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個求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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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釣上來了!”俞知樂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這回是真的釣上來了!”不是什麽雜草。

    想到這, 俞知樂就又納悶又辛酸。雜草又不是魚,不會餓不會饞的, 好端端的咬什麽餌料。聽說還有釣上比基尼、礦泉水瓶的,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它們又沒嘴,到底怎麽上的鉤?

    好在現在總算是一雪前恥,他也沒像其他倒黴蛋那樣,釣完雜草釣拖鞋,釣完拖鞋釣背心, 一直釣到後麵懷疑人生, 以為自己是來釣垃圾, 清理湖泊雜物的。

    這一切都是白澤的功勞。

    俞知樂動手把在魚鉤上掙紮的大魚解了下來, 放到屬於白澤的那個魚簍裏:“等會用這條烤。”

    看到俞知樂這麽高興,白澤險些動搖, 差點忍不住出手幫他把身上的狀態穩定住,好讓他屬於大妖的氣息不再往外泄露。讓其他魚群或者動物隨時都敢靠近,不再退避三尺。白澤才動念,很快就又冷靜了下來。俞知樂現在這狀態不能輕易更改,有外來插手, 很容易對他的覺醒造成不良影響。為了一時喜好這樣做, 和談戀愛分手, 為了挽留渣男渣女自輕自賤有什麽區別?太不值當了。

    想到這,白澤決定從另一方麵補償安撫俞知樂。他心念一動 , 驅趕過來的魚群更多了, 還專挑大魚驅趕, 小魚小蝦全都被剔除了出去。

    “你試著再多釣點,吃不完還能帶回家養著慢慢吃。”

    帶回家,讓其他人也嚐嚐自己的勞動成果什麽的。俞知樂光是想想,就抑製不住自己的興奮。當即手腳麻利地換上了新餌,又把魚鉤拋下水。

    大概是白澤教的好,被他指導一通以後,魚兒果然連連上鉤。不一會,兩個魚簍就全裝滿了。眼看著再也裝不下了,俞知樂這才意猶未盡地收手。

    瘟神總算走了!

    俞知樂和白澤才攜手離開,水底下的魚全都鬆了一口氣,飛快地作鳥獸散。急急忙忙地潛下水,生怕兩人再打個回馬槍。

    嚶,它們再也不靠近這個地方了!

    完全不知道白澤動了什麽手腳的俞知樂,興衝衝地把魚提到一邊。他廚藝不行,不過以前在顧長生家的私房菜館裏幫了那麽久的忙,也不是毫無所得。俞知樂殺雞宰鴨的手藝十分到家,殺魚去蝦線,料理河鮮海鮮的功夫,更是棒極了。

    飛快地刮了魚鱗,去腮開膛破肚掏內髒,一番動作動作行雲流水,沒多久,俞知樂就處理好了等會要吃的魚。等他把衝洗幹淨的魚帶回去的時候,白澤的燒烤架也弄好了,木炭燃得正旺,幾個扇貝正躺在上麵,被炙烤得滋滋作響。香氣彌漫開來,蒜香海鮮裏還夾雜著一絲果香酒氣,俞知樂手裏拿著鮮魚,還沒走近,就被勾得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好香啊。”星級酒店大廚該有這手藝。

    附近的人忍不住頻頻看過來。

    俞知樂驕傲地聽著周圍人的誇讚,比聽到別人誇他自己還驕傲。湊到白澤身邊後,他這才注意到,扇貝裏除了貝肉蒜蓉之外,白澤還在上麵刷了一層猴兒酒。這酒本來就香,再這麽一加熱,香氣被激發出來,去腥提味之外,增香的功能更是被它發揮到了極致。

    看來猴兒酒不僅保健效果好,拿來當料酒,效果也出類拔萃。

    “嚐嚐。”白澤拿了個一次性盤子,把烤好的扇貝放了上去,遞到俞知樂麵前。俞知樂手裏拿著東西,騰不出手來。白澤見狀,索性直接夾了鮮嫩的貝肉,送到俞知樂嘴邊。

    吃的都送到嘴邊了,俞知樂也不覺得別扭,直接張嘴就把筷子尖上,沾著蒜蓉的貝肉一口含住。嚼吧嚼吧吃了。

    原本想湊過來,問問能不能貢獻食材,合著一起燒烤的眾人,頓時紛紛停住了腳步。感情這兩人不是兄弟朋友啊。得,還是別去打擾人家了。

    ...  妨礙別人談戀愛是要遭驢踢的。驢肉雖然好吃,可被踢就不好了。能避免還是要避免。

    就是可憐他們,難得出來一趟。吃不到美食也就算了,還要苦逼地吃狗糧。

    真是太慘了,眾人食之無味地舉著自個原本吃起來味道還可以,但是和對方一比,明顯變得不咋的的燒烤滿懷哀怨。

    俞知樂毫無所覺,一氣吃了五六個扇貝後他這才住口。白澤見他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接過俞知樂手裏的魚簡單地醃了一下,送上烤架。因為醃製時間短,怕魚不夠入味,也怕還有魚腥氣,白澤料下的很重。不過也沒辜負那些調料,烤出來的魚味道果然很好。

    魚皮微焦微黃,咬一口,一段兒雪白的魚肉就露了出來。夾雜著酒香,還有表麵的一層薄鹽,好吃得俞知樂差點都忘記吐魚刺。作為一個廚房小白,俞知樂沒敢接手燒烤架,讓白澤騰出手來吃東西。

    不過這種他站在一邊遊手好閑地吃,廚師卻頂著旺盛的炭火揮汗如雨,還要餓著肚子幹活的事,俞知樂是做不出來的。索性學著白澤之前的樣子,俞知樂一手舉著一條烤魚,一邊自己吃,一邊把另一條烤魚遞到白澤嘴邊。方便他一邊吃一邊烤東西,吃飯燒烤兩不誤。

    “用不著這麽麻煩,天這麽熱,東西沒那麽快涼,放一邊我等會烤完了再吃也一樣。”白澤動作麻利地在鴨胗上刷了一層辣椒麵,咬了一口魚嚐了嚐味道後,就示意俞知樂先顧著自己。反正他是妖,饑餓是什麽感覺,早忘記了。再晚吃一年半載的也不會體驗到。

    俞知樂才不管他,依舊舉著魚一動不動。仿佛自個聾了似的,一副什麽都沒聽見的模樣。白澤拿他沒辦法,隻好讓他固執下去了。隻是手上烤東西的動作,更加快了幾分。

    烤魚柔嫩,雞翅入味……鴨胗彈牙有嚼勁,鮑魚爽滑肥美。不知不覺,白澤手上烤著蔬菜,葷食就已經吃了大半。

    燒烤裏都加了猴兒酒,俞知樂酒量還不錯,不過他喝酒容易上臉。即使隻是這麽淺嚐下來,臉上也竄上了兩片紅雲。他本來就長得好,皮膚極白,這麽一臉紅也就十分明顯。白澤就著他的手吃完一整串雞柳,回過頭猛地一看到,嚇了一跳:“不會是中暑了吧?”

    俞知樂身上雖然有大妖血脈,不過還沒覺醒,現在依舊是凡軀肉體,該生病還是會生病。天氣本來就炎熱,站在燒烤架旁邊,溫度就更高了。俞知樂受不了也正常。

    “我帶你去醫院。”早知道就不該來燒烤。白澤扔下手裏烤到一半的烤串,剛想請公園管理者幫忙把炭火滅了,然後帶俞知樂去看病時。就看到俞知樂尷尬地摸了摸臉:“是不是很紅?”

    “我喝酒就這樣,不是中暑。”俞知樂連忙解釋道:“天都黑了,這會又沒白天那麽熱,哪有那麽容易中暑。”何況他還經常鍛煉。

    白澤還是有些不放心:“那你少吃點,今天就烤到這了。沒吃飽剩下的食材帶回去給你煲粥,晚上喝粥正好。”

    不燒烤,回家有空調也就沒了中暑的可能。不吃燒烤,不會吃下猴兒酒,也就不會有喝醉的可能。白澤怎麽想,都還是覺得回家比較好。

    平常聚會的時候,不想喝酒,可以用臉紅來裝醉,這招一直無往不利。沒想到今天卻差點折損了自己的福利。明明沒事,硬是被誤會中暑了。

    燒烤這麽好吃,還沒吃夠怎麽能回去?

    俞知樂第一次希望自己喝酒不上臉。不過這是天生的,改也改不了。

    為了說服白澤,俞知樂瞄了眼酒瓶,猛灌一口酒以證自己真的沒事的心都有了。注意到這點,白澤默默地把放在燒烤架旁邊的猴兒酒收了起來。沒辦法,俞知樂隻好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最後又主動讓步道:“接下來烤的可以不加酒。”

    本來就是為了喝酒才出來吃的燒烤,...結果從頭到尾,酒都沒正經喝上一口。唉,俞知樂在心裏幽幽歎氣。

    白澤見狀,一把拽住俞知樂的手,靈力探進去看了看,發現他沒為了喝酒說謊,確實是沒事以後,這才點頭。雙方各退了一步,俞知樂總算有始有終地吃完了這頓燒烤。

    雖然無酒,不能暢飲,不過有良朋相伴,倒也逍遙。美滋滋地吃完燒烤,安撫了肚子裏的饞蟲以後,第二天俞知樂精神奕奕地去小樓上班。才燒好開水,菊花茶都還沒泡開,俞知樂就看到一個青年急匆匆地衝了進來。

    大概是一路過來,跑的太急,青年停下來以後,還氣喘籲籲的,好半天才勉強平複下來。

    “找工作?”俞知樂多拿了個杯子,往裏麵撒了幾朵杭白菊,用開水蕩洗了一下,倒掉水後又注滿水,把泡好菊花茶放到青年麵前:“有點燙,過會放溫涼了再喝。”

    “想找個什麽樣的工作?”俞知樂把開水壺放到一邊,端著屬於自己的那杯花茶回到座位。

    青年接過茶,臉上帶了點感激。不過一聽到俞知樂問的問題,青年才開始好轉的臉色,頓時又隱隱有些發青。沒好氣地從口袋裏掏出了一隻八爪魚,把這小玩意放到桌子上,青年這才開口:“我不找工作,他找。”

    這什麽組合?

    和上次的鵝一樣,夫妻檔一起過來?

    俞知樂怎麽看怎麽覺得不對勁。就在他納悶的時候,就聽到青年一臉崩潰地說道:“你說我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活了二十幾年,從小接受著科學社會主義的教育長大。不是說牛鬼蛇神都是子虛烏有麽,結果前段時間,好端端的,我從菜市場買了些海鮮回來,正準備洗幹淨了下火鍋,結果洗到一半的時候,袋子裏突然鑽出了一隻八爪魚,神神秘秘地對我說:少年,這是你改變人生際遇,走上人生巔峰的時間到了。我是天道派發給你的金手指,感謝接收。”

    “神他媽的金手指!”

    “我差點就信了你知道嗎?!差點就信了!”

    青年沒說的是,看到八爪魚會說話,洗海鮮的時候水濺出來,廚房裏地板濕滑,他被八爪魚那麽一嚇,腳底打滑,直接就摔了個大馬趴。胳膊肘都摔瘀了。

    要不是那隻八爪魚沒用到連一瓶雲南白藥噴霧都不如,除了會說話之外沒任何用處,當時他就信了對方的鬼話。幸好手上的瘀血紅腫,疼痛及時拉回了他的理智。讓他覺得與其指望所謂的金手指,還不如自食其力,開了家庭藥箱找雲南白藥來的有效。

    俞知樂同情地看向青年,即使對方沒說的太明白,但是這種事換位想一想,就十分能理解了。難怪他剛剛進來的時候是那個表情。換誰誰的臉色都好看不起來。

    “這也就算了,金不金手指的,對我這種普通人來說,拿了也沒什麽用。國家安定,又用不著我拯救社會。我想著,這八爪魚雖然沒什麽本事,但好歹也是個智慧生物,不好直接吃了。於是我就準備給他放生。”

    “誰知道他纏上我了,觸手死死地纏住我家的水龍頭,硬是不離開。我怎麽說都不好使,總不能為了送他走,把我家水龍頭一起拔了吧。那廚房裏還不得鬧水災。”

    行吧,不就是養八爪魚麽。一隻那麽小的八爪魚也吃不了多少,就當是養寵物了,又不是沒養過。

    青年率先妥協。

    “沒辦法放生,我家裏以前養過烏龜,後來烏龜死了,但是魚缸還在,一直沒扔。我就把魚缸翻出來,準備盛點水加點鹽,把他養起來。”青年苦中作樂地說道:“畢竟一隻會說話的八爪魚,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養起來也不虧,當寵物還挺拉風的,雖然不能對外說。”

    “然而我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不是一隻普通的八爪魚啊。早在他之前開口說第一句話的時候,我該意識到這點了。讓我疏忽大意,活該我...受罪!”

    “這是一隻沉迷各種,不可自拔的八爪魚。”要不然他之前說話,也不會一張嘴就是金手指。

    “他甚至還帶著點中二病,你說他一隻八爪魚怎麽得的中二病啊!”說到最後,青年一臉的麻木。

    “小哥你看嗎?聽沒聽說過穿書流?”看到俞知樂點頭後,青年就跟看到了親人似的,訴苦道:“自從養了他以後,我就跟穿書了似的。時而生活在種馬男升級流的世界,時而感覺自己穿進了女配逆襲後宮崛起。”

    “每天一覺醒來,麵對的就是一隻驚喜落淚,說自己終於逆天成功,把愛侶搶救回來的八爪魚。對,我就是他嘴裏那個,因為身懷重寶,被人迫害,最終險些被惡人打的魂飛魄散,搶救下來後也隻剩下最後一口氣的愛人。我睡著的樣子,在他看來的就是奄奄一息瀕死昏迷。”

    “每天一下班,麵對的就是一隻飛奔而來,觸手全都纏到我手腕上,死死抱住我不放開的八爪魚。一副含怨帶嗔,說就知道我這個冤家,不會舍得離開他。你看,這還不是回來了的樣子。說他以後再也不胡亂發脾氣了,會和我好好過日子,讓我不要動不動就拿離家出走威脅他。”

    “天知道,我就隻是出去上個班啊。神他媽的冤家!上輩子他是我仇家吧,這才找上門來這麽折磨我。”

    “這日子能過?”青年臉上滿是控訴。他深呼吸了一下,這才勉強平複了一點過於激動的情緒,繼續說道:“本來這樣也就算了,不就是戲精麽,我能忍。但是現在,他已經不滿足於表演男頻文女頻文了,開始光明正大的演基佬文。我這才知道他是個男八爪魚!”

    “估計是之前演的那什麽修真界愛侶我沒看出不對,沒及時製止他,他就變本加厲了,開始在我睡覺的時候混上床。躺在我的枕頭上,一副玉體橫陳的模樣。”

    “我也是佩服我自己,一隻八爪魚我還能從他身上看出玉體橫陳四個字。哦,我更佩服他,一隻八爪魚,還能表現出來玉體橫陳。”

    “他拿觸手拍了拍枕頭,我就知道他又要作妖了。果然,這家夥開口就是什麽:朕與將軍解戰袍,芙蓉帳暖度春宵。”

    “春你個屁宵!”(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