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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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別哭了,再哭你眼要瞎了。”劉彥瑫望著坐在床邊抽泣的妻子,皺著眉頭好言相勸。

    “到底是心頭肉,即便是我親手把她送去的,想起來心裏還是難受得緊啊。”

    出了這麽一檔子事,不管真相到底是什麽,被拽進這個大漩渦的劉佩雲是不能安然留在家中,更不能身在長沙。

    所以當劉佩雲一接回來,劉夫人就下定了決心把姑娘給送出去,當然理由是經此一遭身心受創,劉姑娘無心紅塵要去靜心了。

    “唉!”劉彥瑫閉眼歎息道“送她去庵裏躲一陣子也是迫不得已,不過,應該要不了多久就能把她接回來了。”

    劉夫人一頓“有機會了?”

    他們兩個已經做好了三五年內讓姑娘帶發修行的打算,等到時間長了,再弄個病逝什麽的借口,讓姑娘換了身份過活,縱使不會錦繡芳華,但也能平平安安,免得成為一個人人口中的話嚼子,難以生存不說,家族也難免沾灰。

    劉彥瑫看著劉夫人哭紅地雙眼,攬了她的肩頭貼耳輕言“昏君已傷我外軍之心,又失宗親之信,他坐不了多久的王位了。”

    “這是自然的,可這一日誰知落在幾時?”

    “近了,我估摸著要不了多久了,至少宗親們不敢等。”劉彥瑫的話令劉夫人瞪大了雙眼“是啊!夜長夢多,躲得過一次未必躲得了第二……”

    “老爺!”此時臥室的門被敲響,管家聲音透著焦急“老爺!老爺!”

    劉彥瑫趕緊起身繞到外間將門打開,看向管家“何事?”

    管家在劉彥瑫耳邊嘀咕了幾句,劉彥瑫眉眼高挑,格外激動“他在何處?”

    “花廳。”

    劉彥瑫聞言急步朝外奔了出去,屋內劉夫人抹去淚水錯愕地向外張望。

    “張大人!”劉彥瑫匆匆奔入花廳,就看到張迎判擰著眉頭站在廳中,趕忙上前“發生了何等大事竟要您親自上門?”

    張迎判看著他,啥也不說,伸出兩個指頭。

    劉彥瑫不解“這是……”

    “兩樁大事,第一樁,他來了。”

    劉彥瑫聞言一頓,眼有興奮、無聲地比了個“祈王”口型。

    張迎判點了點頭。

    “真的?他在何處?我要見他。”劉彥瑫一肚子的話要往外倒,他知道他們夢想的時機到了。

    “他還有事要做,但要我傳話給你,他要你帶人細細監察難民,慎防難民中有他國細作。”

    劉彥瑫眉眼高挑“明白。”

    “第二樁彭大人動手了。”

    “動手?”劉彥瑫一愣“他反了?”

    “他這一手比他反了還可怕。”

    “什麽意思?”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張迎判說著突然伸手抓住了劉彥瑫的胳膊“戰事一起,擁兵者重,殿下讓我問你一句話‘劉大人您還是要以彭公馬首是瞻嗎?’”

    劉彥瑫一愣,眼眸裏閃過慎重之色“臣屬君。”

    張迎判點了點頭,鬆開了劉彥瑫的胳膊,反而附耳與他竊竊交代起來。

    ……

    張克武帶著線香入了寢殿。

    殿內,馬希聲正睡得酣聲大作,張克武觀察了片刻後,將線香拿出點燃插進了香爐內,又把香爐放在了掛著王袍朝服的衣架前。

    做完了這些,他默默地退了出去,將殿門關閉。

    那線香燃燒升起的嫋嫋青煙盡數附著在了王服之上……

    ……

    天近黃昏,城外的官道上易容後的慕君吾與飛雲正在縱馬狂奔。

    “公子,咱們這是去哪兒?”

    “去見先生。”慕君吾說完快馬加鞭,飛雲也加速跟上。

    而同一時間,楚王宮的僻靜角落裏,趙富春給眉眼有痣的小太監耳語幾句看他走了後,拎起地上的水桶轉身才往外走了幾步就停下了--前方不遠處,張彥瑤正衝他微笑。

    趙富春頓了頓,拎著水桶慢慢地走了過去,路過張彥瑤時,張彥瑤輕聲道“春天來了。”

    趙富春仰頭看了看天邊的紅霞“是啊,該賞春了。”

    張彥瑤此時左右掃了一眼,輕聲道“當年事,可有證據?”

    “必須有。”趙富春說完拎著水桶走了,他大步流星,一點殘年之像都無。

    張彥瑤看看趙富春的背影,又看看血紅的雲霞,輕聲喃語“殘陽血色,血色殘陽。”

    此時,悠長的鍾聲,不疾不徐地敲響……

    議事殿前等待的三個人立刻神情忿忿。

    “這宮門都要落鎖了,他還在睡不成?”崔穎激動地連甩了兩三下的衣袖,而李鐸則是撣撣衣服上的塵土,起身道“走吧,說了明日朝堂,今兒就別想見到。”

    李鐸說罷邁步要走,崔穎忿忿地擋住了他“我說你怎麽那麽不著急?”

    “不是我不著急,而是咱們著急有用嗎?等了一下午還不是白搭?”李鐸說完繞過崔穎走了。

    崔穎站在原地焦頭爛額,李昌平見狀小心謹慎地上前提醒“司空大人,鍾聲都敲過三十下了……再晚就出不去了。”

    崔穎聞言一甩袖子,邁步離開,李昌平跟在他身後。

    崔穎走了幾步,突然轉身盯著李昌平叮囑“細作之事非同小可,人和屍體都守好了!”

    “明白,明白!”

    崔穎皺眉忿忿,李昌平抹著汗水跟在後麵,三人就這樣離開了楚王宮,而宮內寢殿裏,馬希聲睡得依舊是昏天黑地。

    ……

    日暮之時,一日的訓練結束,花柔回到房中拿出了唐九兒留下的手劄繼續翻看。

    這些日子,她忙著給鐵軍打下基礎,每一天都在思考和奔忙,以至於手劄都沒能繼續往下看。

    如今通過大半個月的努力,鐵軍的事不敢說順利無比多多少少也是有了一個進展和好的開端,多少緩和了一口氣的花柔,心中倍感欣慰,便把手劄拿出來翻看。

    看著看著,突然,她看到了慕君吾的名字,花柔一頓,伸手摸了摸那三個字,心裏蕩起一片漣漪。

    大半個月過去了,不知道他可好?是否順利,是否平安,是否會想我?

    手指在那三個字上輕蹭了幾下,她順著字符往下看……

    “……慕君吾是帶毒體,我很驚訝有生之年又遇到了這樣一個人,我不禁去想,他會不會和銘郎有關……可是誰能給我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