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氣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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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奕的大婚在即,這兩日府裏忙活成一片。
大房老爺謝召也回來了,正叫元安去說話。
鳳雲昔在流姝小小的製香房裏刷製香器具,流姝是個很小心的人,但凡她洗過的器具,流姝都會重新確認一遍。
鳳雲昔確認定這間製香室,是很久之前就已經形成了。
說明流姝一直在給謝府的人製香料。
後來,鳳雲昔借時機聞過大家端走的香,確實是出自流姝之手。
現在她一回想,才發現,謝瓏就算再發怒,也會對流姝有所留手。
不似清雪之流。
“千棠姐姐。”
流姝拿著一袋藥材走進來,看到沉思的鳳雲昔,清甜的叫了聲。
鳳雲昔順著她的手看去,道:“這香是要送給誰?”
“大少爺後天就大婚了,這是我給調製的香料,千棠姐姐替我跑一趟給送過去吧。大夫人或許急著用呢,我這邊又走不開,如今大小姐正需要我,千棠姐姐你……”
鳳雲昔接過香料道:“我去送。”
流姝微笑道謝:“又勞煩千棠姐姐了。”
鳳雲昔不動聲色的瞧了她一眼:“不礙。”
“大少爺已經幾次向大夫人提出要納千棠姐姐為妾了,也不知千棠姐姐是什麽個想法。”
這話問得有些突兀,讓鳳雲昔忍不住側眸看來。
流姝的笑沒破綻。
謝府太多人想要看她不好過,鳳雲昔對這個流姝也是不由多了幾分心思。
“做妾不如做奴,流姝莫非是想要做大少爺的妾?若是這樣,我在大少爺麵前提一句。”
微妙的表情在流姝的臉上閃過,然後又是無懈可擊的笑:“千棠姐姐說笑了,我隻想伺候好大小姐。”
鳳雲昔點點頭,拿著香料走了。
走出門,放到鼻間一聞。
眉忽地一蹙。
這是!
鳳雲昔無聲一笑,然後將手中的香料捏住,拐了一個方向繞路去沈氏那裏。
沈氏看到鳳雲昔,臉色沒一分好看過。
“大夫人,這是流姝讓奴婢送來的香料。”
鳳雲昔直接將手裏的東西遞送出去,由沈氏旁邊的林嬤嬤接了過去。
在兒子的婚事前,沈氏不想與她置氣,不耐的擺擺手。
鳳雲昔走時還回頭看了一眼。
沈氏這兩天必然會安安靜靜的,不會生事。
但這不代表沈氏不找麻煩,麻煩就不會來。
鳳雲昔總覺得會有什麽事發生。
“娘,你讓笙笙準備的已經準備好了,”鳳宴笙的聲音打斷了鳳雲昔的若有所思。
鳳雲昔回笑將兒子抱到懷裏,道:“笙笙,願意跟著娘一起吃苦嗎?”
“娘去哪裏,笙笙就去哪裏。”
毫不猶豫的回答。
鳳雲昔摸了摸他的腦袋,“娘本意是要讓你在謝家開設的學堂學習,現在我不敢冒這個險了。吃人的人太多,總不好把控。”
鳳宴笙眨眨眼,說:“元安哥哥說他會幫我們。”
鳳雲昔笑笑,對這個元安並不太信任。
人心難測,她不敢保證元安是利於他們母子倆的。
說到元安,鳳雲昔就帶著兒子過去和他見一麵。
元安剛被謝府大老爺放出來,回來就碰到他們母子倆一頓。
“千棠姐姐!”
“元小大夫,”鳳雲昔微微一笑。
元安一臉的窘。
蔡坤一走,他就直接升級為小大夫了。
謝府裏的人都是這麽稱他的。
到鳳雲昔的嘴裏,他聽著總覺得有幾分戲謔的感覺。
“不知千棠姐姐有什麽事……”
“我記得來謝府時,你的師父帶過幾隻信鴿子。”
“確實是有那麽幾隻。”
“可否借我一隻用用?”鳳雲昔開口索要。
元安眨了眨眼:“千棠姐姐要這個做什麽?”
“救命用。”
“啊?”
鳳雲昔如願的拿到了信鴿,在元安這裏借了筆墨紙寫了幾句話,取竹筒卷放進去綁到鳥腿上,再取來一條小破布係上。
想了想,鳳雲昔又從懷裏取出一包藥粉綁上。
元安剛要聞那是什麽東西,就被鳳雲昔放飛了。
鳳宴笙覺得那布條很熟悉,一時沒記起是在哪裏見過。
……
向北的郊地。
林海綠濤,風過無痕。
一聲清鳴悠轉而起,蔥翠林葉間忽然掠出一支黑羽箭,直上雲天。
“噗嗤!”
箭過,白羽鳥吱的一聲掉落。
“嗖!”
隨著鳥兒的掉落,一道黑影掠起,伸手淩空撲捉那隻白羽毛的鴿子!
“咦?”
手抓鴿子的人咦了一聲,緊跟著的就是急速掉落。
“噗通!”
人落下時的聲響極大,剛才那片蔥翠樹林立即奔出好幾個黑色勁衣人。
“怎麽了?”
有人急聲問滾落地的人。
“唔!”
回答他們的是一聲悶哼。
隨著這聲悶哼,人群後走出一個麵具男人。
低磁如琴的聲音響起:“把人扶起。”
其他人紛紛上去扶那個倒黴鬼。
“主子,他這是中毒了!”他們不可置信的看著滿臉黑的男子。
麵具男子似乎皺眉了。
“彧風。”
聽到麵具男子的叫喚,其中一人道:“主子,屬下帶他去找大夫。”
麵具男子掌心向前一擊,帶出一股遒勁的風。
鴿子帶住的藥粉就撲散出去。
“不必了,他沒活命的機會了。”
麵具男子的話剛落,那射鴿子的人就斷氣了。
彧風瞪大了眼。
好歹毒!
麵具男子突然將那隻鴿子拿起,嚇得他們同時叫出:“主子!”
然而麵具男子若無其事的將竹筒裏的信箋拽了出來,展開一開,麵具露出的薄唇忽而冷冷一彎。
“也不知此人書寫是何人所授,難看如斯!”
眾人:“……”
主子,現在不是追究這人的字難不難看問題,還是解決一下對方殺了自己人的問題吧。
一隻鳥上綁毒藥,頭回見。
也不怕把鳥給毒死了。
麵具男子修長的手指捏過鳥腿上的布料,又捏了捏,眉似乎又皺了。
沒會兒就嫌棄的連信帶布毀掉。
拿男人的腰帶布飛信,可見對麵定是個女人。
白廣。
男子想了想,騅陽城的白家確實是出了一個風流人物。
所以,男子直接認定這封信是私相授受的風流情書。
——白少爺記得我二人約定否。
廖廖幾字,可斷定是情書無疑。
又有男人腰帶布料為證,他更確信。
麵具男子冷笑,一封汙穢的情信竟毀了他一個屬下,這女人必是蛇蠍子。
白廣此人果然口味獨特,也不怕有一天被毒死了!
麵具男子隻覺得可惱。
有種被人玩弄的錯覺,若非此時不由他多作停留,定會順藤摸瓜將這女人揪了出來。
“主子……”
“走。”
麵具男子不作半分停留。
彧風鬱悶,他們本就是想在原地打打野食,哪知卻害死了個人。
也不知信箋上寫了什麽,讓主子如此氣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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