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 別裝,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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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棺槨入陵,儀式一套接著一套,弄到日掛天中時,百官才得以返宮。

    當他們回到宮門前時,以廖匡圖,李弘臬為首的文人學子近百人已跪了一地,黑壓壓一片。

    他們高舉著請願書,齊聲高喊“恭請祈王殿下繼位,護佑楚國百姓!恭請祈王殿下繼位,護佑楚國百姓!恭請祈王殿下繼位,護佑楚國百姓!”

    隊列中的百官見狀,相互對視,知情的自然知道該做什麽,不知情的,就算事發突然也不得不隨大流—這個時候誰若硬著脖子膝蓋,那就是自尋死路了。

    張彥瑤,張迎判等七八個大臣立時下跪,齊聲高喊“臣恭請祈王殿下繼位,護佑楚國百姓!”

    於是乎,其他官員紛紛下跪,相繼高喊“臣恭請祈王殿下繼位,護佑楚國百姓!”

    在一片此起彼伏的高呼聲裏,馬車車簾掀開,慕君吾麵無表情地看向宮門。

    這一刻,來了,但他的內心毫無波瀾,隻有惆悵。

    ……

    回春林的茅屋裏,此間的主人楚玄與花柔對坐在一張木桌前。

    楚玄盯著花柔,眼神探究,而花柔雖然迷茫卻坦然地看著他。

    “你懂醫術?”

    花柔搖頭。

    “不懂?”

    花柔點頭。

    “不懂你怎麽知道他肝毒極深?還知道他是吃什麽遭了的?更知道怎麽救治?”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是知道。”

    楚玄驚訝挑眉“你是誰?師承哪門哪派?”

    花柔眨眨眼,又搖頭了。

    “喂!”楚玄不樂意了“我不收你診費,說吧!”

    “我不知道。”

    楚玄頓了頓,撇嘴道“別裝失憶行嗎?我救得你,我檢查過你的情況,你沒有撞到腦袋,也沒有淤血腫塊擠壓,你不會失憶!”

    不會失憶?那為什麽我不記得自己是誰?

    花柔愣在那裏,她皺著眉試圖去回想,於是當她的眼眸裏紅光一閃而過後,她竟昏厥地倒趴在了木桌上。

    楚玄愣住,他盯了花柔片刻“喂!差不多行了啊!”

    花柔一動不動。

    “喂!”

    楚玄伸手戳了戳花柔的肩頭,花柔還是一動不動。

    “不是吧?真昏了啊?”

    ……

    唐簫騎著馬一路奔馳但很快他停下了。

    沒追到人也就算了,可是一路都沒有人馬行走過的痕跡,他懷疑是自己誤讀了信號,調轉了馬兒又往回跑。

    而當太陽走到了山坡上,即將落下時,唐六兩一行人不但趕到了醴陵,更找到了一家帶院子的鐵匠鋪。

    唐寂將一個錢袋丟給了鐵匠“這是工錢。”而後他再掏出一個錢袋放進鐵匠手裏“這是我們住在你這裏的房錢和飯錢,東西造出來,我們就走!”

    鐵匠看著錢袋,神情激動“好說好說!你們要打什麽鐵器?”

    “東西不用你打,我們自己來,你隻需要準備材料就好!”

    “好好好!可以的。”

    “你先安排我的人住下吧!”

    “好嘞!這邊走!”這等好事上門,鐵匠興奮地引著大家去安排住宿。

    唐六兩看向唐寂,眉眼卻有些猶豫“寂哥……”

    “別怕,我們隻是用它自保。”

    唐六兩眼有不安,但點了點頭自保,應該是沒錯的。

    同一時間,唐簫舉著火折子在仔細觀察樹幹上的刻痕信號,他看到了信號,沒有錯,是湘鄉,可是……

    他想了想,舉著火折子四處探看,很快他在另一棵樹上找到了刻痕。

    “醴陵?”

    唐簫立刻收起火折子,翻身上馬,縱馬飛奔。

    ……

    夜,靜悄悄的。

    楚王宮內也靜悄悄的。

    寢殿內的衣架上套掛著王服與高冠,它們華麗著,威嚴著,代表著至高無上的王權。

    而慕君吾默然地坐在不遠處,他靜靜地看著,沒有一絲情緒浮於麵容。

    殿門吱呀一聲推開,袁德妃入內。

    可慕君吾一動不動。

    袁德妃見狀關上殿門,徑直走到了慕君吾跟前,坐在了他的身旁。

    兩人一起靜默地看著王服與高冠。

    “我知道責任。”許久後,他開了口。

    袁德妃卻歎息一聲“我以為我給你最好的,卻想不到你沒有一絲歡欣。”

    慕君吾偏頭看了她一眼“所以這世間並不是所有的‘愛’都受歡迎,也不代表它是正確的。”

    袁德妃聞言垂下了頭。

    夜,又靜悄悄的了。

    同一時間,遠在蜀地山區藏匿在腹地的孟家軍營裏,惶惶不安的宋誌終於等來了趙季良。

    “趙大人你可來了。”

    “怎麽回事?為何突然急令我過來?”

    “出事了,大人病倒了!”

    趙季良聞言驚愕“怎麽回事?”

    “楚王,崩了。”

    “什麽?”

    “更糟糕的是,大人放在楚地的人馬接連被調動受損不說,那祈王突然在朗州發文昭告天下,不日將攜妻抵達長沙府,繼位。”

    趙季良張大了嘴巴“怎麽會這樣?”

    宋誌搖著腦袋,神色凝重道“一切都太快了,消息一連串地送達,大人一時扛不住就倒了……”

    “他現在如何?”

    “醒了,一醒來就急著要見你,想來也是要調整局勢已作應對,您還請心裏有個數。”

    “我知道了。”

    宋誌該說的已說,這才帶著趙季良快步入了大帳。

    趙季良一進去,孟知祥便神激動起身,豈料一串嗆咳衝胸而起,咳得他扶案而立,話都說不出來。

    趙季良迅速上前,親自為他撫平脊背“哥哥您別激動,我在。”

    宋誌此時也捧了水碗過去,孟知祥卻抬手退卻,硬挺著咳嗽了一氣兒,才終於緩了過來。

    孟知祥擺擺手,宋誌知趣地放下了水碗,退了出去。

    孟知祥轉頭看著趙季良,眼神滿是悲切。

    “哥哥,我都知道了。”

    孟知祥咬牙切齒“屋漏偏逢連夜雨,我不甘心啊!”

    趙季良聞言也是歎息,此時孟知祥抓上了他的胳膊“我不能等了,三日,我隻給你三日時間,你要把董璋及其兵馬引到彌牟鎮,我要速速結束對他的圍剿,調兵吞楚。”

    “好,不過……”趙季良擔憂道“那董璋人馬尚有萬人,就怕……”

    “我備好了火器,還有毒箭。”

    “明白了,既然已有準備,那我就……”話未說完,宋誌回來了,他臉色不安地同時手裏還多了一張紙條。

    孟知祥見狀臉色難看幾分“又有什麽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