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瞟了一眼發上的那片花瓣，桑離隻是抬手捧起了那壇至尊米酒。

    “羽兒，你贏了，酒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注意到他語氣間的曖昧，冷黑羽隻是臉色一燙，接過酒來，她抬手拍掉酒壇上的泥封。

    “我隻說要看你的臉，可沒說過要你的人！”她淡淡地說。

    突然有些不敢看他，她緩緩將酒壇送到唇邊，強裝著鎮定。

    泥封拍開，酒香立刻撲鼻而來，比起她今晚喝過的任何一家的米酒都在香，都在甜。

    眼看著桑離將手指抬起來，捏向頭上的鬥笠，冷黑羽隻是迅速將酒壇移到唇邊，用壇身擋住了自己的視線。

    慢慢地吞咽著酒液，她跟本沒有品到那酒究竟是什麽味道。

    她隻是一口一口地喝著，迅速很緩很慢，似乎是不舍得那酒喝完。

    實際上，卻是害怕她垂下酒壇的那一刻。

    鬥笠緩緩地離開了桑離的頭頂，白色的長紗一點點地滑下。

    輕揚手，桑離隻是將手中的鬥笠丟到草地上，笑著輕問，“羽兒，你還要喝多久？！”

    冷黑羽不出聲，隻是將手中的酒壇一點點地揚起，將裏麵的酒液一滴滴地吞下肚去。

    喝得再慢，一壇酒也有喝幹的時候。

    終於，冷黑羽緩緩地垂下了酒壇，隨著遮住視線地酒壇一點點地低下去，桑離的臉也一點點地進入了她的視線。

    月光下如雪一般銀白的發，微微閃爍著銀光。

    分開的發絲間，淡墨色的長發，斜斜飛入雙鬢，桃花眼似笑非笑。

    眸色，是那種墨綠色，那是頂級水係魔晶才有的顏色和晶瑩。

    纖長的鼻翼，挺直如刀削。

    唇瓣恍若初晨剛開的粉色薔薇，唇角勾起蠱惑人心的淡笑。

    當！

    酒壇丟手落在草地上，發出一聲沉悶地輕響。

    除了眼睛和頭發的顏色，桑離同洺風簡直是一模一樣。

    冷黑羽不會忘記洺風到底長什麽模樣，那張俊俏的臉孔，早已經深深地印入她的心中。

    冷黑羽愣在那裏，一直呆呆地看著桑離，不，她是在看自己心愛的洺風。

    兩隻手掌，顫抖地抖住那張久違的臉，她揚唇笑著，眼睛裏卻有淚色閃爍。

    “洺風，洺風，你是洺風？！”

    桑離有點發愣，為什麽羽兒激動成這個樣子？

    “我說過，若我輸了，我便是你的，當然我就是你的桑離！洺風？洺風是誰？我不知道他是誰？”注視著她的眼睛，桑離淡淡地說。

    他不是洺風嗎？

    但是他，真的是他啊！

    是他，是他，是他……從眉角到嘴唇，從聲音到神態，甚至連說話時唇角揚起的弧度，都是完全一致。

    所有的一切，都和她記憶中的洺風一樣。

    “桑離，我不是做夢？！”冷黑羽遲疑著說。

    “傻丫頭，你最多就是有些微醉，卻絕對還存著清醒！”

    抬起手掌，桑離隻是將指腹溫柔地抹過她的臉，將她臉側的一根亂發移開。

    兩個人，那樣近，近得呼吸都融在一處。

    那姿態那語氣那聲音那溫暖的呼吸那溫柔地掠過臉頰地手指，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所熟悉的。

    被他的氣息包圍，冷黑羽隻是分不出眼前的一切究竟是真實還是虛幻。

    她隻是用手指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襟，好像生怕他逃走似的，眼睛卻是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的臉。

    “要不，你就把我當做你心中的那個人？！你會知道，我並不比他差。”桑離輕聲說，他看著冷黑羽的眼睛，簡直是柔情萬種。

    其實，他心中明白，她喜歡的人並不是他，而是那個她心中想著念著的人。

    可是讓他推開她，放開她，讓她離開，桑離做不到。

    他相信，隻要他努力，她總有一天會完完全全屬於他。

    哪怕現在隻是做個替身，他也不怕，隻要她要他，不嫌棄他就好！

    總之，他要她留在他身邊，永遠不離開。

    揚起唇角，冷黑羽發自內心地笑了，“我就知道，你不會對我食言，你一向說話算話！”

    月光下，她注視著他的眼睛亮亮地仿佛一對從天空摘下來的星星。

    想起昨晚的那一吻，桑離的唇舌再一次幹澀起來。

    她的甜蜜，他隻嚐了一次，便再也忘不掉。

    早在看煙花的時候，他已經想要吻她了，隻是怕她會在人前羞澀，現在他已經等不下去了。

    輕吸了口氣，將她的香味盡收腹腑。

    他隻是毫不猶豫地向她靠近，吻住了她。

    這一次，他可沒有半點客氣和矜持。

    仿佛，為了這一刻，他已經等了千年萬年，已至於，控製不住地急躁起來。

    一隻手掌捧著她的臉，一隻手掌便順勢滑到了她的腦後，捏住她束發的布帶輕輕扯開。

    如墨的黑發，在空中晃出一圈幽藍的光，然後便絲一般鋪了冷黑羽滿肩滿背。

    手掌順勢插入她的發絲之間，抵住她的後腦，桑離的吻直接變成霸道地攻擊。

    習慣性地輕咬她的唇尖，借著她吃疼的反應乘虛而入。

    他並不知道，為什麽喜歡這樣，好像這樣的事情已經做過好多次，他這樣吻她已經成了習慣。

    不過這個時候，桑離可沒有心思想這些，他的全部身心都投入到了這一吻上。

    左手托住她的後腦，那捧著她下巴的手掌便滑下來，攬住了她的纖腰。

    將她的身體拖近自己，緊緊地圈在懷中，與他的身體都貼合到一處。

    便是隔著兩人的衣襟，他仍是能感覺到她的溫暖和柔軟，還有她那漸漸急促地心跳。

    她的一切，哪怕隻是身子輕微地顫抖，都會帶給他最直接地刺激，桑離控製不住地意亂情迷。

    而此刻，冷黑羽也已經被他的吻迷失。

    或者說，這是她別有目的的迷失。

    閉著眼睛，她隻是張著唇，為他提供著親近她的機會。

    之前，她從不曾主動回應過洺風，這一次，她不能再失去機會。

    她依然在將桑離當做是洺風的替身。

    手臂伸過去，圈住他，她隻是盡可能地向他靠近，再靠近。

    似乎隻有感覺到洺風的溫度，他的氣息，他的味道……她才能相信這一切不是夢境，而是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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