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必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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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本該是靜謐的。

    遂州城駐守的將軍府內,陳將軍正睡得酣甜時,卻被一串急躁地拍門聲給驚醒。

    “進來!”陳將軍皺著眉,有些不安-半夜如此叫門,都不是什麽好事。

    “將軍,不好了!九蠻大批人馬,正在城外集結!”統領一臉恐慌之色。

    “什麽?”陳將軍錯愕不已“九蠻?”

    九蠻明明已經被節度使大人收服招降了,怎麽……

    “將軍,屬下也很驚訝,可他們不但來了,還手裏握著一枚金令,說是節度使讓他們前來搬糧的!”

    “胡扯!搬什麽糧?!”陳將軍登時就怒了“這糧草是給軍隊儲備的,怎麽可能給他們?”

    “屬下也覺得蹊蹺,可屬下細細查看過了,這金令居然是真的。”統領捧上金令,陳將軍拿過來一看,果然是真的,不免狐疑,繼而他拎起了自己的甲胄“走,出去看看。”

    此時的遂州城門處,是劍拔弩張的。

    值守的士兵們個個神色緊張,緊盯著城門五米開外集結的大批蠻夷—這幫人甚是凶悍,交手雖說能贏,但折損可不小—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來的也太奇怪了。

    九蠻的首領胡滿騎在馬上,非常不滿地盯著緊閉的城門,就在他耐心幾乎要被耗盡時,城門終於打開陳將軍和統領騎馬奔出。

    胡滿見狀立刻打馬上前,扯著嗓子喊道“金令驗好了?我們可等了半天了!”

    陳將軍來到胡滿跟前“你這金令何處來的?”

    胡滿理直氣壯“當然是節度使叫人送來的。”

    “你說是節度使叫人給的,可我卻沒有收到任何令信說讓你過來搬糧,所以,我不能放你們進去!”

    “你什麽意思?”胡滿瞪眼道“節度使的金令都不管用了?”

    “城中糧草乃是軍糧,節度使怎麽可能讓你們來這裏要糧!別胡鬧了,還是趕緊帶你的人走吧!”

    “走?”胡滿怒喝“我們辛辛苦苦敢了一天一夜的路,你一句話,就想讓我們空手而回?”

    “那你想怎麽樣?!”陳將軍說著直接拔出半截刀來“你們要是敢胡來,就是和節度使大人作對!休怪我們刀劍無情!”

    胡滿剛要說話,城牆之上的士兵竟紛紛架起了弓弩!

    胡滿見狀,氣得直喘粗氣,他的脾氣讓他想要動手,但是他的理智還在—這樣的距離,人家居高臨下,倘若動手,第一輪箭雨就能死傷不少,更重要的是,惹上孟知祥,他們的日子並不會好過啊!

    胡滿努力壓製怒火,好半天才咬牙道“你們等著!我這就去找你們大人討個說法!”

    胡滿調轉馬頭,朝蠻夷揮手大喊“我們走!”

    眾蠻夷狐疑不解,但還是聽令掉頭離去。

    統領同陳將軍一起目送蠻夷撤離,擔憂道“將軍,他們不會折返吧?”

    陳將軍將刀收回刀鞘“他們不過是占山為王的一幫蠻子,哪來的膽兒敢與大人為敵!”

    陳將軍調轉馬頭一招手,眾人紛紛撤回了城門內。

    遂州城的城門便再度緊閉。

    ……

    孟知祥從屋內出來,輕手輕腳地關上了屋門。

    宋誌上前,輕聲關切“老爺,夫人情況如何?”

    孟知祥轉身歎息著搖頭,神色傷感“暫時沒有性命之憂了,但今後恐怕再不能受刺激,否則……隻怕撐不過今秋了。”

    宋誌當即臉有難色,孟知祥瞥了他一眼,急忙拉著他胳膊向旁邊走動了幾步“如何?貽鄴……找到了?”

    宋誌折身行禮,悲痛輕言“老爺請……節哀。”

    孟知祥足足愣了五秒,才咬牙道“說明白!”

    “我們在董家人馬的屍坑內找到了二公子,是被人……割喉而死。”

    孟知祥聞言向後連退兩步,一拳砸在廊柱上“唐香!我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我要用你的頭顱……不……不僅僅是你的,還有那個叫花柔的,我要用你們的頭顱來為我的兒子們祭奠!”

    ……

    “你說什麽?”左統領一把揪住蠻夷的衣領,厲聲質問“他們進了密道?”

    蠻夷一臉惶恐“是啊,他們拿著金令說奉命借道,我們老大才讓他們進去的……”

    左統領氣得一把推開蠻夷“廢話少說,速速帶我們進兵道!”

    “是是是,這邊,這邊走……”

    左、右統領帶著人馬立刻跟上。

    “等等!”右統領覺得不對勁“你們胡老大呢?”

    “他奉大人的命令,帶人去遂州搬糧領賞了啊!”

    右統領和左統領對視一眼,忿忿道“這個混蛋花招可真多!”

    “抓人做事要緊。”左統領轉身點出一個親信斥候命令道“你立刻回去把這事兒稟告宋先生。”

    “是。”

    ……

    密道裏,慕君吾攙扶著唐簫加緊趕路。

    沉默是會令人尷尬不適的,所以他們兩人時不時也會找些話題閑聊一兩句。

    “用發絲做機關,若不是我親眼所見,必然不會相信。”唐簫想起了之前目睹慕君吾做機關的種種,內心浮動著傾佩“你是怎麽想到的?

    “我畢竟是機關房的弟子。”

    “機關房教的陣法機關裏,可沒有這個吧?”

    慕君吾笑道“舉一隅,不以三隅反,則不複也。”

    唐簫一愣,隨即哈哈大笑,真誠地誇讚道“你真的很有才華,怪不得她喜歡你。”

    慕君吾淺笑不語。

    “若她早一些認識我……”

    慕君吾立刻打斷“那也不會是你。”

    唐簫看向慕君吾“為何?”

    “因為她,必然是我的。”

    唐簫看著慕君吾眼裏透著的那種王者自信,笑了,隻是這笑容中閃過一抹苦澀。

    ……

    “對了,你在成都府的時候,見到過鳳主嗎?”密道出口處,等待的花柔也在同玉兒閑聊。

    “你問她做什麽?”

    “我們的任務是刺殺孟知祥,結果還沒動手就變成了現在這樣,也不知道鳳主她……”

    玉兒沒好氣地打斷道“她死了!”

    “死了?”花柔驚訝地看著玉兒“怎麽死的?她被孟知祥殺了嗎?”

    玉兒盯著花柔無奈地歎息了一聲“花柔,鳳主出賣了我們,若不是她,我們現在經曆的這些凶險,本來都不會發生!”

    花柔眉眼一挑“難道,是你……”

    “沒錯!是我殺的!”玉兒目色凶狠“出賣我們的人,都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