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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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鳳雲昔還是將秦慎微安排在了旁屋,各種東西都齊全。
和夜王府不同,在藥回堂這裏吃飯,沒有尊卑之分。
錢七陪坐在一邊,戰戰兢兢的吃著。
樓遠塵的眉一直沒有舒展過,桌上的氣氛非常詭異。
兩孩子也是時不時瞄瞄這個,瞄瞄那個,乖乖的吃著飯。
吃過飯,鳳雲昔就帶著孩子們在後麵走動,看著時辰差不多了才讓他們回屋睡。
出來看到秦慎微屋裏的燈還在亮著,裏麵有說話聲。
是彧風和他在商議著什麽。
鳳雲昔剛走近,裏麵的說話聲就停住了,門很快就開了。
彧風朝鳳雲昔微微頷首,然後匆匆離開了藥回堂。
秦慎微從裏麵出來,和她對視片刻說:“太子可是讓你再替海王診治。”
“是。”
“你又是如何答的,”秦慎微盯住她的眼睛問。
鳳雲昔答:“千棠還是一樣的回答。”
秦慎微似乎滿意了,“在外人眼中,你千棠就是本王的人,若真站在太子身邊,那些想看本王笑話的人就會拿此作文章。而讓本王陷入這般境地的人,都不會有什麽好收場。”
鳳雲昔眉頭擰緊,秦慎微這是在警告自己別背叛他,否則下場會很慘。
她已經被他歸為他的人了。
鳳雲昔隻覺得有些不舒服,這種強硬的行為,讓她有種反抗的念頭。
秦慎微似乎很不會和女人打交道,鳳雲昔不喜歡他處理事情的這一套。
“怎麽,在你心裏,本王連太子也不如?”
“王爺自然是比太子勝百倍,但那隻是客觀角度的看法,”鳳雲昔並不吝嗇的誇他一句。
聽到前麵的誇,秦慎微還沒有來得及高興,就聽到後麵一句,不禁好奇問:“何為客觀。”
“在世人眼裏,夜王是權貴,是不可仰視的大人物。於個人心中而言,夜王隻是大眾高可不攀的對像,卻不是心中伸手可觸的對像。如此說明,王爺可明白?”
鳳雲昔說的這席話是想告訴他,不要在她的麵前使用任何強硬的權力,隻會適得其反。
秦慎微斟酌了一番後才明白其意,從喉嚨裏發出了笑聲:“你是個很有意思的女子。”
“謝王爺誇獎。”
“你到是不謙虛。”
“千棠一向相信,女子也能與錚錚男兒相提並論。”
秦慎微說道:“你這女子倒是奇,可惜,這世間並不缺少奇女子,可她們的下場都不怎麽好。女子一身榮華都倚仗丈夫,身家性命猶是如此。你們女子離了丈夫,生存難以維持。”
鳳雲昔從秦慎微的眼中看到了他對女人柔弱的輕看,這讓她有些不舒服。
忍不住說:“那麽夜王的母親呢?也是如此的脆弱不堪?”
秦慎微瞳仁微縮,隱隱有危險的東西爆開。
鳳雲昔馬上意識到,自己不該在他的麵前提他的母親。
然而,秦慎微突然笑了,笑得人毛骨悚然。
他慢慢伸出手,微涼的手放在鳳雲昔細膩的脖子上,輕輕收攏,慢聲說:“你可知,我的母親就是這般慢慢的被我掐死在手中的?”
鳳雲昔隻覺得脖子涼意襲擾,骨頭有些麻。
“你……”
“怎麽,很吃驚?”
“有些,”鳳雲昔凝目看著仍舊在笑的人。
秦慎微放開她的脖子,冰涼之氣退散,鳳雲昔似乎能慢慢呼吸正常了。
“你說得沒錯,本王的那個母親,就是如此的不堪。”
言語裏充滿了諷刺還有一絲絲不易察覺的恨意。
鳳雲昔微抿著唇盯著秦慎微,覺得他有些入魔了。
“那是她們,不是我。”
“希望你不是她們,”秦慎微別有意味的說出這句話,背著手轉身,“夜了,回去歇著吧。”
鳳雲昔點頭,轉身回屋。
躺在床榻上,鳳雲昔翻轉幾回也沒能入睡。
剛才秦慎微的話,半真半假,讓她產生了一種奇怪的念頭,他說的是真的。
是什麽原因讓他親手殺掉自己的親生母親?難道,他真的沒有人性嗎?
平常時那些正常的表現,又是什麽?
鳳雲昔覺得秦慎微像個瘋子,一個陰晴不定的瘋子,隨時可能會跳出來咬你幾口,讓你痛苦不堪。
秦慎微第二天離開得很早,天還沒有亮就出門趕著進宮了。
鳳雲昔依舊如往日那樣將兩個孩子送到明賢書院折返回來,有了前麵的那一次,鳳雲昔出門,身上總會帶上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
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今日早朝的時間延長了許多,原因是夜王堅決反對太子把戶部的政權。
戶部一直在夜王手中管理,讓他供手讓出來,絕對是不可能的,不吞了你們其他的權力就算了,還想讓他吐出來交給太子。
皇帝也不怒,最後決議,太子手中的權柄依舊不變,和三皇子一樣管理著一個部。
太子持刑部,三皇子操持的是工部。
夜王手中有戶部,兵部,沒有人可以從他的手中奪權,就是皇帝開口下旨,夜王也能當場給皇帝難堪。
甚至是鬧大了。
總給人一種,正等著你們鬧我好找借口殺你的陰森感。
這就是夜王,死性不改,簡直是太過可怕了。
蕭聿已經成為太子這麽久了,可手裏的權還是隻能管一個刑部,好不容易處理水患立了功,皇帝答應給的一部也被秦慎微給死死捏住了。
這讓蕭聿如何能服氣。
史部和禮部都歸皇帝親自掌握,不會分派到下麵任何人手中,就是丞相也是歸帝王管轄。
製度不同前朝,因為幾十年前的那些混亂,王室差點毀絕。
到了這一代的帝王把政,他用盡一切方法削弱番王的勢力,可先帝留下來的攤子實在太爛了。
縱然皇帝有心,也無力。
到現在,他仍舊沒有辦法將各番王的勢力全部的剪除。
特別是蒼南之地。
那個地方是亂始之地,當年就是因為原蒼南王發動的爭戰,現在的蒼南王才離開京都,娶蒼南第一美女為妻,坐上蒼南王的位置。
雖然是這樣,還隻是起到了壓製的狀態。
原蒼南王的黨羽根本就不可化解,加之各方勢力為原蒼南王所用。
老蒼南王隻是老了,可人還把持著最大的勢力。
僅僅是一個蒼南的餘家就夠現在的蒼南王喝一壺了,在危機重重的蒼南生活了二十多年了,仍舊脫不這個局。
皇帝的無力恐怕隻有遠在蒼南的那個人,才能夠明白吧。
國家破敗不堪,讓他修補到這種程度,他也足以稱得上千古一帝。
也是皇帝為何沒有將史部和禮部讓到下麵的人管束原因,有些東西,總得捏在自己的手裏才安全。
蕭聿從大殿出來,憤然而去,連旁人打招呼也不理會了。
到了郡主府,蕭聿就找到了鳳小姐訴苦。
正坐蕭聿身邊的鳳小姐像個溫柔賢惠的妻子,輕聲安撫著:“蕭聿哥哥這又是何必呢?小心氣壞了自己的身體,有什麽是我能幫得上忙的嗎?”
“你已經幫了我許多,雲昔,謝謝你!”
接過鳳小姐手中的茶,蕭聿緩了口氣。
鳳小姐微微皺眉,每一次被喜歡的人叫這個名字,總讓鳳小姐恨不得糾結一番。
可又不能。
“以後我就是蕭聿哥哥的妻,幫你也是應該的。對了,我已經讓人秘密重新修建秦將軍的墓地,不過兩三日就能成事,到時候隻要蕭聿哥哥將那位夜王往前一引,就能引發大災難,若是當眾殺了那些人就再好不過了。等他的名聲被搞臭了,也就替蕭聿哥哥出口氣了。”
蕭聿有些不解:“為何要修秦將軍的墓地?”
“蕭聿哥哥難道忘了?當初秦將軍的墓地就是被夜王給刨了,聽一些傳聞說他還鞭屍,不管是真是假,這夜王委實是有些過於變態了。既然他不喜歡自己的父親,我們便拿這個做為他的弱點好好使把勁,也不怕他不惱。隻要他一惱,做出了錯事,受千夫所指,那時候他手裏的權還不都是蕭聿哥哥的!”
蕭聿一聽便哈哈一笑,“還是雲昔你有法子!”
鳳小姐輕笑道:“為了蕭聿哥哥我可是做了回壞人呢,聽說蕭聿哥哥最近和那藥回堂的千棠大夫來往密切,真有此事?”
青蔥玉指在蕭聿的心髒位置輕輕的來回劃過,那兩根手指仿佛要劃開一口子,將裏麵的心挖出來般。
蕭聿拿住她的手,解釋道:“這個千棠是秦慎微的人,如果本宮將這個女人拉攏到這邊來,夜王會如何做?”
“夜王這人怕是不喜歡背叛吧,蕭聿哥哥是想要利用這個千棠做棋子,激怒夜王?”鳳小姐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圖,隻是她心裏還是不高興,“聽人說,那千棠是個美人胚子,蕭聿哥哥可會瞧上這個女人,到時候就不要我了?”
“怎麽會,你我有媒妁之約。”
“那如果沒有這個順理成章的媒妁之約呢?蕭聿哥哥還會娶我嗎?”
“說什麽傻話,你鳳家大小姐,是將來的太子妃。除了鳳家大小姐,誰也不能做太子妃,這是父皇親定下來的規矩。”
太子生來就和鳳家大小姐是一對,不能是誰。
鳳小姐眸光暗淡了下來,眼神隱隱有陰冷閃爍,還有一絲隱藏其中的濃濃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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