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我是不是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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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雲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他說他聽到了不該聽到的話,還說如果他出事,別深究,幫他照顧家中的弟妹。”

    “你沒問他到底聽到了什麽?”

    “問了,他說我若知道了,也就活不成了,我當時還想細問,結果他就被人喊走了……隨後就……”

    慕君吾看著飛雲,眼有思忖道“德妃或是二哥身邊,可有人能探問舊事?”

    “德妃素來跋扈狠戾,但凡一點小錯都能致人死地,她身邊除了丹青就沒人能在近前打理,至於太子身邊……”

    “有嗎?”

    “原先有幾個兄弟在旁服侍,後來都被換調去了外地,若要聯係,可能需要一些時日。”

    “馬上去聯係。”

    “好,公子找他們,是要問什麽?”

    慕君吾麵色陰沉“事關宮闈。”

    飛雲眉眼一轉“公子不妨從彭太保處入手,興許能更快一些。”

    “他?”慕君吾轉頭看著飛雲,飛雲忙解釋道“彭太保在宮中耳目眾多,據屬下所知,宮中不少人都曾得過他的好處……”

    飛雲話未說完,那彭嵐已皺著眉帶著胭脂匆匆入院,不過她的眉在看到慕君吾的一瞬,不再緊皺,而是舒緩開來,人也陡然放慢了步調。

    慕君吾自然也看到了彭嵐,他略一抬手,飛雲退開。

    彭嵐上前,胭脂也自覺地遠遠退開。

    “想不到四郎這麽能掐會算,我父親今夜便到,您這就出現了呢!”彭嵐巧笑著站定在慕君吾的麵前。

    慕君吾輕笑“湊巧。”

    “不!”彭嵐目光犀利“這是四郎與我彭家的緣分,您少不了彭家這個臂膀。”

    “或許吧!”慕君吾本不想搭理她,但飛雲剛才提到了宮中耳目,多多少少他算是給了一點點麵子。

    彭嵐欲再言,卻被慕君吾搶先道“我還有事,不便久留,今夜子時,我會來這裏見令尊的。”說完人衝彭嵐略一點頭,就準備離開了。

    “四郎!”彭嵐見他要走,急忙喚他,眼見他駐足,深吸了一口氣,控製住自己的情緒道“還望今夜……四郎以大局為重。”

    她怕!

    她怕他還不醒悟,她怕他還要拒婚,她怕他的執意會毀掉她的未來。

    慕君吾此時轉頭看向彭嵐,沉默幾秒後沉聲道“你就……那麽渴求這個後位?”

    彭嵐臉色微僵,隨即鎮定的點頭道“是的,與其追求虛無縹緲的東西,倒不如這個後位來得實在。”

    慕君吾點點頭,轉身走了。

    他走後,飛雲轉身回屋,關上了房門,胭脂則快步湊到彭嵐身邊,擔憂道“我的小姐呀,您這麽和公子說話,就不怕……”

    “我當然怕……”彭嵐苦笑道“可是,假話是斷斷瞞不了他的。”

    說謊,這不是什麽難事,難得是你要怎麽騙過一個生了玲瓏心的人?

    她選擇實話實說,反正瞞也是瞞不住的,而且她的話何嚐不是在提醒他呢?

    虛無縹緲的事與實在的事,他自己也該拎清了。

    ……

    長沙府楚王宮的德妃殿內,袁德妃在書案前專注地執筆作畫,一匹高頭大馬在她的筆鋒勾勒下,躍然紙上。

    窗外,隱隱有雷聲悶響。

    袁德妃瞥了一眼窗外,此時丹青匆匆入內“娘娘,趙吉昌求見。”

    袁德妃一愣“讓他進來。”

    丹青退下傳話去了,袁德妃低下頭想要繼續作畫,可是她抓著筆,卻像是找不到落點似得停在了那裏,幾秒後,幹脆將筆放下了。

    “趙吉昌給娘娘問安!”趙吉昌一入內立刻折身行禮。

    “免禮!”袁德妃繞到桌前“趙公公可是大忙人,今個兒……怎麽有空到我這兒來了?”

    趙吉昌笑了一下“自是有要事要叨擾娘娘您!”說完他偏頭看向丹青,這意思再明白不過。

    袁德妃衝著丹青略使個眼色,丹青會意地低頭施禮退了出去。

    她一走,趙吉昌從袖袋裏摸出一個折疊著的絹帕,單手遞給袁德妃,低聲道“這是剛收到的。”

    袁德妃看了眼絹帕,伸手接過,打開,就見那上麵是一片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

    她看越往下看,臉色就越難看,看到最後,竟猛然將絹帕往桌上一拍,怒不可遏又壓著聲音“這是在威脅我嗎?!”

    趙吉昌微微一欠身“娘娘這話可不對,這怎麽能叫威脅呢?這明明是主人疼惜公子,想要為他開枝散葉啊!”

    “開枝散葉?”袁德妃大怒“這分明是在拿他的未來逼迫我!”

    趙吉昌聞言一陣哂笑,挺直了身子,並不說話。

    袁德妃氣呼呼地瞪著趙吉昌,好半天才壓住了怒火,擠出一句話來“他到底又要怎樣?”

    趙吉昌立時上前一步,幾乎貼近了袁德妃的耳“兵權。”

    “哼!”袁德妃冷哼一聲“大王自掘墳墓,我一聲不吭,難道這樣還不夠嗎?”

    “主人覺得如此發展,終究是太慢了,他希望您能插手,在兩個月內全部拿下。”

    “兩個月?”袁德妃驚詫不安“莫非他……”

    “主人的意圖,我們猜不得,您要在乎公子的未來,就請好生出力吧!”趙吉昌說完後退兩步,朝著袁德妃一躬身高呼道“謝娘娘解惑,老奴告退。”

    趙吉昌走了,還是大步離開,份外瀟灑。

    袁德妃偏頭看了眼桌上的絹帕,伸手一把抓起,臉色鐵青。

    此時,窗外一聲炸雷轟響,傾盆大雨落下。

    她覺得自己的心,一片蕭瑟。

    ……

    玉兒給花柔把身子裏裏外外擦抹完畢後,端著水盆剛走出屋外,就看到院裏竟然站著唐寂。

    她一愣,隨即就地放下水盆疾步奔到唐寂身前“你回來了?”

    “嗯,昨夜回來的。”

    “昨夜?”玉兒的眉一蹙,唐寂已道“我太累了,回來就歇下了,方才睡醒,看到毒主在姥姥那裏,就趕緊過來看你。”他說著捧起玉兒的手“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玉兒的臉上升起一絲害羞與欣喜“還好,都是些皮外傷,不礙事的。倒是你,傷沒好就出去做事……你去做什麽了?”

    “姥姥命我去殺了合州守將。”

    “那你的傷……”

    “還好,隻是來回奔波有些撕裂,已經處理了。”他說著臉上浮現一抹讚揚之色“你不錯啊,我不在,你都把事辦成了!”

    “什麽?”玉兒不解。

    “裝什麽傻呀!姥姥的腿。”

    玉兒當即低頭,而後聲音悶悶的“那不是我做的,隻是湊了巧。”

    唐寂並不在意“是不是你做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如同我們計劃的一樣廢了。”

    玉兒此時抬起頭看著唐寂“我在想,我……是不是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