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 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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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角處,幾個打手圍毆賭徒,打得正歡時,突然冒出來一個人,三下五除二的就把他們給打飛在地。

    這些人發懵時,將他們打飛的彭玕情緒激動地衝到那賭徒跟前,一把扯上他的衣領將人給提溜了起來。

    “別打我!”賭徒抱頭求饒“別打我!求你了別打我!”

    彭玕的表情有些抽搐,他難以置信地將賭徒的手拽開。

    那是一張他認識的臉,盡管此刻泥汙血水還有鼻涕混雜其上,但是他認得!

    他愣在那裏,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這個蓬頭垢麵的人怎麽會是……

    “你什麽都沒看見!”賭徒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口中喃喃“你什麽都沒看見,都沒看見!”

    而此時,被打翻的打手們此時已全部爬起來湧了過來。

    “都別動!”彭玕大聲喊著“他欠你們多少錢,我給!”

    一個時辰後,彭玕已陰著臉背著雙手的在府中客院的房門前,非常慢速地來回踱步了。

    一溜的下人們捧著水盆,毛巾,髒衣服從客房內走出後,最後一人在彭玕身邊停留“老爺,已收拾好了。”

    “都下去吧!記住!鎖上院門。”

    下人們聽話地退出了院子,院門被帶上,那鐵索拴門的聲音清脆刺耳的響起後,彭玕深吸一口氣,邁步走進了客房。

    “說說吧。”他背手掩上了房門,盯著前方坐在桌旁的人,一步步地走過去,坐在了他的旁邊“你怎麽沒死?”

    神情惶惶,局促不安的馬希聲,聞言吞咽了一口唾沫,囁懦而言。

    而同一時間,回到了殿內的慕君吾已經換回了王服,隻是他的眉頭緊皺著,舒展不開。

    “毒王變我不曾聽說過。”袁德妃幫他理著衣帶,輕聲道“更別說什麽天一閣了。”

    “若不是試煉關卡內有所記載,我也不知這些。”

    “可是……”袁德妃眼有憂色“你真要冒險嚐試?”

    “嗯。”

    “那你有沒有想過,若你有個三長兩短,楚國國祚誰承金甌?”

    慕君吾頓了幾秒道“父親並非隻有我一子,兄死弟及即可。”

    “胡鬧!現在楚國外有虎狼,內有豺豹,那幾個誰堪大任?”

    “夠了!”慕君吾咬了咬唇“別拿大義來壓我。”

    袁德妃欲言又止,為難、心疼地看著他,終究歎息低語“若是九兒還活著該多好,她一準兒有法子應對。”

    慕君吾聞言一頓,忽然驚醒“青囊十三針,玉兒!”說罷,他狂奔而出,袁德妃不免神情費解“玉兒?這又是誰?”

    慕君吾衝回了大殿,可大殿裏未有玉兒身影。

    “玉兒呢?先前的那位姑娘呢?”

    “回大王的話,那位姑娘她走了。”

    “走了?她去哪兒了?”

    “這個……奴才不知。”

    “找!”慕君吾皺眉喝道“速速去找!”

    ……

    “所以……”彭玕盯著馬希聲“你是假死?”

    “對,德妃給我吃了一種藥,我醒來後,已在城中一所民宅裏,她給了我一些錢財,讓我度過餘生。”

    “你把錢賭光了?”

    馬希聲手在膝蓋處搓了搓“他們設局騙我,明明我的黑將軍贏了,他們硬說那黑將軍是他們的,反而把被咬掉腿的那隻說是我的,我不認,他們就打我,最後……最後我扛不住了,就認了,房子抵賣了,錢都沒了。”

    彭玕看著他,伸手扯了扯下巴上的胡子“我問你,你是想當賭徒乞丐過流離失所挨打的日子呢?還是想……重回王宮作人人敬畏的大王?”

    馬希聲蹭地站了起來“我當然相當大王……”說完這話,他又慫了,像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窘迫地坐下,小心翼翼道“可是,我……我並非馬家血統,而且,我不是他們的對手。”

    “嗬!“彭玕盯著馬希聲陰笑道“你不是他們的對手,但你爹是啊!”

    ……

    烈日悶了半晌,一陣悶雷滾過,雨終於砸了下來。

    長沙府外還有一些距離的破廟裏,鐵軍弟子們不得不暫棲此處避雨。

    “我的乖乖,這雨說下就下,還真大!”在弟子們嘀咕閑聊時,唐簫就站在破廟門口朝外張望,眉頭不展。

    而破廟內,唐六兩一邊擦著身上的雨水,一邊偷看唐寂—他坐在蓋著被單的天火炮前,看著其他弟子忙著生火,陰鷙而沉默。

    終於,火點燃了,眾人架柴時,唐簫折了進來“雨這麽大,估摸著一時半會停不下來,你們今夜就在這裏歇腳,我先去趕去長沙府。”

    “這麽大的雨,你不避一避嗎?是有什麽急事嗎?”唐六兩關切詢問。

    “唐寂先前提起了孟知祥,我之前途經楚地各城郭的確遇到過可疑之人,我覺得,我應該去提醒一下慕君吾。”

    “這樣啊!那你去吧!”唐六兩話音剛落,唐寂站起身來“我和你一起去!”

    唐簫遲疑了一下點頭後,兩人冒雨離開,而唐六兩並沒有多話,隻是眼裏有些不安。

    ……

    大雨滂沱,夜晚的長沙府自然少有出行者。

    可是城王府裏卻來了客人。

    誠王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聽著外麵淅淅瀝瀝的雨聲,看著對麵的彭玕輕聲道“彭太尉不是讓人帶話,叫我別找你嘛,怎麽下著雨的夜裏,自己跑我府上來了。”

    彭玕不慌不忙道“酒肆那種地方,人多嘴雜。”

    誠王瞥他一眼,沒說話,隻手提著茶杯蓋在茶杯的杯沿上輕輕地轉動、摩擦著。

    彭玕看了一眼那茶杯“王爺明明知道大王給我進了太尉,又封了安定郡王,怎麽會想著找上我?”

    誠王一笑“表麵風光,心裏窩火。”

    彭玕盯著誠王,誠王也盯著彭玕,兩人都不說話,幾秒後,誠王鬆了茶杯蓋“令愛已經香消玉殞,彭太尉真打算忍氣吞聲嗎?”

    彭玕嘴巴輕抽了一下,他知道,城王也不算太廢物,至少還能得信兒,當下他陰笑道“我會不會忍氣吞聲不重要,重要的是,誠王殿下肯不肯來一場螳螂撲蟬黃雀在後的遊戲。”

    “此話怎講?”

    彭玕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伸手抓上了誠王先前用的茶杯,將茶蓋,茶杯,茶托分開來,而後拿起了茶托“我有籌碼,可令他王位動蕩,而後……”他抓起茶蓋“借用外力打他個難以招架,到了那時……”他把茶杯放在了誠王的手邊“您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出來收拾殘局,上位為王。”

    誠王看看手邊的茶杯,又看看茶托,茶蓋,疑惑不解“什麽籌碼可令他王位動蕩?”

    此時,一道閃電劃過,映照出彭玕眼神陰霾,而後悶雷滾過,彭玕輕聲道“二公子,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