽自己念佛的聲音，腦袋裏其他念頭都不要去管他，明白了嗎？”

    這次馬田倒是聽的明白，走路的時候小聲念著阿彌陀佛，雖然不時因為事情分神而忘記，不過素問還是比較滿意。

    等到休息的時候，素問再教他跏趺坐和十六特勝數息法。這是調理他身體的方法，可以涵神養氣，調理身心。回寺之後再係統教授佛法，同時安排上學。

    素問一行人還在從大山中往外走的時候，延陵，一個老人坐在搖椅上閉著眼睛休息，一個中年人從外麵走進來對他輕聲說道：“老師，那幾個人有消息了。”

    聽到這話，老人猛的睜開眼睛，一道銳利的目光直射在中年人身上，讓他心底有些顫。

    “繼續說，我聽著呢。”老人沉聲說道

    “他們沒和我們的人聯係，而是跟著兩個和尚去了東海。據下麵的人說，當時應該沒有人看管他們。”中年人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簡直是蚊子大小的聲音了。

    “砰”老人一巴掌狠狠拍在扶手上，語氣含怒：“他們要做什麽？也要拜入那些禿驢的道場不成？”

    中年人本來還想說些什麽，不過看老人處在暴怒之中，一個字都不敢說出口。

    半響老人才平複下來，說道：“那幫和尚果然善於蠱惑人心，就連這幾個精心培養的弟子都能蠱惑，實在留不得。”

    “那幾個人，找機會帶回來，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同時注意他們的家人。”

    “是，老師，我去安排。”中年人對老人說道。“那還要派人去嗎？”

    老人用手指一下一下叩擊在扶手上，過了半響才道：“先不派人，他們三個都失手，對方不好對付。而且這次打草驚蛇，對方也有了防備，恐怕他們連我是誰都知道了。以後尋找時機吧。”

    老人卻不知道，他隻是按照人之常情以為拿三人定然將幕後的人供了出來。卻沒想到素問根本沒問背後之人是誰。既然猜到背後是儒教的激進派，那麽具體是誰都不重要了，早晚都會對上，因為敵人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群體。

    ……

    素問等人在山裏走了一天多，路上就是吃些在村子裏帶的幹糧和水，再就摘些野果。不少小動物都喜不太怕素問，在一行人休息的時候經常靠到素問身邊，讓馬田短時間內忘了遠離家鄉父母這件事。

    按照村民所指的方向，終於在第二天下午翻過一座山之後看到了下麵不遠處的平原還有遠方高樓林立的城市。

    “哇啊！”馬田還是第一次看到外麵的世界，村子裏連電視都沒有，他對外麵的了解也隻是從幾本快被翻爛的書中了解的。當第一次看到遠方的城市之時，他就走出了那片山村，開始看到這個更加精彩的世界。

    從山上下來沒用幾個小時，天色也就黃昏，一路上馬田看到什麽都很感興趣。小孩子天性上來，念佛的事早就被他拋到一邊。

    周圍不再是村子附近的泥土，野草，田野，小花，各種樹木，取而代之的是瀝青的路麵，整齊的綠化，看起來雖然漂亮但卻少了田野中那種勃勃生機。

    馬田跟在素問身後，一路走一路看，就連垃圾桶都湊過去摸一抹看一眼。

    隨著眾人走進市區，周圍全都是林立的高樓，衣著幹淨時尚的行人，幾個風塵仆仆的和尚加上一個髒兮兮的小孩兒看起來分外格格不入。

    “喂，走路看著點，別亂撞。”一個女子差點被一路上眼睛都在兩邊建築上的馬田撞到，有些不喜的嗬斥一句。看到他身上髒兮兮的樣子，衣服上還帶著補丁，像是小乞丐一樣，眼中有一抹厭惡，不過並沒有多說什麽，反而和馬田拉開距離從旁邊抬頭走過去。

    馬田雖然小，但他能看得出那女子不喜歡自己。一直在農村長大的他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有些無助的看向素問。

    “這個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是這樣，他們眼中的東西和你不一樣。他們幾十年的生命所追求都是那些幻影泡沫，輕輕一捅就碎。他們很可憐，因為他們看不到更遠，也看不到更多，隻能夠看到那些蒙蔽在眼前的虛妄。

    你和他們不同，你以後可以看的更遠，更多，心裏要幹幹淨淨，外麵一切都是浮雲虛幻。明白嗎？”

    馬田回頭看看那個女子，又轉過來看看素問，重重點了點頭。雖然還是聽不太懂，但他將素問的話牢牢記在心裏。

    “師傅，他們都可憐嗎？”馬田又指著周圍形形色色的路人問道。

    “都是可憐人。”素問點點頭道。

    “那我可以幫他們嗎？”馬田又問道

    “等你自己明白了，你就可以幫他們了。”素問聽到他的話，溫和的笑起來。“不過他們不一定希望得到你的幫助。因此我們隻度有緣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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