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醫不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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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天傾很有錢,雖然貌似違反了白衣飄飄神醫公子的設定,但他確實就這麽有錢著。
從客棧出來的時候,姚淺看到掌櫃的眼裏飽含淚水,顯然對顧天傾的銀子愛的深沉。
“出了鎮子往東一直走,會有人來接我們。”顧天傾翻開話本,頭也不抬的對姚淺說道。
姚淺也就隻好對著車夫這麽說,好在顧天傾給銀子大方,車夫沒說什麽,架起馬車就走,期間顧天傾翻著話本,完全沒有影響。
馬車廂不大,僅供一人平躺的軟臥放下來,就隻剩下一個坐著的地方了,姚淺不想虧待自己,試探著坐在了軟臥邊上,顧天傾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麽。
姚淺注意到他在看的話本上有編號,大概是很多本裏麵的一本,不禁有些好奇,勾著頭瞄了一眼,發現書名寫著:《豔醫傳》。
……這種看名字就猜得出後續的古代小說。
顧天傾終於給了姚淺一個眼神,“想看?箱子裏有第一部。”
大約是他的眼神太過正直善良的原因,姚淺默默愧疚了一秒,覺得一定是自己誤會了什麽,結果翻開書,第一頁插圖就是衣衫半褪的仕女圖,姚淺沉默了一下,再翻一頁,滿屏的和諧字眼。
顧天傾似乎絲毫不覺得給沒出閣的小姑娘看這種東西有什麽不對,他甚至還頂著那張正直俊美的臉龐和姚淺交流了一下感想。
“是不是感覺人物刻畫不太對勁?前半部其實還好,後麵出現的那些女人描寫都太重合了,我簡直懷疑有人代筆……”
姚淺僵硬的看了看手裏的話本,艱難道:“還有別的嗎?”
大約真的看不下姚淺無所事事的呆在這裏影響他看書,顧天傾想了想,從滿是髒衣服的箱子裏摳出一套話本來,大約四五本的樣子,有些嫌棄道:“這是聽花樓新出的話本,那些人專出這些東西賺你們女人的錢。”
姚淺起初不太情願的接過散發著異味的話本,但是翻了四五頁之後就完全陷了進去,和《豔醫傳》這種顯然是男頻嫖文的話本不同,顧天傾給她的這一本是古典話本裏難得的武俠,遣詞造句不輸金古黃梁溫不說,主角也沒有見一個愛一個的特質,姚淺立刻埋頭追文。
顧天傾抬眼,隻見馬車簾輕動,一絲陽光照射在少女恬靜的臉龐上,歲月靜好。
他微微勾起嘴角來,目光在她手裏的話本上頓了頓,白皙的指尖翻過一頁,發出沙沙的聲響。
馬車行了三四個時辰,快到傍晚的時候,馬車忽然停了下來,車夫火急火燎的聲音傳來:“公子,公子!咱們遇上劫道的了!”
姚淺頓時從話本裏清醒過來,顧天傾也放下手裏的話本,他麵色十分平靜,讓原本有些心慌的姚淺也放下心來。
顧天傾掀開馬車簾,果然見車夫已經被踹倒在地,十來個精壯漢子手持大刀,麵相凶惡,為首那人喝道:“那小白臉兒,還不趕緊把東西都交出來,叫你爺爺放你一條性命!”
姚淺看向顧天傾,滿心的希望,畢竟小說裏的神醫就算是不會武功,一把毒.藥撒出去也能毒死一大片,顧天傾年少成名,不會什麽也不準備就出門的……吧?
顧天傾思考了一下,問道:“我爺爺是誰?”
土匪懵逼了一下,揚刀喝道:“你自己都不知道你爺爺是誰,怎麽還來問我?少說廢話!把銀子交出來,老子饒你一條性命!”
“我這裏有兩個人,你隻放我一條性命?”顧天傾道。
土匪也注意到了顧天傾身後的姚淺,不得不說姚淺附身的小姑娘們顏值都很不錯,她清晰的看到了土匪頭子眼裏陡然綻放的亮光,不由得往顧天傾身後縮了縮。
“老子改主意了,你把你身後的小娘子留下就可以走了,要不然,別怪老子無情!”土匪似乎想要過來親自抓姚淺,根本沒有把顧天傾這個看上去很像柔弱書生的小白臉放在眼裏。
然後他就撲街了,連帶著十來個小弟一起,他們倒地的時候撲起一片塵土,是真正意義上的撲街。
顧天傾拍了拍衣袖,對姚淺微微挑眉,“害怕?”
姚淺一臉懵逼的搖搖頭,她就是覺得顧天傾有點廢話,她差點以為這個數次推翻了神醫基本設定的男人真的就一點自保之力都沒有了。
顧天傾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難得的解釋了一句,“剛剛逆風,不好下手,所以拖到風向正好。”
姚淺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吃燒雞用袖子抹嘴的男人身上泛起了一層真正意義上的高大上神醫光環。
因為風向的原因,車夫也被迷昏了過去,姚淺問顧天傾他們什麽時候能清醒,她以為這隻是很普通的迷藥,沒想到顧天傾看她一眼,淡淡道:“沒有解藥的話,他們永遠也不會醒了。”
說這話的時候,那張謫仙般的麵龐上沒有半點波動,見姚淺震驚,他偏了偏頭,有些不理解的說道:“這些人劫掠錢財,看樣子擄掠婦女也不是第一次,死有餘辜。”
姚淺看了看倒了一地的土匪,如果他們就這麽離開了,那麽這些人將會在睡夢中被活活餓死,無知無覺,隻是想想就有些毛骨悚然。
她有心想要說些什麽,可是顧天傾已經有些厭倦了,“我睡一覺,其餘的等我的人來了再說,要是困的話可以和我擠一擠。”
荒郊野嶺的這麽多土匪,現在就救醒他們等於是棉襖暖蛇,姚淺也不好說什麽,她放下簾子說道:“公子睡吧,我守著就好。”
顧天傾躺在軟臥上,抬眼看向姚淺,“雖然擠了點,但是比坐著舒服,過來睡吧,我在馬車附近撒了藥米分,不會有事的。”
姚淺能看得出來,麵不改色給她看豔情話本的顧大神醫其實並沒有男女大防的意識,他十分坦然的邀請她來睡他的床。
半分鍾後,姚淺窩進了顧天傾的軟臥,已近初秋,山間的夜晚寒意深重,蓋著一層薄被,兩個人背對背側躺著,因為隻要有一個人平躺,另外一個人都擠不下去。
“丫頭,我還沒問你叫什麽。”似乎突然想起了這件事情,顧天傾道。
姚淺呆了一下,這才想起從見麵到現在,她確實沒有做過自我介紹,隻好悶悶道:“我姓錢,叫錢瑤。”
顧天傾道:“我姓顧,顧天傾,天是家譜排字,傾是名。”
姚淺眨了眨眼睛,“你還有兄弟?”
顧天傾非常不合作的說道:“我們家十六代單傳。”
然後就是一陣沉默,姚淺正絞盡腦汁的想著話題,冷不防顧天傾的呼吸聲慢慢均勻了起來,她試探著戳了戳他的胸膛,果然,人已經睡著了。
姚淺百無聊賴的拉開係統麵板,發現好感度頁麵上還是那個灰色的負二十。
按照顧天傾對她的態度來說,根本不應該是負數才對,姚淺仔細了翻閱了一遍任務資料,確認自己的身份並沒有值得讓顧大神醫圖謀的地方,最後不得不得出一個結論……顧大神醫可能比較懶得去更新好感度。
知道這是一場持久戰,姚淺也沒有以前的任務那麽著急了,也許是因為她以前遇到的那些任務目標都太攻的原因,難得遇見一個脾氣好的,她的耐心也變得很足。
一夜無夢。
第二天姚淺是在一張柔軟的床榻上醒來的,枕頭邊放著嶄新的衣物,她把舊衣服脫掉,意外的發現傷口上透明的藥膏已經翹起了邊,硬硬脆脆的,她試探著找了一條小傷口,把透明藥膏撕下來,果然發現傷口恢複了平整,新長出來的皮膚邊緣處微白,卻已經和她自己的膚色很相近了。
翹了邊的傷口都已經長好,隻有腰上那一道還很深,姚淺沒有貿然的去撕藥膏痂,把嶄新的衣物換上,姚淺試探著敲了敲門,立刻就有人推門進來,是個眉眼彎彎的侍女。
“姑娘醒了?公子交代過了,讓姑娘洗漱過後去見他呢。”侍女長得好看,聲音也好聽極了,黃鸝鳥似的。
姚淺一邊洗漱一邊打量周圍,看得出來顧天傾是個土豪,隨隨便便一間客房住的比她當大小姐的時候還要好,侍女許是怕她拘謹,一直在笑著和她說話,期間透露了不少關於顧天傾的事情。
“姑娘您是不知道,我們少爺這是第一次帶人回來,連老爺夫人都驚動了,說要趕回來呢。”侍女一邊說著,一邊不著痕跡的觀察姚淺的表情。
姚淺愣了愣,說道:“你們,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侍女笑道:“怎麽會是誤會呢?姑娘放心,我們藥王穀沒有那些虛頭巴腦的規矩,事情少爺既然做下了,就一定會對姑娘負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