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七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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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大師兄三個字,姚淺本能的愣了一下,隨即腰間一緊,腳下騰空,原來是那小童等不到回音,直接使了個束縛術,將她帶到仙鶴的背上。
“各位師兄得罪了。”小童抱拳一禮,隨即催動仙鶴,騰空而去。
姚淺跨坐在仙鶴背上,有些發愣,原身雖然是係統偽造,但是該有的基礎一點不少,方才對著那些佩劍青年沒有看出來,現在對著這小童,卻是能清清楚楚的看出他的修為隻在煉氣中階,而原身已經是築基低階,此刻他二人都在半空中,有仙鶴遮擋,難得的逃跑時機。
然而小童就像是察覺到她的想法似的,回過身來,雙目緊緊盯著她,道:“姑娘最好不要有逃跑的想法,這仙鶴是大師兄在門中專屬坐騎,修為越過你我二人。”
姚淺被這態度氣的發笑,抬起頭不卑不亢道:“莫非進了你們紫霄劍派,入那持心樓,去做萬人嚐的爐鼎,才是正道?我父我母歡天喜地將我送來,難道是為了推我進火坑的嗎?”
小童愣了一下,他從沒有接觸過這些,聞言想了想,道:“你若能救下大師兄,他必會護你。”
姚淺已經不想和他說話了,她握著拳頭,臉別過一邊。
仙鶴飛行速度極快,不多時就停在一處洞府門前,姚淺注意到四周有許多大大小小的洞府,大概是紫霄劍派的弟子們修煉之所。
仙鶴落地,小童拉著姚淺上前,先拜過圍在洞府前的幾個青年,才急道:“雲和長老,冰玉之體的那位姑娘我帶回來了,大師兄他現在怎麽樣了?”
被稱為雲和長老的是個看上去年不過二十六七的青年,麵容平庸,眼睛古井無波,他抬眼看了看姚淺,姚淺頓時有種被看透皮囊的錯覺,但是顯然他並沒有發現什麽,隻是道:“此女未修過任何爐鼎功法,但根骨甚好,寒兒突破中遇到魔界妖女突襲,強行壓抑突破契機,如今契機已過,水滿則溢,再不能拖了。”
也許是聽了姚淺剛才的一番話,小童有些愧疚的看了她一眼,道:“雲和長老,這位姑娘入門應該有些緣故,若是此番能救下大師兄,可否,可否……”
似乎從沒做過求情的事,小童的臉色有些紅,但還是把他的想法說出來了。
雲和長老聞言一頓,看向姚淺:“你不是自願入門?”
“原先家中以為我是冰靈根,方才歡歡喜喜送我入門,但在外門測試時,測出冰玉之體。”姚淺冷笑道:“我有病麽,自願來給人糟蹋?”
一時間幾個長老都有些尷尬,雲和長老道:“此事我會查清楚,但現在當務之急是救人,姑娘,得罪了。”
也許是擔心姚淺再說出什麽話來,他抬手一個束縛術將姚淺困住,推進洞府。
姚淺急忙回身,卻見原先那洞府入口處已經封閉,前麵幽幽靜靜一條小路,不知通向何方。
一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洞府四處牆壁上都鑲嵌著照明的夜明珠,將裏麵照的如同白晝,姚淺眨了眨眼睛,知道這次的攻略對象沈寒應該就在裏麵了。
她也不是傻子,之前聽那幾個佩劍青年提了一嘴她這個體質的特性,又聽那雲和長老所言,沈寒失去突破契機,他們把她扔進來,目的實在太明顯。
姚淺卻不太想順著這些人的意思辦,或許她幫了沈寒,對方會對她存一絲愧疚,但是她要的不是愧疚,有誰會愛上一個爐鼎呢?
姚淺立在原地思考著下一步應該這麽做,冷不防一道清越的聲音響起:“誰?”
姚淺發覺聲音來處果然是小路深處,她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想出去,你知道怎麽出去嗎?”
沈寒從冥想中睜開眼,有些不解道:“此為封閉洞府,一則化神以上修為的前輩從外開啟,二則我碎丹成嬰,姑娘是如何進來的?”
姚淺:“……我就是路過,沒事,你好好修煉。”
沈寒全神貫注在突破上,沒有想太多,隻道:“還請姑娘走時不要破壞封印,在下已立下心魔誓,一日不成元嬰,一日不開洞府。”
姚淺都要哭了,她隻是築基期,還沒有辟穀,沈寒倒是不食人間煙火,等他突破,她都要活活餓死在裏麵了。
姚淺循著聲音來處走,期望著沈寒身上能帶著些辟穀丹,倒不是對他放下了心,而是資料上就那樣寫著,沈寒其人是個君子中的君子,也正是因為他和腐朽的正道格格不入,方才被人陷害成魔。
沈寒感覺到方才進入洞府的女子在朝他的方向走來,神識探出,這才愕然發覺這個進了他封閉洞府的女子修為隻在築基,定是有人送她進來的。
姚淺找到了沈寒所在的地方,知道修為高的人可以用神識觀察到她的一舉一動,她有些尷尬的在門外說道:“那個,我餓了……”
沈寒道:“姑娘是被送來照顧在下的嗎?”
姚淺打了個哈哈,轉移話題道:“你這裏有辟穀丹嗎?”
沈寒心中越發覺得怪異,他從未遇過這樣的事情,好端端的在洞府裏修煉,有人送了個女子進來,孤男寡女,傳出去可還有名聲在?
“這裏是我昔日築基時洞府,左轉第三間,有半瓶辟穀丹,夠姑娘用上半年了。”
他猶豫了一下,問道:“不知姑娘可否方便告知在下,是哪位長老送姑娘進來的?”
他還是有些懷疑,但語氣溫和,果然是個真正的君子。
姚淺搖搖頭,道:“我不認識那人,聽一個小童叫他雲和長老。”
沈寒點頭,隔著一道石門溫聲道:“姑娘有聯係雲和師叔的方式嗎?在下契機已失,半年之內應該無法突破,為姑娘安危計,還是早些離開為好。”
“我沒有他的聯係方式,也不認識這裏的任何人。”
姚淺知道,就算讓沈寒知道她的身份,以他的品性也不會做出什麽事情來,但是她就是不想讓他知道,好像被人知道了爐鼎的身份就矮了一截似的,這是姑娘家才懂的那點微妙的自尊心。
沈寒沒想到她會這麽說,但他並沒有多問,隻是摸了摸鼻子,苦笑道:“看來在下要為姑娘努力一把,爭取半年之內突破了。”
旁人隻道他契機已失,想要突破千難萬難,但是沈寒卻知道,自己的功法和旁人的不同,卡在金丹巔峰乃是為了更堅固的元嬰,厚積薄發方為正道,但是係上了一位無辜女子的性命,他也隻有加快突破速度,盡早碎丹了。
姚淺在左轉第三間石室裏果然找到了半瓶辟穀丹,巴掌大的白玉瓶裏裝著六顆淺褐色的辟穀丹,有淡淡的異香從瓶中溢出,一看就不是凡品。
這石室大約真的是沈寒築基時所住的地方,整潔幹淨,桌椅板凳齊全,還有一張石床,鋪著柔軟的麵料。
姚淺不好多看,拿著辟穀丹來到了沈寒所在的石室門前,道:“多謝這位……”她之前被人強行推進洞府,心情不太好,對沈寒也沒有尊稱,這下人家幫了她,她卻不知道該怎麽叫了。
沈寒仿佛明白了她的心思,溫和道:“姑娘叫在下沈寒就好,畢竟要相處半年,不知姑娘尊姓?”
姚淺道:“我姓姚。”
“那好,我就叫你姚姑娘吧。”沈寒說完,想了想,十分體貼的說道:“姚姑娘還未辟穀,不妨就住在之前那間石室裏,裏麵的東西盡可隨意取用。”
姚淺猶豫了一下,說道:“多謝沈公子。”
沈寒微微一笑,表示不必在意,神識察探到那位姚姑娘果然去了石室,想必她也十分疲憊,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就不動了,他這才安心下來,閉上眼睛繼續修煉。
姚淺其實沒有睡著,她回顧了一下任務資料,反複的揣摩著沈寒的性格,這個人前期簡直就是裏的男主模板,出身高,資質好,悟性奇佳,一入門派就成了掌門大弟子,人緣也好,不知是多少女修的春閨夢裏人,但就是太完美了,完美的有些不真實,反而讓她無從下手起來。
任務資料裏寫,按照原本軌跡,沈寒應該是個內心向往離經叛道的人,這才會第一次見到魔界妖女就被她的肆意張揚吸引,埋下入魔的種子,但是沈寒既然能毫不猶豫下手殺掉女主,想來並沒有被吸引,也就是說這個世界出了意外,也不能再用資料裏的性格來衡量他。
被褥薄薄一層,卻十分舒適,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清冷的香氣,姚淺亂七八糟的想了很多,最終還是抵不過夢魔的入侵,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