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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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鍾宛惡人先告狀,馮管家先跳起來,指著鍾宛的手指哆嗦,口齒不清道:“他、他……聊我娘……還唱曲兒……要給我上墳,三個月了!!!那……那牆那麽高!那麽高!!”
少年鬱赦:“……”
這是在說什麽?
馮管家終於把小主人請來了,一心要告狀,奈何他奔波了一天一夜,又是累又是氣,已經說不清楚話了,偏偏他又著急,天上一句地上一句,想到什麽說什麽,把鬱赦說的一頭霧水。
少年鬱迷惘的看著把自己從小照顧到大的老成持重的馮管家,沉默片刻,轉頭吩咐隨從:“去請魏太醫來。”
“我沒瘋!!”馮管家氣的嗆了下,扶著椅子背指著鍾宛,“是他……他……他他他!”
鬱赦點頭:“我知道,你總得得先看病。”
馮管家無法,拚勁全力瞪了鍾宛一眼,奄奄一息的被下人們扶下去了。
堂屋裏隻剩下鍾宛和鬱赦兩人了,兩人對視一眼,相顧無言。
“你父親做了這麽漂亮的‘好事’。”鍾宛微微眯著眼,“你把我買來,不怕我宰了你,為王爺報仇?”
鬱赦靜了片刻,點頭:“想到過。”
“但還是把我弄來了,膽子真大。”鍾宛上下看了鬱赦一眼,喃喃,“沒想到……年紀不太大,色心倒不小,拚著一條命也得玩個刺激……”
鬱赦片刻後才明白鍾宛的意思,表情僵了下,“我不是想……那樣,而且……”
鬱赦道:“而且我知道,你不會殺我。”
鍾宛深吸了一口氣,確實。
他對鬱赦下不了手。
“你猜對了。”鍾宛起身,揉了揉被人擰的生疼的肩膀,“冤有頭債有主……我……我他娘的……”
鍾宛一陣頭暈目眩,沒站穩,又跌跪了下來。
鍾宛摔了個實在,疼的直抽氣。
馮管家熬了一天一夜,可中間至少還打了個盹,鍾宛則是活生生一直熬到了現在,中間飯都沒吃過幾口,撐到現在,也有點站不住了。
少年鬱赦想扶鍾宛,但想到鍾宛方才說的話,覺得自己不便碰他,隻得吩咐下人把鍾宛攙了起來,送去了臥房。
不一會兒魏太醫來了,給兩人診了脈,給鍾宛留下了些外傷藥,給馮管家開了一副靜心安神的藥。
馮管家病懨懨的養著,暫時沒精力看管鍾宛了,鬱赦隻得自己盯著他。
臥房裏,鍾宛不勞旁人動手,掀起褲腳,露出一片擦傷的腿,取了藥膏往傷處塗。
鬱赦坐在不遠處的書案前看書,目不斜視。
不多一會兒,鬱赦聽到一片悉悉索索的聲音,本能的抬頭……
鍾宛已經把兩膝的傷口料理好了,他站在床下,背對著鬱赦,將上衣脫了下來,又將裏麵的中衣褪下,露出了少年瘦削的筋骨。
鍾宛皮膚很白,襯得傷處青青紫紫的,分外駭人。
鍾宛自己給自己上藥,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一邊上一邊輕輕吹著,嘴裏好像還在念叨什麽。
鬱赦下意識的屏息,原本以為鍾宛是在罵罵咧咧的咒自己,沒想到——
鍾宛一邊輕聲抽氣一邊小聲說:“不疼不疼不疼不疼……”
少年鬱赦心裏莫名軟了一下。
他一時看住了,不想鍾宛正上好藥轉過身來,四目相接,鬱赦飛速偏過了頭,看向窗外。
鍾宛:“……”
鍾宛心裏有點慌,虛張聲勢:“你、你想做什麽?!”
鬱赦心裏也不多安穩,他重新低頭看書,一言不發。
鍾宛警惕的看著鬱赦,披上衣服,躺了下來。
鍾宛困極了,但是不敢睡著。
鬱赦方才看他的眼神似乎也不太對,鍾宛怕自己睡著了要被他做什麽。
一個時辰後,鬱赦看完了一本書,批注都做好了,起身正要再取一本的時候,餘光掃到鍾宛,見他正瞪著一雙熬的通紅的眼,死撐著。
鬱赦換了另一本書過來,沉聲道:“你睡吧。”
鍾宛梗著脖子:“我不困!”
鬱赦掀開書,低聲道:“我不會做什麽。”
“是。”鍾宛點頭,“你隻是‘看看’,不做別的。”
鬱赦:“……”
鬱赦剛才真的就隻是下意識的看了過去,他想辯解,但又不知道說什麽,猶豫之間,耳朵微微紅了,他起身拿了兩片安息香,放進了桌上的小香爐裏。
馥鬱的香味慢慢傳了出來,鍾宛原本要扛不住睡了,但一聞到安息香的味道,眼睛瞬間瞪的如銅鈴一般大。
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鍾宛無助的想,擋不住的。
鬱赦平時不聲不響,原來心機如此深沉,對風月上的事這麽懂,還知道先把自己迷暈。
鍾宛想到什麽說什麽,“你心好髒。”
鬱赦:“……”
鬱赦看向桌上的香爐,明白了,急道:“我點香是為了,我……”
少年鬱赦拿著書的手微微發抖,想替自己分辨,又覺得這話說出來非常不體麵,氣的耳朵更紅了。
鍾宛了無生趣的躺在床上,等著命運的審判,“是我小看你了。”
鬱赦被憋的氣息不穩,盡力克製著,一字一頓:“我、不、想、碰、你。”
鍾宛一個字也不信。
鍾宛困眼朦朧的看著看了鬱赦一眼,心存一絲僥幸,試圖跟鬱赦打商量:“鬱赦……我能問你個私房話嗎?”
鬱赦心裏漏了一拍,低聲含糊道:“什、什麽私房話?”
鍾宛認真問道:“床上,你喜歡在上麵還是下麵?”
鬱赦愣了下,“什麽……上麵下麵?”
鍾宛抿了下嘴唇,“那什麽……你要是喜歡在下麵,其實不用點這個香的,我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就當是全了你的心願了,你花了那麽多銀子把我弄來,我也不能讓你這錢打了水漂,咳……我今天雖然累極了也困極了,還帶著傷,但小事兒,我這年富力強的,現在還是能把你……”
“我不喜歡!”鬱赦終於聽明白了,忍不住把手裏的書扔在書案上,“我什麽都不喜歡!!!”
鍾宛“嗬”了一聲,心道信了你的鬼,他商量無果,躺了回去,繼續等待。
鬱赦氣的撿起書,繼續看。
兩人又僵持了半個時辰。
鍾宛滿眼血絲,就是較著勁不睡。
鬱赦被氣的胸口發悶,他覺得鍾宛再這麽熬著不行,捂著要氣炸了的肺,起身,又往自己香爐裏丟了幾片安息香。
少年鬱赦耿直的很,覺得隻要鍾宛睡醒再起來,發現什麽都沒發生,自己就清白了。
床上的鍾宛則欲哭無淚,他都要困死了,鬱赦還燒香熏他!
“你這是什麽愛好啊……”鍾宛困的都要說胡話了,“我一會兒睡的跟死狗一樣,能有什麽意思……”
鬱赦一頓,負氣一般,又抓了一把香。
鍾宛徹底沒脾氣了。
比自己還強。
他這會兒骨頭都有點軟了,怕是過不了多久就要睡過去了。
鍾宛看破了紅塵,覺得自己逃不過去了。
鍾宛蒼涼道:“鬱赦,我這一覺睡過去,再醒來,就變成真正的男人了,對嗎?”
鬱赦雙手發抖,想打人。
鍾宛到底還是不甘心,抬手狠咬了自己一口。
“你!”鬱赦氣結,“你做什麽?!”
鍾宛困的說話聲音都小了,“我在等你……意圖不軌……”
鬱赦急道:“我是讓你睡覺!”
鍾宛搖頭:“睡了就要遭你日了……”
“那你到底在等什麽?!”鬱赦氣的口不擇言,“就你現在這精神,我真的要做什麽,不管醒著睡著,你擋得住嗎?!是不是一定要我對你做了什麽,你才能死心睡下?!”
鍾宛終於等來了一句準話,起身大聲道:“你看!果然還是想日我!”
……
“噗……”鍾宛想起前事,笑的嗆了下,把手裏的藥碗遞給嚴管家,“咳……不喝了。”
嚴平山欲言又止,端著藥碗,好一會兒道:“你前天晚上,是坐鬱王府的車回來的?”
鍾宛愣了下,點頭:“是。”
嚴平山踟躕著問:“見著鬱小王爺了?”
鬱家的別人,絕不會在大半夜明目張膽的當街劫人。
“見著了。”鍾宛倚在床頭,想到鬱赦陰測測的那句“笑一聲,讓你哭一次”莫名覺得後背冷,咋舌道,“和少年時比……變了好多。”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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