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僧有毒

    （4000字二合一章節）

    素問在講完對靈魂的認知之後就陷入了沉思之中。索靈魂的存在方式，這個是素問都一直沒有考慮過的。

    十幾二十分鍾過去，穀教授始終等不到素問的回答，不過他也能夠理解，這個問題並不是那麽好回答的。見素問一時半會兒恢複不過來，便起身來到帳篷之外。

    “教授，問他有用麽？我感覺不到對咱們的研究有多大幫助，有這時間不如多研究研究那些木牌。”另外一個人出去後小聲問道。

    “在這方麵，他們比咱們走的要遠。”穀教授雙眼看著遠方隨口說道。

    “雖然不像咱們這麽係統化，但他們有著獨特的認知。就像他超度的那些骷髏，你也見到了，這是現在科學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而在兩千年前，他們就已經能夠做到了。”

    “我隻是覺得他們的那套東西與現代的科學格格不入，怕起不了什麽效果。”另一人解釋道。

    教授扭頭看了看他：“不試試怎麽知道？而且科學隻是用來發現了解這個世界的一種工具，卻不是唯一工具。”

    兩個人在外麵待了會兒，又抽了根煙，再看素問還是那副皺眉深思的狀態。

    “你在這等著吧，我去那麵看看他們的情況。等他清醒過來你再叫我。”穀教授說完後留下那人在這等著，自己去科研組那麵看情況了。

    過了一個小時，那人看素問動了下，心想他終於想完了，沒想到素問隻是換了個姿勢，雙腿盤坐進入禪定狀態了。

    這一等都等了一夜，後來實在等不了就回去睡覺，第二天早上再來的時候看到素問在那帶著行田誦經做早課。

    “大師，關於昨天晚上那個問題，你想到了麽？”

    素問做完早課就聽到這個聲音，抬頭看到是昨晚和那個穀教授一起前來的人，便笑著說道：“略微有一點想法，卻做不得準。”

    “有想法就好，請稍等下，我喊穀教授過來。”

    十幾分鍾後，素問與穀教授相對而坐，行田與另外一人都在旁邊。

    “大師請講吧，我很想知道靈魂在大師眼中是什麽樣的，如何存在。”

    素問將剛剛串好的手珠抓在手上，下意識的用手指撥動著，隨後開口：“昨天晚上我與教授說了些關於靈魂的東西，但也是一家之言。哪怕在佛門內部，對於這個的認知也並不統一。

    而另外一個問題，我昨晚經過思考之後略微有了一點想法。

    首先和大師說一下我禪宗的要旨，見性成佛，性乃是一個人的根本所在。

    我禪宗認為，每個人都是佛，不過都被塵埃所遮蓋。隻有找到自己的本性，擦拭幹淨之後，也就回到了自己的本來狀態。

    而‘本性’並不是靈魂，他就在那裏，卻讓人看不到，找不到。如果找到了，也就找到成佛的路了。而靈魂卻是可以看到，可以觸摸到的。從這點上來看，這兩樣是有區別的。”

    “可以觸摸到？大師能夠看到靈魂這點我相信，但靈魂是可以觸摸嗎？”穀教授眼睛突然一亮。

    “可以，不過隻有少數修行到一定程度的才可以，按照你的話來說，就是積年老妖。”素問笑了笑。

    “鬼也可以修行？”穀教授覺得今天真的是漲見識了。

    “人可以，鬼為什麽不行？不過它們需要常年在積陰之地，才會有所成長，這也是一種較為難得的機遇，或者是生前就有所布置的。”素問說完後繼續道：

    “繼續剛才所說的，本性和靈魂是不同的。本性是恒古不變的，是真實存在的。本性上可以蒙上塵埃，卻不會被磨滅，不會被撼動，不會被觸摸，這是本性的特點。在我看來，本性就是一個人存在的印記，但這個印記是不存在於現世，而是存在於另外一個空間，更高維度的空間。

    我記得以前看過有一個說法很有意思，就是修行人如果到一定境界之後，想要恒古不滅有一個方法，就是將自身的存在置於天道之中。在我看來，這個說法是有一定道理的。不過不需要人去放置，而是本身就存在於那裏。

    說完了本性還要說一點其他的，那就是在我們看來，整個世界都是虛幻不定的，都是在不停變化的。而靈魂也是如此，靈魂是一個人的核心存在，但靈魂卻不是不變的，不是永恒的，也就不是真實的，而是偽真實。

    最簡單的說法，一個人死亡轉世，他的靈魂還在，但思想卻是不同了。本質上，他還是那個人，但又有所不同。

    所以我佛門之中也有很多流派並不認同靈魂的存在，因為靈魂是‘偽’而不是‘真’。

    在我看來，靈魂可以說是本性在這個世界的投影。世間一切都是因緣際會而成，靈魂也是如此。本性在這個世界的投影再糾纏上業力，果報，福報，以及其他一些東西，也就成為了靈魂，成為了一個人的偽核心。

    這個時候一些特殊的人，或者普通人通過特殊方法就可以看到靈魂的存在，它是可見的了。”

    素問對著二人侃侃而談。

    一席話聽的兩人大開眼界，從來沒想到還能這麽說。

    被所有人認為是終極奧秘的靈魂，在某些人的眼中竟然是虛幻的，是假的。

    在旁邊負責記錄的人聽素問說話的過程之中幾次都想反駁，卻發現自己竟然找不到什麽可以反駁的地方。就像穀教授所說的，在對於靈魂的研究上，對方遠遠走在了自己等人的前麵。

    自己等人想看到靈魂都不能，而對方卻輕易就能夠看到。可對方有這樣得天獨厚的優勢，卻放在了佛法上。如果像這樣的人能夠參與到科研工作中，那麽自己等人再做研究可就容易多了。

    穀教授在一邊感歎道：“原來靈魂在你的眼中竟然是這樣，真是讓人意想不到。這次聽大師所言，真是大有收獲。不過我有另外一件事想向大師求助。”

    “請講。”素問微笑，心中已經猜測到對方所求是何事了。

    “大師能讓我們看到靈魂麽？”穀教授小心翼翼看向素問，心中有點緊張。以前他曾經拜訪過一些所謂的高人，不過在這個問題上，所有人都拒絕了。其中有的根本是招搖撞騙，但也有的確實是有能力，卻不答應他這個要求。

    “靈魂看不到，但離開身體的亡魂卻可以。”素問微笑道：“不過我也有個要求。”

    “請說。”穀教授連忙說道，隻要素問說的要求不太過分，他都能答應下來。

    “你們手裏有多少那種木牌和骷髏？”素問反問道。

    “大師你要做什麽？”穀教授立刻警覺道。現在那些骷髏和木牌可是他的命根子，誰想要動一下，他能拚了老命。

    “他們生前都是普通人，被人殘害後拘禁在木牌之上，日夜遭受痛苦折磨，不知過了幾百上千年。如果可以，便讓它們塵歸塵土歸土吧。”素問輕聲歎道。

    若是素問沒有前麵那句話，直接說後麵，穀教授肯定是斷然拒絕。

    不過這樣素問一說，反倒讓穀教授覺得拒絕素問的話自己會有點罪孽感，這讓他頓時苦笑起來。

    “大師，你這是為難我。別的不說，就是我想，別人也不能讓啊。這次的事情，連國家上層都驚動了。如果能夠破解靈魂的奧秘，那麽整個世界都能改變。打個比方，說不定以後能用科技將人的靈魂轉移到另一具身體上，那樣就成為了另一種形式的永生。”

    說到這裏穀教授站起身，神情有些激動：“科研發現經常伴隨著犧牲，無論是法名火藥，還是核能的應用，還是其他一些東西，期間少有人知的犧牲者與殉道者不知道多少。而靈魂的研究，遠比那些東西的意義都更加重大。它們雖然還要受些苦難，可造福的卻是無數人。”

    素問輕輕將雙眼閉上，微微歎口氣。他就知道自己的提議不可行，但仍然是想試試。

    科學的進步確實伴隨著犧牲，可犧牲的卻不是說話之人。

    話說到這裏，穀教授看了看素問閉目養神的模樣，動了動嘴唇卻什麽也說不出來。無論如何，素問的要求他都是不可能答應的。

    這一天上午，天坑中的挖掘終於出了成效。

    聽到消息的素問和李佳曦一同前往，到了地方才看到已經在天坑中央的位置挖出一個深十多米的大坑。

    其中的一個角落，正好挖出一個石像出來，看著像虎，做出仰天長嘯的姿勢，卻有著雙翼。

    素問等人到達的時候這個石像已經挖出了大半。

    “大師，這是什麽？”李佳曦詢問道。

    “這是窮奇，《神異經》雲：‘西北有獸，其狀似虎，有翼能飛，便剿食人，知人言語，聞人鬥輒食直者，聞人忠信輒食其鼻，聞人惡逆不善輒殺獸往饋之，名曰窮奇。’言此為大惡之獸。”穀教授在一邊回答道，這些年雖然研究沒什麽進展，但各種神話傳說他可看了不少。

    隨後又道：“不過用處還看不出來，我看它口是中空的，可能連著地下，作為噴泉使用。”

    “是噴泉，不過噴的不是水，是血。”素問肅然說道。方才看到這個石像，他就感覺到其上有無數人的怨念附著。

    “大師你了解？”穀教授挑了下眉毛問道，對於素問的要求雖然他不能同意，但對於素問本人他還是很尊敬的。

    “不太了解，但我能感覺到其上有怨念附著，不知道多少人在死的時候詛咒著這個石像。”素問搖搖頭道，對於這些東西他沒有太多了解，他每日除了修行禪定就是處理各種事物，哪有那麽多時間去看其他書籍？說到底還是來到這個世界時間太短了，用來修行的時間都不夠。

    隨著挖掘繼續進行，眾人發現石像尾部正語什麽東西連著，繼續向後挖掘發現竟然是一個大鼎。

    那個大鼎隻挖出了一個角，估計起碼有四五米高，露出來的部分全是鏽跡，也不知道到底存在了多少年。

    “啊！”一個挖掘的戰士用手觸摸了大鼎，突然仿佛受到了什麽驚嚇一樣，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龍躍武，你幹什麽？”旁邊的排長一臉的恨鐵不成鋼，沒看團長就在一邊站著，竟然丟這麽大臉。

    素問上前兩步伸出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大鼎的表麵，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冰寒沿著手指要衝入身體。這不是普通的寒氣，而是帶著一股邪氣。

    同時隨著這股寒邪湧入手臂，無數慘嚎聲詛咒聲在素問腦中響起，仿佛跨越了無數時間，聽到了當時慘死在這裏的眾生。若是沒猜錯，就是那些白骨的生前吧。

    素問鬆開手，那些慘嚎聲頓時消失不見，不過手指還是能感覺到刺骨的冰冷。

    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穀教授正伸手摸在大鼎之上，隻見他麵色突然慘白下來，渾身也開始發抖。

    素問見機連忙打開穀教授的手臂，穀教授直挺挺倒了下去。

    “怎麽回事？”其他人都不明所以。

    “這個大鼎有些邪性，貧僧猜測應該是沾染了許多人的獻血，時間久了之後性質有些改變，帶著寒邪之意。並且有亡者不散的怨念纏繞在上麵，普通人是不能接觸的。”

    “我試試。”上校有些不信邪，自詡自己是軍人，血氣旺盛，哪怕什麽鬼神之術。

    素問看他要試，也不阻攔，眼見著他伸手觸摸了下大鼎表麵之後，整個人都哆嗦起來。

    不過他畢竟不像穀教授那樣年老體衰，還能保留意思，直接甩開手臂，隨後整個人猛的往後一躲，要不是被人扶住，估計也和那個小戰士差不多了。

    “邪門，太邪門了這玩意兒。”那個上校臉色發白一臉驚色。

    見了他這樣，別人都心中好奇，到底是什麽情況，又有好幾個人上去試試，都無異例外臉色慘白。

    這下眾人都對這個大鼎有些敬而遠之了。

    “我把這個大鼎上纏繞的怨念都消掉吧，否則此物不詳，常與此物接觸必然出事。”素問見眾人試過，方才開口。

    “不行。”穀教授本來還在一邊坐在地上恢複，聽到素問的話立刻跳了起來。

    這是他的寶貝，誰都不能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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