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 兄弟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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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是冷,也許是無趣,花柔看了一會慕君吾在溪水裏的舉動,漠然轉身離去。

    慕君吾察覺到花柔的離開,急忙從溪水裏跑出來,追上她。

    “花柔。”他追過來一把抓上了花柔的胳膊,剛要說話,不想花柔竟一掌打在他的胸口。

    猝不及防,他跌倒在地,口吐鮮血。

    可花柔不為所動,甚至目光陰冷,眼眸發紅道“別碰我。”

    不過,她剛說完這話,人就失去意識往下倒,慕君吾急忙躍起,接住了她。

    “花柔!花柔!”

    但花柔已經沒有了意識。

    慕君吾趕緊抱著她趕回回春林,把睡下了地楚玄給喊了起來。

    “沒事。”楚玄給花柔看過之後,衝著渾身是水,神情不安的慕君吾道“她隻是時候到了,所以昏睡了。不過,你怎麽弄成這樣?我給你拿身衣服換了吧。”

    “不了!”慕君吾鬱鬱道“我得走了!晚上我再過來。”說罷他走了。

    楚玄依舊是聽著動靜遠去,再去窗口確認慕君吾已離開後,才迅速回到花柔身邊,翻開她的衣袖,拔下了銀針,繼而取了一顆藥在花柔鼻頭捏碎。

    花柔睜開了眼,她愣了愣看向了楚玄。

    “他走了。”

    花柔的神情驟然舒緩了一瞬,就變成了不舍。

    楚玄皺眉輕斥“你也太瘋了,居然紮脈激毒……”

    “不這樣,他怎麽死心。”

    “死心?”楚玄情緒激動起來“那有那麽容易!愛一個人,就算那個人不記得你了,還不是會愛下去,哪怕那個人化了白骨,這裏!”楚玄指著自己的心口,用力地一戳再戳“也永遠都是她。”

    花柔聞言嘴巴一撇,抽泣起來。

    楚玄反而尷尬地愣住、幾秒後無措又無奈“喂,你,你哭什麽?”

    花柔搖了搖頭,隻管放聲大哭。

    楚玄看著她,無奈地歎息一聲,退了出去—這裏已不需要他的存在。

    ……

    “阿嚏!”

    早朝的議會上,坐在王座上的慕君吾打了第七個噴嚏。

    太監趙富春立刻送上新的手帕,慕君吾抓過捂著口鼻又打了幾個噴嚏。

    站在正位諫言的張迎判擔憂道“陛下,要不暫停議事,先請太醫給您診治吧。”

    慕君吾抬手表示不用,可噴嚏卻連連。

    “是啊陛下,龍體要緊,還是先……”

    “沒事!孤不要緊!還是繼續吧。”慕君吾強打精神道“愛卿提議的稅賦議案十分合理,孤同意減免,可擬詔。”

    “是。”張迎判退回位列,群臣擔憂下,都自覺不出列,想著結束早朝,但慕君吾卻看向劉彥韜“都指揮使這邊要加緊對城內亂民的排查清剿,特別是……”

    話未說完,慕君吾竟身子一偏,趙富春手疾眼快一把扶扶“陛下!”

    登時,群臣錯愕、驚慌,太監宮女們手忙腳亂的將人往回架。

    群臣中,看似關切的彭玕卻眼神思忖。

    ……

    寢殿裏,慕君吾躺在床上,趙富春在旁伺候,太醫則給慕君吾診脈。

    袁德妃雖眼有關切,卻不敢太過親近,保持著距離張望。

    當太醫停止診脈退開些許,由趙富春照料時,她才上前“如何?”

    “回太妃娘娘的話,陛下應是受了風寒,心頭又有所鬱結,一時積在體內這才發熱,待臣開下藥方煎服之後,將養兩日則可愈。”

    “好,你速速去辦。”

    當下太監引著太醫離開。

    袁德妃走到牙床前,看著趙富春從銅盆裏擰出毛巾放在慕君吾的額頭上。

    她想要親自照顧,但不可,猶豫片刻後她開了口“富春,現在是非常時期,說不準宮裏還有異心之人,你還是親自過去看著抓藥煎藥吧。”

    趙富春一愣,點頭應聲“娘娘顧慮得極是,老奴這就過去,那陛下這邊……”

    “我守著。”袁德妃說著就近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遠遠瞧著。

    趙富春見狀也不多話,立刻退了出去。

    他走後沒多久,袁德妃抬手揮退屋內的太監宮女,叫了大家都去門口候著後,自己快步來到床邊,抓握慕君吾的手。

    “你怎麽好好地就燒起來了?”她咕噥著,關切不安,然而這一抓上手,她臉色驟變,不安到心驚肉跳為何……你體內又有毒了?

    同一時間,唐六兩等人騎著馬,拉著被單蓋住的天火炮筒來到城門處,他遞給守衛一個令牌—那是唐簫給他的。

    守衛接過,一看著令牌,驚訝又小心“列位請稍待片刻。”他捧著令牌跑入城內,不多時潘約手持令牌同守衛小跑到跟前“各位都是唐家兄弟吧?”

    唐六兩一愣,點了頭“正是。”

    “小姓潘,慕公子讓小的在此等候各位,請大家隨小的入城。”

    當下一眾人等騎馬、拉著拖車入內。

    唐六兩固然好奇地張望著這座城,這座他一直想要踏入的城,但是他並不興奮,準確地說,他懨懨地,實在沒什麽心情—昨天,唐寂二話不說就自己跑了,他撒了謊說唐寂前去探路,但他知道,謊言總有兜不住的時候,而糟糕的是,他把兄弟給丟了。

    想起他們一起走過來的這些年月,他真的沒有想到會有一日他們分開,更是以這樣的方式。

    “我們到了。”渾渾噩噩裏,前方帶路的潘約下馬,指著麵前一座酒樓,欠身道“各位,請!”

    唐六兩抬眼看那酒樓,但見酒樓上掛著一個空空地沒有題字的白匾,有些詫異,但他興致缺缺,懶得問,便帶著大家都進去了。

    酒樓內,很氣派,大家一進來就忍不住四處張望,唐六兩看了一眼酒樓中間的戲台看向潘約“潘大哥,你為何帶我們來此?”

    “哦,是這樣的,慕公子身在紅牆內無法與各位相聚,便特意盤下這座酒樓請各位安身在此,日後也好抽空出來在此與各位相見。”說著他眼掃眾人“請問,你們當中哪一位是六兩兄弟?”

    “我就是啊。”

    潘約聞言忙從袖袋裏拿出了一個契書捧給了他“這是慕公子讓我給您的。”

    唐六兩接過打開一看,自是驚訝“酒樓的契書?這酒樓是給我的?”

    潘約壓低了聲音笑道“慕公子說……祈王欠您的酒樓,他還了,以後您就可以在這裏和寂兄弟吃酒聽書。”

    唐六兩捏著契書,既開心又傷感,喃喃地道謝後,那潘約一擊掌,從後堂走出一個捧著托盤的中年人,來到近前對著大家行禮。

    “這是舍弟潘豹,留在此處照應各位,若有所需隻管尋他。小的還要去向慕公子複命,先告辭了。”

    “好,慢走。”

    潘約離開後,眾人欣喜地四處跑看打量這座酒樓。

    潘豹則將托盤上的紅綢扯掉,露出筆墨紙硯,衝唐六兩折身“酒樓的名字還請六爺賜下。”

    唐六兩看著那紙慢慢拿起了筆,寫下三個字“兄弟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