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我們的人已經跟隨那些人沿著河道進入了山穀腹地，現已進入唐門範圍！”

    “哦？”山腳下，張業本坐在帳內閉目等待，聞言睜眼“那這條路是否便於行軍？那些人，又是什麽來路？”

    “回稟將軍，這河道路徑狹窄，需費些時間攀爬，但並不危險，可以正常行軍。我看他們出手狠辣，殺了不少護衛弟子，且對路徑非常熟悉，應該是唐門的叛出者。”

    “入唐門的路徑，嗬，這是送上門的機會啊！”

    副將眼珠子一轉“將軍，這會不會是唐門下的套？”

    張業眉眼一凜“是不是，走一趟便知！”

    張業抓起簽令“傳我命令，一營所留人馬兵分兩路，一路從密道而入！一路從河道上行！”

    副將上前接簽，張業盯著副將“若路途順暢安全，即刻發出信號，我好派牙軍進攻！”

    “得令！”

    ……

    玉兒蹲在花柔身邊將她身上的銀針拔出。

    花柔則一聲不吭地盯著玉兒，她的眼神中透著驚訝、失望、懷疑、不解。

    不安心虛的玉兒根本不敢直視花柔的眼睛“你別這樣看著我，我……我雖然瞞了你一些事，但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害你。”

    花柔咬牙，依然沉默著一聲不吭，這讓玉兒的心裏跟貓兒在抓撓一般“是，我是孟知祥的人，但那是很早之前的事了，自你救我出苦牢後，我就不再是一個內鬼……我可以對天發誓！”

    玉兒看著花柔還是不做反應，急忙舉手衝天起誓“我若有害你之心，叫我天打五雷……”

    “我信你。”花柔開口了，這令很是玉兒激動“真的？你真的信我嗎？”

    花柔看了眼地上的屍體“你若要害我，就不會如此了。”

    玉兒欣慰地笑了，然而花柔盯著玉兒又道“可是除我之外，你會害別人嗎？”

    玉兒一愣，隨即低頭，沒有作答。

    花柔見狀，起身，抓著玉兒的胳膊就往外走“跟我走！”

    玉兒緊張地後退“你要帶我去哪兒？”

    “去見姥姥！你能說出他們的暗號，就肯定知道他們要做什麽，就能說出到底誰是內鬼……”

    玉兒使勁甩開花柔地拉扯“你瘋了！你要讓我去送死嗎？”

    “不，我要和你一起避免門中有更多的死傷……”

    “那些人與我何幹？”玉兒激動地打斷道“我受難的時候他們誰管過我，救過我？你讓我去找姥姥，她若知道我是內鬼，絕對會殺了我的！”

    “不會的，我不會讓姥姥殺了你的……”

    “你不會？你自身都難保，又拿什麽來保我？”

    “我……”

    “花柔，別再犯傻了！難道你真把唐門當成自己家了不成？姥姥讓你去送死的時候，可是一點也不猶豫！”

    花柔聞言沉默，玉兒反手抓住花柔的手“我知道一條廢棄的密道可以逃離山門，就在禁地裏！咱們趁亂離開這裏，他們所有人的生死都與你我無關，我們遠離這些是非，好不好？”

    “離開？”

    “對！隻要離開了，我就不再是內鬼，你也不是別人忌憚和想要除掉的存在，我們不在這裏，就再也礙不著誰，也不會被人算計與逼迫了！”

    花柔搖了腦袋“不不不，現在唐門正處在危難之際，這個時候，我們怎麽能走？”

    “你為什麽總要考慮別人，不為自己著想？唐門不亂，你我逃得出去嗎？走吧！”

    玉兒邊說邊拽著花柔要走，花柔抗拒道“玉兒，別人你不在乎，那唐簫呢？唐六兩呢？你難道能舍得下唐寂？”

    玉兒一愣。

    “玉兒，你冷靜一點，現在……”

    “對我而言，最重要的人是你！”

    花柔頓住，玉兒的話太令她意外了。

    “隻要你和我一起走，其他的人都不重要！”

    “可是……”

    “別可是了，你怕失去慕君吾，我們出去後，就給他送信，他一準兒會來找你！你若留在這裏，你就得一次又一次的做你不想做的事！你別忘了，你可是活在牢籠裏的！”

    活在牢籠裏，這一句話徹徹底底地擊中了花柔的心底。

    試煉之後，直至今日，她一直都有一種被束縛的感覺，她被捆紮著，內心再怎麽痛苦與抗爭卻都一次又一次的被束縛著牽引著沉浸其中難以破困。

    她的眼前閃過毒飼的畫麵，子琪子畫縱使作惡多端罪有應得，但看到她們那形同活死人的模樣，想到她們最後的生命是殞在自己的手中，她就覺得自己像是雙手抓握著一塊汙泥，怎麽丟也丟不掉。

    她的眼前閃過唐簫昏倒的模樣，他一次又一次的付出，是對她的好絕對沒有錯，但這樣的好，是負擔，是壓力，更是她還不掉的情誼。她所得到的，自身或許並不渴求，卻恰恰是別人最寶貴的，是別人犧牲諸多賦予她的，這簡直就是白日灼心，令她為難不已。

    她的眼前還閃過家人慘死的畫麵，師父唐九兒的告知固然讓她知道了父母的愛與恩，但也讓她看到了夾雜在陰謀算計下的可憐人，想要自由是多麽的難。

    “你不是討厭殺戮、討厭那些逼迫嗎？”

    玉兒看著她，情緒激動地勸道“離開了就沒人可以逼你做那些討厭的事了！你就可以真正地為自己而活！”

    她說完拽著花柔就走，而花柔迷茫著，她夾雜在諸多思緒的紛亂裏被玉兒拽著匆匆離開了……

    ……

    慕君吾帶著幾名弟子來到甬道內，大家被這滿地的屍體所震驚，聰明去找有無活口，他則是迅速的觀察著屍體的情況，捕捉著訊息。

    他看到了屍體中有不少人衣衫不整；也看到了很多死傷者臉上都是驚愕、錯愕的表情。

    他走進屍體堆中，站在爆裂管炸開的位置四周觀察。

    “他們的衣物都被動過，那幫混蛋怕是已經冒充成咱們的人了！”

    身邊弟子議論紛紛，他沒有回應，而是抬眼看向甬道末端。

    “這幫混蛋是要背後下黑手啊！不過咱們也不是沒有防備！我這就去敲鍾提醒大家已經有人混進來了！”

    弟子們說完剛要走，慕君吾喊道“等一下，你不但要去敲鍾，還得去告知姥姥門中有內鬼，讓她想辦法知會大家小心防範！還有！你們速速去通知各處所有埋伏的人，無論是哪個房的，一律把腰帶反紮，不可將腰帶圖案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