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生死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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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遂州的九蠻已經被擊退,雖沒了破城的危險,但修複整頓也需要不少時日……”成都府孟府的書房內,宋誌正低聲向孟知祥匯報。

    “擊退?”孟知祥腰間束著白練,神情陰暗地站在窗前“胡滿那家夥若不死,我們豈不是永無寧日?即刻調周邊三城的牙軍前去圍堵,我要他死!”

    “明白!”宋誌退出去時,趙季良匆匆跑了進來“哥哥!”

    “季良,幸好把你追回來了,要不然……”孟知祥快步迎上,悲憤歎息裏哀傷漫溢。

    “大公子與二公子的事……我已知曉,還請哥哥節哀……那冒充二公子的人,大人可知道是誰了?”

    孟知祥捏著拳頭,咬牙切齒“馬希範!”

    “什麽?”趙季良大驚道“祁王?怎麽會是他?他不是死了嗎?”

    “他沒死……他不僅毒害了我的貽矩、貽鄴,還入書房盜取了我與馬楚的密信……”

    “這……哥哥!如果不想功虧一簣,我們必須立刻改變計劃,搶先吃下馬楚才行。”

    孟知祥搖頭道“不可!馬楚雖君王昏庸,但親兵與外兵實力雄厚,他們內部矛盾尚未激化,我們硬拚的勝算本就不大,何況……”

    孟知祥驟然咬牙切齒,一臉怒火“那小子炸了九蠻山,損了我不少兵馬,還成功挑撥九蠻反叛攻我遂州,我與唐門之間又有血債要討!如今我們想要吃掉馬楚,恐怕是難上加難了!“

    “但我們這段時間頻頻調兵,遲早也是瞞不住董璋的,萬一他發覺後、搶得先機,那可就……“

    “我與你想的一樣,所以為為防萬一,出事當日就已傳書給董璋告訴他,九蠻與唐門勾結,在大婚之日殺了我們的兒女,現在我要帶兵滅了九蠻,而他則應立刻出兵清剿唐門。“

    趙季良聞言大驚失色“哥哥!您這是刀口舔血!借刀殺人這招是不錯,可那董璋倘若趁機進入蜀地,調轉兵力針對我們,怕是會釀成大禍啊!”

    “你錯了!”孟知祥一臉陰沉淡定“我可不是要借刀殺人。我是要姓董的替我受了唐門所有的招,然後我再將他和唐門一並殲滅!”

    ……

    花柔和唐簫坐在毒房院落的石桌前,四目相對。

    “你……是從什麽時候知道我是……天脈者的?”

    “內門弟子選拔的時候。”

    花柔聞言一臉驚訝—居然這麽早……

    “天脈者,對毒有著天生的敏感與直覺,當你將所有解毒的草藥找出時,我便知道了,而且……你的血脈能力應是遠超過我的。”

    “我……超過你?”花柔不解地看著唐簫。

    “嗯,我當初可沒能全部正確找出來。”

    “可是……我並沒有全都找出來啊……”

    “不,你全都找對了!”唐簫一臉認真“毒主沒有說實話,是怕旁人知道你是天脈者後,加害於你。”

    花柔聞言錯愕,繼而咬唇,而後沉默著低下了頭。

    “其實,我最初知道自己是天脈者時,也跟你一樣害怕,惶惶不安地擔心體內的毒會傷及他人,也疑心是自己體內的毒害死了我的父母,導致我成為孤兒……”

    花柔聞言像是嚇了一跳,緊張地抬頭“害死父母?!會嗎?”

    “當然不會!天脈者,隻能靠血脈傳承,我父母中,一定有人和我們一樣是不畏毒的!”

    “那為什麽我們的父母都……?”

    “毒主不是說了嗎?天脈者一旦強大起來,便可以以一敵百,太多人懼怕天脈者了……他們都想要在天脈者不夠強大時,將其毀滅。”

    “你的意思是……我們的父母,是被人害死的?”

    唐簫點頭道“這就是我們身為天脈者必須麵對的危局,所以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我們必須盡快讓自己真正強大起來,讓任何人都無法威脅我們的生命。”

    “可是……”花柔痛苦地看向密室那邊,欲言又止。

    “我知道毒飼讓人難以接受,可這秘術之所以在唐門代代相傳,就是因為它能迅速提升天脈者的力量,才能好好守護唐門。”

    “難道天脈者都隻有……這一條路可走嗎?”花柔的眼底滿是抗拒—她真的不想自己的強大是建立在對別人的踐踏之上。

    唐簫看得出她的痛苦與糾結,他的眼裏滿是心疼“對!就算今日你避之不用,他日修煉功法遇到瓶頸時,也隻能靠大量的毒飼來幫你突破瓶頸……沒有別的辦法。”

    “什麽?”花柔驚愕地打斷“大量毒飼?不!”她忿忿起身,不斷搖頭“這毒功,我不能再練了!”

    “不練就不練吧!”唐簫溫柔地看著花柔“也沒什麽。隻是你現在還這麽弱,怎麽保護自己?靠慕君吾嗎?”

    唐簫最初的態度讓花柔本就意外,最後這一問更讓她愣住“我……我沒有想過要靠別人。”

    “你不想靠別人,但愛你的人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去保護你。當出現意外的時候,當你身邊沒有保護者的時候,你要怎麽辦呢?”

    “生死有命!”花柔決絕道“如果真出了意外,那就是我的命,我不會怪任何人。”

    “你不怪別人,他們就能接受失去你嗎?他們隻會永遠陷在痛恨自己還不夠強大的深淵裏,痛悔沒有保護好你,你懂嗎?!”

    唐簫的溫柔在字裏行間中帶著情緒的激越,這些飽含著情愫的話讓花柔內心觸動之外,一時也不知說什麽好。

    沉默半晌後,她有些悲傷地說道“我懂……我懂你的意思,可是我不想成為任何人的負擔,變強大的方法有很多,我相信我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方法去修習功法,而不是像這樣!”

    花柔抬頭看著唐簫,一臉認真“我不會為了強大就丟掉我的堅持,去不擇手段。”

    唐簫凝視著花柔眼裏的倔強與認真,忽然笑了,像是鬆了一口氣“你能這麽想,我就放心了。”

    花柔好奇地看著唐簫。

    “其實……這秘術,你是能逃得掉的。”

    “能逃得掉?!”花柔蹙眉“不是不能嗎?”

    “姥姥對我寄於厚望,教會了我很多別人都不會的秘術,這其中有一種,我可以教你。你現在放棄毒功,並不是好時機,學這個最好。”

    “別的秘術?”

    “嗯,這個秘術不必讓你接觸毒飼,但一樣可以幫你飛速提升毒功!”

    “真的?可是……你的傷還沒好,能教我嗎?而且擅學秘術,是有違門規的……”

    “你現在可是唐柔,是唐門的賜姓弟子了,再說了,你我都不說,沒人會知道。”唐簫笑得真誠無比“你強大一些,別人的負擔不也就少一些了嗎?”

    “唐簫,謝謝你。”花柔感激地望著他,努力地想說點什麽,卻又不知說什麽好。

    唐簫淺笑道“我先回去了,被毒主撞見我可就麻煩了,夜半的時候你偷偷來竹林找我,我教你。”

    花柔點頭“好。”

    “還有,不要和毒主賭氣,她真的隻是想保護你而已。”

    “嗯,我知道了。”

    唐簫快步離開後,花柔慢慢坐回石凳上,她看著自己張開的雙手,輕聲低語“爹,娘,你們是天脈者嗎?你們是因此……被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