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友誼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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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2年,昆汀·塔倫蒂諾導演了處女作《落水狗》,這也是這位天才導演縱橫好萊塢的開始。

    然而當影片在搖滾樂中結束時,有細心的觀眾感覺到,其結尾竟然似曾相識,聯想到影片片頭那東方人熟悉的慢鏡段落,清晰的概念躍然而出——香江電影。

    確實,《落水狗》的結尾與香江著名導演林翎東的作品《龍虎風雲》的結尾十分相似,而《龍虎風雲》公映的時間是1987年2月。

    《龍虎風雲》的結尾,受傷垂死的高秋躺在阿虎的懷中,內疚地對他說:“我是警察”。阿虎不相信,睜大了眼睛,不相信中帶著不解——難道就是這個他引以為朋友的人破壞了他們的整個搶劫計劃?他拿起了槍,但警察還是闖了進來。

    而這個結尾與《落水狗》如出一轍。

    同樣,《龍虎風雲》和《落水狗》的故事內容也過於相似,都是講述一夥專業強盜的搶劫計劃因為臥底警察的泄密而遭到滅頂之災,更酷似的是兩片在敘事中都設計了臥底警察和強盜中的某一位產生了真摯的友誼,警察為情義所困,最後在內疚中死去。

    1994年,昆汀·塔倫蒂諾因為《低俗小說》在戛納電影節獲得大獎,名聲大振,他過往製作的影片也受到青睞,影迷們在仔細研讀了昆汀的作品以後,揭露了他的抄襲行為,鬧成剽竊風波,引起了軒然大波。

    此事的結局是昆汀·塔倫蒂諾借東方之行,前往香江,拜訪了林翎東,向他致敬。

    而此時的林翎東因為自己的新作《俠盜高飛》而受到美國製片人的注意,正在秣兵買馬,準備前往好來塢發展,所以對昆汀的到來,表示出了歡迎。

    雖然雙方的初衷都並不純粹,但兩人都是思維別具一格的天才,個人風格也都極為強烈,一番交流之下頓時產生了惺惺相惜之情,遂握手言歡。

    不過也由此可見,十年代的香江電影其實並不弱勢,反而影響力十分巨大,而香江的電影人們,同樣並不比好萊塢差,前有李曉龍令“功夫”一詞寫入了英文詞典,後又有程龍讓那些傲慢的白人們重新認識了華人和中華文化!

    處在這個最好的時代,秦煊有十足的信心將華語電影帶到一個比前世更高的高度!隻要穩固了香江這個基本盤,等到未來內地發展起來,背靠著13億人的龐大市場,誰說就不能達到與好萊塢分庭抗禮的程度?國強則文化強!

    好萊塢碾壓全世界?嗬嗬,少年很有興趣與之碰一碰!

    …………

    隨後周閏發講述了緣由,林翎東去年轉入佳藝電視台做製片,可惜後來佳藝倒閉,於是他便去了加拿大約克大學學習電影製片,而這次是正好家裏有急事回港處理,想約周閏發這幾個老同學敘舊,卻不料反被他們給拉了過來。

    說話間菜已上齊,眾人分席落座。

    之前秦煊為自己的這些親朋做了介紹,大家也算是熟識了。除了沈嬸和小敏兩人麵對一桌明星有些拘謹與膽怯之外,韓湘菱倒是落落大方,毫不怯場,反倒與陳鈺蓮聊到了一起,一個生性清冷,一個驕傲強勢,這樣的兩個女人居然能說說笑笑聊在一塊兒,並且關係迅速升溫,看得秦煊也是有些驚奇。

    不過這兩個他最在乎的姐姐能夠和諧相處,少年還是十分欣慰的。

    嗯,不止是和諧相處,兩個人分明有晉升為好閨蜜的趨勢呀!

    當然,這一頓飯秦煊也不會忘記邀請對他有恩的俞錚,但是看到這位姐姐{?}吃了幾口菜就迫不及待地湊到了陳鈺蓮的身邊,心中難免有些怪異和膩歪。悄悄看了眼對“危機”兀自渾然未覺的周閏發,暗自嘀咕自己是不是不經意間給給自家大哥創造了一位“競爭對手”?

    好吧,以上都是少年的胡思亂想。人家是很正經地在聊韓湘菱的節目好不好。

    而李瀟這位酷哥,竟然意外地與任達樺聊得很是投契。今天為了慶祝,周閏發帶了好幾瓶紅酒過來,李瀟平時滴酒不沾,但此時居然與任達樺連幹了幾杯,可見他們確實是惺惺相惜。

    菜過五味。

    韓湘菱舉起酒杯,看著秦煊動情地說道:“煊仔,這一次謝謝你!雖然已經說過很多次,但我還是要再說一遍,以後你就是我韓湘菱的親弟弟!來,姐幹了!”說著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秦煊笑了笑,也將杯中的飲料一口喝完。

    她還待再倒第二杯,秦煊卻將之攔了下來,搖搖頭說道:“姐,少喝一點,既然你都說了我是你的親弟弟,那我們姐弟之間就不必這麽客氣了。”

    韓湘菱眼眶有些泛紅,實際上,無論是之前她獨自去九龍城寨赴約,還是之後背負七十萬的巨額欠債,她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姑娘怎麽可能不害怕?

    可以說,是秦煊在她最最絕望的時候拯救了她!

    在走出九龍城寨的那一刻起,這個少年就已經成為了她韓湘菱這輩子最重要的人!

    秦煊心中也很是感慨,想起自己當初在前途未卜的情況下因緣際會地租了韓湘菱的房子,在隨後的相處中,她對自己處處關心,生病時又悉心照料自己,而之後一係列發生的事情則將二人的命運牢牢地糾纏在了一起。

    策劃《湘菱講故事》、發表《仙劍奇俠傳》、怒闖九龍城寨、對決梭哈賭局……

    可以說,不知不覺中他們都已經將對方視為了自己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

    所以,當《仙劍》被屢次退稿時韓湘菱會當機立斷地找到俞錚約見胡纖,而在她遇到困難時,秦煊也會義無反顧地選擇賣掉《仙劍》的文字版權替她還債,哪怕這樣會打亂他的發展計劃,哪怕這些錢他原本另有用處。

    可那又如何?幫助自己的親人難道還需要猶豫嗎?

    在座的其他人,無論是俞錚、李瀟、沈嬸這樣的親曆者,還是周閏發、陳鈺蓮、吳夢達這些後來從別人那裏聽說這些事的人,都不由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們姐弟二人,有感慨,有祝福,也有些羨慕。

    特別是周閏發,看著這個當初自己陰差陽錯帶回家裏的小兄弟,心中滿是欣慰,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

    當下舉起酒杯,朗聲笑道:“煊仔,你的《仙劍》轟動香江發哥非常替你高興,但我更高興的是你有責任、有擔當,能竭盡所能地幫助韓小姐,義之所至,當仁不讓!好!”

    陳鈺蓮也滿含善意地看著他,這個少年,有能力、有擔當,年紀雖小,卻是個真男人!

    秦煊笑了笑,真誠地說道:“得人恩果千年記,人生在世,哪能隻顧自掃門前雪?再說其實我也沒做什麽,隻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

    他的語氣很平靜,但其他人聞言卻都露出了欽佩的神情。

    任達樺翹起大拇指:“煊仔,你是個爺們!”

    林翎東看著這個一臉淡然的清秀少年,心中既驚且歎,滴水之恩,湧泉相報,這樣的人,想來沒有人會不願意與之交朋友吧?雖然隻是初次見麵,但他腦海裏卻驀地湧起一個想法:這個少年,未來不能成功的話簡直是沒有天理!

    這時吳夢達也情不自禁地歎了一句:“溫潤如玉,說的大概就是煊仔這樣的人吧。”旋即本性複發,又開始逗起了小敏這丫頭,“對酒當歌,人生幾何?可惜現在有酒無歌,氣氛未免有些不足,聽說小敏你是鋼琴十級呀?不如彈奏一曲給大家助助興吧!”

    陳鈺蓮聞言抿嘴笑道:“阿達,這麽文縐縐的話可不像你說的哦。”

    吳夢達撇了撇嘴,故作不屑:“我本來就是文藝青年好不好,隻不過平常被瀟灑不拘小節的一麵給掩蓋了而已。”

    陳鈺蓮頓時被他的不要臉給噎的翻了個白眼。

    眾人都笑了起來。

    不過言者無心聽者有意,秦煊卻是心中一動,恰巧這時小敏有些害羞,呐呐道:“我、我不行的!”一指秦煊,“還是讓秦煊哥哥來吧,他現在鋼琴彈得可好了,還會自己作曲,好厲害的……”說到這裏語氣興奮了起來。

    不知道這點的人頓時十分驚奇,沒想到一個孑然一身遊過來的內地孩子,居然在短短時間裏連鋼琴都學會了,還能自己作曲,不管質量如何,其努力和天賦已然超人一等了,真是一個了不起的少年啊!

    眾人頓時起哄,慫恿秦煊彈奏一曲。

    正好有這個想法的少年也沒有推辭,於是起身走到不遠處擺放著的鋼琴前坐下,修長的手指放到鍵盤上,轉頭看向那一張張帶著笑意和期盼的麵孔,恍惚中驀然產生了一種熟悉與陌生相互交織的感覺,仿佛時光交錯,他想到了自己前世的碌碌無為,又想到了重生後的點點滴滴,複雜的情緒隨即化作了一段優美的旋律從指間流轉出來。

    眾人紛紛露出了認真的神情。

    片刻後,一陣清亮的歌聲響起:

    “人生於世上有幾個知己,

    多少友誼能長存。

    今日別離共你雙雙兩握手,

    友誼常在你我心裏。

    今天且有暫別,

    他朝也定能聚首。

    縱使不能會麵,

    始終也是朋友。

    說有萬裏山,

    隔阻兩地遙,

    不需見麵,

    心中也知曉,

    友誼改不了……”

    聽到歌詞,在座的好幾人都愣了一愣,現在的流行音樂大多是歌頌愛情,描寫友情的鳳毛麟角,經典如鄧麗珺,也被內地稱之為“靡靡之音”。因此,驀然聽到這麽一首唱友誼的歌,頓時令所有人都感到一陣驚豔。

    是啊,人生在世能有幾個知己?有人說得一個知己就足矣,是伯牙子期那樣的知音相投,在那空靈的高山流水之中做一對知音,在人生的困境中彼此扶持,於黑暗中一起走向光明。

    這一刻,大家心中都湧起一陣悸動,不老如青山,不斷似流水,心相係,情常在,就像歌詞中唱的“此緣就算不在,此情也永長久”,縱使相隔千山萬水,再見也終是兄弟!

    活得一世,金錢、權柄並不珍貴,隻是歲月中這份屬於性情中人的友誼才應最為珍惜。兄弟豪情,人生豪邁,有生之年能結交到幾個這樣的知己好友,一起歡唱,一起傷感,為別離,為相聚,為美好的往昔,不是很美好、很幸福嗎?

    這一刻,看著前方專注地彈奏著鋼琴的少年,聽著他指間跳躍的音符,所有人都癡了……

    半晌,秦煊終於演奏完畢。

    “這首歌叫什麽名字?”周閏發迫不及待地急聲追問。

    其他人也滿含期待地望著他。

    秦煊微微一笑,環顧了一眼,緩緩說道:

    “這首歌的名字

    叫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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