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 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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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時分,一隻信鴿撲騰著翅膀飛進了渝州城彭嵐居住的民宅內,落在了鳥棚前的竹架上。

    剛剛咕咕了兩聲,一隻大手將它抓住。

    羅誠將信鴿腳上信管裏的紙條抽出,便丟飛了信鴿,匆匆往內院跑。

    同一時間,胭脂站在房門口張望了一下,回到了彭嵐身邊“這都三天了,那個叫花柔的怎麽還不來啊?”

    “耐心等著吧。”彭嵐陰著一張臉,悶悶地。

    “可小姐,她要是不來怎麽辦?”

    “死那麽多人,她要真能不聞不問倒好了。”

    胭脂聞言一愣,羅誠已出現在院內,她立刻迎了上去“她來了?”

    羅誠搖頭道“沒有,但是府中傳了書信來。”當下入內將紙條呈上,彭嵐抓過一把抹開,看到整張紙條是空白時,她身子僵住,宛如石化。

    “怎麽什麽內容都沒有?”胭脂瞥到紙條空白,疑惑嘟囔“羅統領,這是紙條被調換了嗎?”

    羅誠聞言看向彭嵐,彭嵐此時終於坐直了身子,但目露痛心之色“他惹怒了父親。”

    “什麽?”胭脂不解,而彭嵐一把團了紙條,無奈道“楚國不日將生亂,羅統領你應做好準備。”

    “明白。”

    此時,一名小廝匆匆入院“小姐,有位唐姑娘前來找您。”

    彭嵐眼皮一翻“終於來了,羅統領迎人。”

    “是!”

    羅誠應聲後退了出去同小廝一起離開去迎人,而彭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肩“胭脂,用剪子剪開我的傷口。”

    “什麽?”胭脂聞言驚駭“小姐你……”

    “別廢話!快做!”

    ……

    當花柔跟著羅誠進入內院中時,彭嵐從屋內走出來在院中屈膝行禮“彭嵐見過王妃。”

    花柔見狀小跑兩步伸手將彭嵐扶起“快起來,都和你說了,這種禮省了。”

    “不敢!”彭嵐麵無表情道“自古禮墮而室崩,彭嵐不敢亂製,還請王妃不要為難。”

    花柔張張嘴,不知該如何接話,此時彭嵐欠身讓開,向內一請“王妃請。”

    花柔有些尷尬地應了一聲,邁步入內。

    跟在花柔身後的彭嵐此時嘴角揚起一抹鄙夷之色。

    花柔剛邁步走入房內,就看到一個丫鬟匍伏於地。

    “都備好了嗎?”彭嵐在花柔身後發問,胭脂自然作答“回小姐的話,茶禮已備好。”

    “下去吧。”

    胭脂未動,依然匍匐於地“小姐,請準許奴婢行茶禮。”

    “大膽!”彭嵐叱責“你是何等身份敢給王妃行茶禮?還不掌嘴!”

    胭脂立時略起身些,朝著自己臉頰左右開弓,這堪稱下馬威的行為讓沒有料到的花柔一時懵了,不由地轉身看向彭嵐,彭嵐立刻衝她欠身道“還請王妃寬恕此賤婢僭越之罪。”

    “寬恕,寬恕,別打了!”花柔立刻表態,但胭脂依舊在扇自己巴掌,彭嵐略頓了一下,才衝胭脂道“好了!”

    胭脂停手了,擺明了隻聽彭嵐的。

    “王妃寬宏大量不予計較,還不趕緊退下!”

    “是。”胭脂小心起身,保持折腰低頭之態出了屋,花柔看著她略有些不舒服的皺了眉。

    “王妃請上座。”

    花柔看到彭嵐指引向長條桌案,便走過去,跪坐在了桌案之後。

    彭嵐走到桌案對麵,略斜了身子跪下,而後動手打開了一個匣子,用茶刀切下一小塊放入了茶臼中,繼而蓋好匣子,用一玉石小臼在茶臼裏輕研。

    “王妃見諒,彭嵐居於民宅,禮法器物難以盡善,今日怠慢了。”

    花柔看著彭嵐手裏的茶臼,苦笑道“別那麽客氣,我……沒什麽講究的。”

    彭嵐聞言淺淺一笑,將研過的茶放入了鐵壺中,注入沸水,置在了銅爐上,而後雙手疊放在膝上略抬眸看著花柔“王妃今日來,有事?”

    “有!”

    彭嵐看著花柔,一派傾聽之色,那拘謹的行舉在向花柔強調著禮法與規矩,不過花柔沒太在意道“是這樣的,本來三日前我就該去賭坊看你,但是門中出了一點事,我忙著處理沒能應約第二日看你,今日有些空暇了,趕緊過來才得知你已離開賭坊。”

    “彭嵐乃節度使之女,身為朝官家眷,實不好與江湖人士為伍,所以隻能離開。”

    “原來如此……”

    彭嵐看著花柔“王妃所來就為此事嗎?”

    “那倒不是,那個……之前多謝你帶人相助,但因為孟軍突襲來得有些蹊蹺,想起彭小姐說一直都在關注孟軍動向,所以我來問問你們觀察到的情況。”

    就在花柔向彭嵐打聽消息的時候,一個人進入賭坊直接走到了場邊上巡視的夥計身邊,拿出了一串銅錢“花錢消災,還請唐兄救我。”

    夥計打量這人幾眼後,抓過了銅錢“跟我來!”當下將這人引到了賭坊角落處,把那一串銅錢放在了唐昭麵前的小幾上。

    唐昭今日裏是賬房先生打扮,正縮在角落的小幾上,打著瞌睡。

    聽到動靜,抬了一隻眼看到桌上的銅錢便掃了眼夥計身後的人,就閉上眼打了個哈欠“說吧,要消什麽災?”

    那人欠身抱拳“有人托我給貴派門主捎個急訊。”

    這話一出,唐昭眼睛一睜,與此同時,喧嘩吵鬧的賭坊內突然變得鴉雀無聲。

    這份安靜驚得那人不由地回頭看去,便見整個賭坊內的客人、莊家、夥計全都愣愣地看著他。

    “喂!”一聲招呼,那人立刻回頭,此時一把匕首已經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誰托的你?”唐昭目光冷冷地盯著他。

    “我懷裏有飛鴿傳書。”

    唐昭聞言直接伸手探入心腹懷中,而後他摸出了一個卷起的紙條,手指一搓展開,正對上幾個字,驚得他雙眼圓睜“祈王昏了?”

    ……

    “這麽說來,孟軍一直都有近百人在這渝州城中出入?”花柔有些錯愕,她沒料到孟軍有這麽多人藏身於此。

    “是的,他們平時四散,鮮少聚集超過十人,所以前幾天,我發現他們聚集已達五六十人,便料想定有異動這才跟蹤的,哪知,他們竟是衝王妃您去的。”

    “真是抱歉,唐門與孟軍的過節連累了你的手下……”

    “王妃千萬別這麽說,見外了。”彭嵐說著,伸右手去提鐵壺,而這一提,她麵露強忍之色,花柔立時伸手“我來吧!你背上有傷……”

    “不可!”彭嵐提著鐵壺避讓“王妃為尊,彭嵐乃卑,禮法亂不得,彭嵐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