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斡月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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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寂眼裏閃過一抹得意,卻板著臉說道“別胡說。”

    “叩叩”此時門被敲響,唐昭走到門口拉開門,一個弟子和他耳語了幾句,唐昭擺手,那人離開,唐昭折回時一臉詫異之色。

    唐風衝他問道“怎麽了?”

    “那對主仆有消息了,她們居然是楚國彭家的人。”

    唐風聞言愣住“彭家?那個管武平軍的?”

    唐昭剛點頭,唐寂挑眉關切“你們在說什麽?”

    “大哥,這段時間有對主仆在渝州城探咱們的堂口,想要‘鎖心丹’,這玩意兒咱們手裏壓根兒就沒有,自然不會搭理,可她們到處散風,說價錢任我們開,這就……”

    唐昭接話道“我們賺不到,但也好奇對方的來頭,想不到竟是楚國彭家的人。”

    唐寂若有所思自言自語道“楚家的人要這鎖心丹幹什麽?”

    “嗨,兩個女人,擺明就是想拴住男人的心吧!”

    “隻可惜姥姥早已下令禁止配置此丹,如今她們給再多錢怕也是弄不到了。”

    唐寂聽到此處已經明白便起身道“行了,我還有事先走了,記得,把信物收好,此事隻能我們三人知道。”

    “大哥放心,一定收好。”唐風立刻拎起了包袱,唐昭則熱情相送“大哥,我送你。”

    “好。”

    當唐昭陪著唐寂穿過賭坊前院時,彭嵐和胭脂正好進入了賭坊。

    唐昭眼尖瞧見,嘟囔了一聲“呦,這不那對主仆嗎?”

    唐寂聞言掃了一眼彭嵐和胭脂。

    彭嵐身為名門閨秀可是頭一次來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臉上是難掩的嫌棄,而胭脂則塞了幾個銅錢給門子道“我們要找唐家人。”

    那門子掂了掂手裏的銅錢看向胭脂“子時去河口第二個橋上等著,若有緣,便能見到。”

    胭脂轉身和彭嵐嘀咕了兩句後,兩人走了出去。

    “東西都沒有,見什麽?”唐寂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不免疑惑詢問唐昭,唐昭笑道“那玩意兒沒有,可別的咱有啊,萬一人家對別的也有興趣呢?”

    “你們要真當我大哥,聽我一句勸軍家莫沾。”

    唐昭眨眨眼點頭道“知道了大哥,晚上不去了,日後她們再來,我們不接茬就是。”

    唐寂點點頭拍了拍唐昭的肩頭“走了!”

    “大哥慢走。”

    唐寂快步從賭坊出來時,恰巧胭脂正在扶彭嵐上馬車,他略微掃了兩眼,邁步離開。

    彭家的馬車也駛離此處。

    ……

    毒房西廂房內,慕君吾拉著花柔的手坐在床邊,輕聲安撫“不必擔心,信物的事我會幫你處置妥當的。”

    花柔悻悻地點點頭“幸虧你和唐簫師兄反應快掩蓋了過去,要不然……”

    慕君吾捏了捏花柔的手指“我們都會幫你的。”

    “每一次,發生了什麽事,都是你們在幫我。”

    “這不是應該的嗎?”

    “不。”花柔搖頭“這不是應該的,我不能總是依賴你們,我……不想成為大家的負擔。”

    “你不是我的負擔。”慕君吾看著花柔的雙眼“但同樣的,管理唐門也並非你一個人努力就可以做到,你得帶領大家一起去做這件事。”

    “這個我明白,特別是鐵軍的建立,還需要大家一起努力才行,誒對了,你對鐵軍有什麽好的想法嗎?”

    慕君吾一愣,有些逃避這個問題“這個……我還沒有想過,其實……我比較好奇毒主和那位銘郎後來如何了?”

    花柔聞言先是一頓,隨即有些激動起來“哎呀,你不問我都忘了和你說,那位銘郎,和你是一樣的。”

    “一樣?帶毒體?”

    “對,他也不怕毒,可隨著師父不斷對他下毒,他體內毒素越積越多,終於毒發昏倒,師父害怕銘郎死掉,所以不僅沒有趁機動手,還為他去祛除體內毒素。”

    “那毒祛除了?”

    “沒有。”花柔蹙眉“因為毒性太複雜,師父決定回唐門為他製作解藥。”

    “毒主做出來了嗎?”

    “我還沒看到後麵,隻看到師父回來後因為謊稱自己沒找到銘郎未能完成任務而被關了禁閉。”

    “那你接著往下看,有進展再告訴我。”

    “好。”

    ……

    議事殿上耀武揚威的袁德妃將丹青留在議事殿外等候消息後,人就獨自回到了德妃殿。

    她坐在梳妝台前,手裏捏著那枚銀鎖,回想著當年她把這銀鎖親手掛在了剛剛降生的兒子脖子上,而後就流著淚閉上了眼,擺了擺手。

    她不忍看他的離去,捂著嘴巴,壓抑著哭聲不停抽噎,當她難過的微微側身時,她碰到了身邊軟軟的嬰兒。

    她睜開了眼,看到的是一個嬰兒正在酣睡,而他的嘴巴有些發紫。

    “娘娘!”丹青匆匆入殿口中輕喚,袁德妃聞聲迅速將銀鎖攥入手心,壓抑著自己悲傷的情緒。

    丹青奔到她的身邊,注意到袁德妃手中緊攥著的銀鎖。

    “何事?”

    “大王剛剛在朝堂宣旨,已封劉佩雲為後。”

    袁德妃驚愕地轉頭看著丹青“封後?”

    “是。”

    袁德妃愣了愣,低頭看向自己緊攥的手,手指張開,銀鎖的花紋清晰無比。

    袁德妃歎了一口氣“丹青,我要去斡月台撫琴。”

    丹青一愣“娘娘,您不是說再也不去斡月台……”

    袁德妃怒喝“快去!”

    “是。”丹青臉帶憂色地轉身離去,袁德妃又看向手中的銀鎖思慮片刻後,把銀鎖往妝匣內一丟,合上了妝匣。

    ……

    當琴音從斡月台內嫋嫋而鳴時,在附近值守的宮女太監們即訝然又有些唏噓,不免悄聲議論起來。

    “斡月台又有琴音了呢。”

    “這大公子棄世入道,先王病倒後,德妃娘娘不是立誓再不入斡月台撫琴了嗎?”

    “先王已去,這誓言還要守嗎?”

    在他們議論之時,趙富春拎著水桶勾著背慢慢悠悠地路過斡月台處,太監宮女瞧見他,都閉上嘴不再嘀咕。

    趙富春聽著琴音步步向前,在路過斡月台時朝內張望了一眼,他嘴巴輕撇,有些冷嘲的意思,未做任何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