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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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清酒開著變了模樣的小貨車上了路, 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顛簸,終於回到了自己曾經選擇離開的城市。過了半年時間, 城市的模樣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依舊是高樓聳立,道路上車水馬龍,一派嘈雜的景象。
在安靜的農村呆慣了, 陸清酒回到這裏還有些不習慣,小貨車也乖了許多,不知道是不是被這陌生的場景嚇到了。
“清酒, 清酒!這邊!”朱淼淼一早就到了和陸清酒約定的地點,衝著他招手。
陸清酒看到她,把車給開了過去。
朱淼淼道:“你這多久沒睡覺啦?不然我來開吧?”陸清酒早晨出發, 這晚上才到,開了一天的高速路肯定也累了。
“不用。”陸清酒道,“沒那麽累。”事實上他並沒有開太久,都是小貨車在掌握方向和速度, 他還扶著方向盤睡了一覺……
“噢, 好吧。”朱淼淼道,“那先去我家吧。”
陸清酒點點頭。
雖然在這個城市待了很多年, 但陸清酒沒有在這裏買房, 之前住的房子也是租的,因為要回老家, 所以房子已經退掉了。這次陸清酒回來本來是想住賓館, 但是朱淼淼死活不同意, 說她家明明有可以住的客房,陸清酒還去賓館湊什麽熱鬧,住家裏不比住賓館方便多了嗎。
陸清酒沒拗過她,隻能同意了。
把車停在車庫後,朱淼淼帶著陸清酒去小區門口吃了晚飯,吃慣了自己家做的東西,再嚐嚐外麵的食物,陸清酒感受到了明顯的差別。
“唉,還是你們那兒的東西好吃。”朱淼淼對此也很是感慨,“城裏的東西總是差點味兒。”
陸清酒笑道:“我給你帶了些我們那裏弄的葡萄幹,很好吃,你先嚐嚐。”
朱淼淼抓了一把,塞進嘴裏後露出驚豔之色:“好好吃啊,這葡萄真甜。”
“是啊。”陸清酒說,“等你有空可以再去我們那兒玩玩。”
朱淼淼笑著點頭。
因為在路上開了一天的車,朱淼淼也怕陸清酒累了,早早帶他回了家中的客房,兩人互相道了晚安,陸清酒洗漱完畢,進了朱淼淼為自己準備的客房。
朱淼淼住在市中心的二十多層,不遠處就是熱鬧的商業街,抬眸望去,便能看見燈光匯成的一片光海,路邊穿行的車輛仿若流光。這是屬於城市的夜景,和水府村的完全不同,但也各有各的美。
陸清酒看了一會兒便回到床上準備睡覺,明天早上還要早起呢。
第二天,鬧鍾把陸清酒從夢境中喚醒,他起床後見朱淼淼還在睡覺,便輕手輕腳的洗漱後獨自一人出了門。
陸清酒去車庫裏開出了小貨車,兩人便朝著墓地的方向去了。
墓地是在郊外,驅車前往大概需要一個多小時。
到了墓地,陸清酒先買了香燭和紙錢,又買了一束新鮮的菊花。因為不是節日也不是休息日,墓地很清靜,高大的鬆樹整齊的矗立在道路兩旁,氣氛肅穆。低矮的萬年青葉片上還掛著霧氣留下的露珠,陸清酒從中穿過時,在褲腳上留下了濕潤的痕跡。
他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標,一塊放在角落裏的墓碑。
因為父母同時出事,所以也安葬在了一起,墓碑上麵用金色的線條勾勒出了兩人的姓名,姓名之上,是兩張黑白照片。男人俊俏,女人柔美,讓人看了會想讚聲好一對璧人。
陸清酒把手裏的鮮花放下,又在墓碑前麵插了香燭,然後半蹲下來,開始一點點的燃燒手中的紙錢。紙錢在火焰中化為灰色的灰燼,隨著風消失在了空中,陸清酒道:“爸媽,我回來看你們了。”
自然不會有回答。
陸清酒繼續低聲喃語:“我現在回到了老家,過的很好,你們不用擔心,...如果在下麵有什麽需要的記得給我托夢,我都好久沒有夢到過你們了。”
他停頓了片刻,聲音有些低落:“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把你們找回來。”
當時水府村附近山體塌方,還在路上的陸清酒父母直接被埋在了裏麵,連屍體都沒有能找到,隻找到了一些隨身物品。當時的陸清酒完全不能接受這個事實,連夜趕回水府村,想要找回父母的遺體,但當他看到了那一片垮塌下來的山體時,他才意識到,這個想法幾乎是不可能的。
人在大自然的力量麵前,實在是太過孱弱,孱弱到如同螳臂當車,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便失去了性命。
陸清酒一邊燒紙錢,一邊碎碎念著一些生活裏的細節,紙錢燒完了,他想說的話也說完了,便伸出手摸摸墓碑,溫柔道:“爸媽,我先走了,等到明年清明的時候再過來,你們要是想我,就和我說。”
寂靜無聲,墓碑上的男女依舊露出溫和的笑容。
陸清酒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離開了墓地,他坐上車,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是朱淼淼的電話號碼。
“清酒。”朱淼淼說,“晚上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吃個飯啊?單位聚餐,雲哥他們也在。”
陸清酒道:“單位聚餐我去不好吧。”
朱淼淼道:“沒事兒,你討厭的那人不來呢,我和他們說你回來了,他們都挺高興的。”
陸清酒想了想:“行吧。”他其實挺喜歡單位那些同事的,平日裏大家都相處的很好,他也不是主動辭職而是被辭退了,當然這些事情朱淼淼他們都不知道,因為裏麵藏了些陸清酒不想再提的隱情。既然他最討厭的那個人不在,那去吃頓飯也沒什麽,陸清酒爽快的同意了朱淼淼的邀請。
吃飯的地點定在單位附近的一家餐廳,陸清酒閑著沒事兒先在市裏麵轉了一圈,給尹尋和白月狐買了點零食。
水府村的鎮子還是太小了,很多東西都沒有,比如陸清酒特別喜歡吃的一種裏麵包著果凍的軟糖,就沒在鎮上看到。雖然在網上也能買,但每次拿快遞都得去鎮裏,也是著實有些麻煩。
陸清酒買了好幾大包軟糖,放在車裏時突然想起了什麽,他拍拍自家小車的腦袋,道:“你吃糖嗎?”
小貨車的車燈亮起,扇了扇,然後又叭了一聲。
“吃?那你嘴巴在哪?”陸清酒問。
哢嚓一聲,汽車的前車蓋打開了,陸清酒朝裏麵望去,看見本該有發動機的位置竟是空空如也,前車蓋比後車廂還幹淨……這畫麵著實有點刺激人,陸清酒也害怕別人看見,趕緊把手裏的糖果撕開袋子往裏麵塞了進去。塞進去後前車蓋又蓋上了,陸清酒正想問小貨車喜不喜歡,便看見他家原本一身黑漆漆的小車開始五顏六色的閃動——和軟糖的顏色差不多。
這是什麽意思?好吃到變色?陸清酒趕緊招呼了小貨車,讓它別激動,被人看見就完蛋了。
小貨車這才冷靜下來,隻是不知道是不是陸清酒的錯覺,他總覺得吃完軟糖的小貨車比平時跑的更快樂一點……
下午六點左右,陸清酒到達了朱淼淼說的地址,看見餐廳裏已經坐了不少熟悉的麵孔,他臉上帶上了笑容,朝著眾人走去。
“清酒,你回來啦!!”
“清酒,你小子終於舍得回來見我們!”
“陸哥,快來這邊坐!”
眾人看見陸清酒,紛紛熱情的招呼了起來,陸清酒性格溫和,做事穩妥又有擔當,在單位裏的人緣非常好,當時突然離職這件事本就讓眾人有些不解,之後直接離開了本市去了老家更是讓大家生出了無數的猜測。
陸清酒坐在了朱淼淼的旁邊,笑道:“大家好,好久不見。”
之前的老前輩雲哥也在這桌子上...,看見陸清酒坐下就拍著桌子道:“你小子,不聲不響就走了,還敢回來,看我不把你灌趴下!”
陸清酒笑道:“手下留情啊雲哥——”
朱淼淼在旁邊倒酒:“別說了,你今天是跑不掉了。”
清靜的生活讓人心生平靜,熱鬧的世俗也並不讓人討厭,陸清酒喝的多了,臉頰上便泛起了淡淡的紅暈,眸子裏也蕩起了一層薄薄的水光,朱淼淼在旁邊開玩笑說喝醉了的陸清酒真可愛。
陸清酒說:“哪有說男人可愛的。”他正打算繼續往杯中倒酒,卻感覺本來熱鬧的人群卻突然安靜下來,陸清酒感覺到了什麽,抬頭一看,看見一個男人從門口走了進來。
“他怎麽來了!”朱淼淼本來還處於微醺的狀態,一看見這人酒全醒了,她道,“不是說今天不來嗎!”
“我哪兒知道啊。”雲哥也有點頭大,“不過他確實是說了不會來……”
朱淼淼緊張的看了陸清酒一眼,卻見陸清酒臉上沒有太多的變化,隻是眼神略微冷淡了一些。
男人很高大,長得也不錯,隻是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他和陸清酒不對盤。
陸清酒道:“我去上個廁所。”他站起來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去,朱淼淼看著他的背影,露出擔憂之色。
男人的名字叫吳囂,是陸清酒的上司,隻是他性格和陸清酒簡直就是兩個反麵,雖然有能力,但脾氣特別的臭。陸清酒剛進公司的時候他對陸清酒態度還行,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後來越來越差,甚至開始專門針對陸清酒,乃至於朱淼淼他們都猜測陸清酒辭職和吳囂有關係。
當然,陸清酒對於這種猜測並沒有給予過肯定的答案。
陸清酒上完廁所,正在低著頭洗手,便聽到旁邊傳來了一句冷漠中夾雜著厭惡的話語:“你怎麽回來了,我不是告訴你,讓你滾出這個市嗎?”
陸清酒扭頭,看見了吳囂,“吳總。”
吳囂走到了陸清酒的麵前,道:“怎麽,你以為在開玩笑?你出去後又幹了什麽,讓張楚陽居然對你改觀了?陸清酒,我要是你,就放聰明一點,離這個公司遠遠的。”
陸清酒已經喝了不少酒,但卻覺得頭腦比平日更加清明,他看著吳囂,淡淡的笑了起來:“吳總,你不是好奇我是從哪裏知道的那些東西嗎?”
吳囂警惕的看著陸清酒。
“我來告訴你好不好?”陸清酒笑了起來,酒精讓他身上褪去了那層溫和的氣質,反而變得有些尖銳,他那冷漠又嘲諷的目光,竟是讓吳囂覺得有些無法直視。
“你他媽不就是喜歡八卦嗎?”吳囂道,“還能告訴我什麽?!”
陸清酒冷笑一聲,指了指他:“你跟我過來。”
吳囂沒想到陸清酒居然這麽囂張,一時間也被他激起了火氣,兩人一前一後直接朝著餐廳外麵走去,倒是把一直擔心的朱淼淼嚇了一跳。
“他們這就出去啦,他們要幹什麽去啊。”朱淼淼驚恐道,“我跟過去吧,萬一清酒被人打了怎麽辦,吳囂個頭可比他大。”
雲哥拉住了朱淼淼:“別了,你別去湊熱鬧,其實吳總人也不錯,就是脾氣差點,兩人再怎麽也不會打起來的。”
朱淼淼道:“你說吳總為什麽那麽不待見清酒啊……”
雲哥道:“我哪兒知道呢。”
吳囂是他們的頂頭上司,被頂頭上司針對自然不是什麽好受的事,隻是他們至今都沒能搞明白,到底為什麽吳囂會不喜歡陸清酒,還處處針對他。
陸清酒上了自己停在外麵的車,吳囂卻抓住他的手叫他下來。
“幹嘛?”陸清酒有點不耐煩了,“我說了我帶你去個地方。”
吳囂道:“你他媽酒駕是想進去是吧?”
...陸清酒:“……”他倒是把這個事兒給忘了,果然平時裏習慣了小貨車給他開後門,好多駕駛習慣都變壞了,以後得改一改。
吳囂陰沉著臉色坐到了駕駛室,道:“地址?”
陸清酒說:“公司門口。”
吳囂:“……”他想要說什麽,最後還是忍住了,隻是眼神越來越不妙,看陸清酒的眼神像是在看個神經病。
陸清酒也懶得和他解釋,他喝了酒,現在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說起話來也沒有考慮那麽多,他道:“吳總,你以前見過鬼嗎?”
吳囂正在開車,聽到陸清酒這句話,冷笑一聲:“怎麽?你想把這事兒賴在鬼身上?嗬,這世界上有這麽八卦的鬼嗎?”
陸清酒抓住了吳囂話語裏的重點:“所以你見過?”
吳囂沉默片刻,隨後有些敷衍的點了點頭,道:“小時候見過。”他的確是見過那些髒東西的,而且小時候經常看見,每次看見就得生病,他家裏人去找過這方麵的人,那人說他八字太輕,等長大就好了。這說法也挺靠譜,因為他大了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這些東西了。
“怪不得。”陸清酒道。
吳囂說:“你想說什麽?”
陸清酒沒說話,懶散的靠在副駕駛上:“我說了再多你也不信,等到了你就知道我想說什麽了。”
吳囂抿唇,眼神顯露出濃鬱的不愉,在他的眼裏,陸清酒是個非常喜歡八卦別人的人,表麵上那風輕雲淡和溫和全都是裝出來的,至於為什麽會形成這樣的印象,純粹是有幾次在廁所自己撞破了陸清酒八卦的過程,特別是最近一次,甚至涉及到了公司最機密的項目。因為這個,吳囂讓陸清酒辭職,並且強硬的表示,如果他不辭職,那自己就會開除他。
陸清酒對於吳囂的決定並沒有表示出任何的質疑,而是幹淨利落的走了人。這也讓吳囂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陸清酒的的確確是個偽裝成君子的小人,這種人吳囂最為討厭,所以看見陸清酒時根本沒有給他任何好臉色。
直到到達目的地,陸清酒都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吳囂停了車,沒好氣的問:“你到底想說什麽?”
陸清酒道:“過來。”他進了大樓,走到電梯門口,按下了電梯。
吳囂蹙著眉頭跟在陸清酒後麵,他倒是想看看,陸清酒到底能玩出個什麽花樣。
電梯一路往上,到達了他們公司的樓層。因為今天聚餐,大部分員工都已經下班了,剩下小部分走不開的還在加班。
公司門口的保安看見陸清酒和吳囂後露出驚訝的表情,還叫了聲吳總好。
吳囂點點頭,道:“你到底要幹什麽?”他有些不耐煩了。
陸清酒沒理他,繼續往前走,兩人穿過長長的公司走廊,很快便到達了公司的廁所門口,他推開了廁所的門,對著吳囂做了個請的手勢。
吳囂看見陸清酒的動作表情有一瞬間的凝固,他道:“你什麽意思?”
陸清酒眨眨眼睛:“你不是想知道答案嗎,我現在把答案給你啊。”
吳囂:“……答案在廁所裏?”他狐疑的看著陸清酒,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頰上莫名的浮起一層紅暈,“我不喜歡男人啊。”
陸清酒:“……”他被吳囂的腦回路震驚了,於是幹脆不說話,先走了進去。
吳囂雖然遲疑,但既然已經到了門口,便也跟著陸清酒走到了廁所裏麵。
廁所有個巨大的窗戶,窗戶上掛著折疊的百葉窗,頭頂上的小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無論在哪裏,廁所都不是個令人愉快的地方。
吳囂說:“我進來了,我要的答案呢?”
陸清酒深吸一口氣,走到窗戶邊上,對著外麵大喊道:“老樹,老樹,你在嗎?睡了沒啊?”
... 吳囂:“……”
陸清酒道:“你快醒醒,老樹?!”
吳囂用驚恐的眼神看過來,他顯然是覺得陸清酒已經瘋了。
陸清酒沒有理會吳囂,嘴裏又呼喚了幾聲,大約一兩分鍾後,某個廁所的隔間裏竟是傳出了和陸清酒一模一樣的聲音,那聲音回答道:“酒兒?你回來了?”
聽到這聲音,吳囂眼裏的驚恐幾乎快要化為實質,他嘴巴張得大大的,顫抖著的都指了指陸清酒,又指了指發出聲音的廁所隔間,顯然是在詢問這到底是什麽情況,為什麽裏麵會有另外一個陸清酒在說話。
陸清酒聳聳肩,走到了廁所隔,伸手拉開了隔間的門,門被拉開後,隔間裏麵空空如也,什麽東西都沒有,更沒有第二個陸清酒了。
“這是什麽情況??”吳囂震驚了,如果不是他親耳聽見,他絕對不會相信這樣的事。
“老樹。”陸清酒歎氣,“我都說了,你八卦的時候別用我的聲音,這下你把我害慘了吧。”
“哈哈哈哈……”廁所裏又發出了和陸清酒一模一樣的聲音,隻是那個聲音有點尷尬,“我這哪裏知道還能有人聽見我的聲音,這不是八卦的時候沒注意嗎。”
陸清酒道:“你看,你害我被誤會了吧。”
老樹不吭聲了。
這老樹是陸清酒進公司不久後發現的一個神奇存在,那次陸清酒在上廁所,卻聽見有人在竊竊私語說著一些非常私密的八卦,隻是陸清酒卻覺得有些不對勁,因為公司裏沒有人是這個聲音,他當時為了找出到底是在說話,在廁所裏等了好久,直到發現有不對勁——廁所裏明明已經沒人了。
察覺異樣的陸清酒找借口讓其他同事也來了趟廁所,那同事進來後卻表示自己什麽聲音都沒有聽到。至此,陸清酒便明白這聲音不屬於人類,後來他在公司久了,發現這聲音來自公司門口的一顆大樹,那大樹也發現了陸清酒能聽懂自己的話,這一來二去,兩人便有了交情。大樹之前的聲音很奇怪,和陸清酒交好後,則開始刻意的模樣陸清酒的聲音,據說這在他們樹族裏麵,是喜歡一個人的表現。陸清酒擋水也沒把這當回事兒,卻沒想到為日後埋下了禍端。
吳囂對於這些非人類顯然沒有陸清酒敏感,所以隻能非常偶爾的聽見大樹說話,這大樹知道整個公司裏最私密的八卦,什麽a同事不是去請假是去整容了,b總因為嫖.娼染上了性.病之類的東西,它和人說的時候用的是陸清酒的聲線,被不知道情況的吳囂聽了去,理所當然的誤會了。
誤解了陸清酒是個八卦傳播器的吳囂直接懟陸清酒下了最後通牒,給他兩個選擇,一被辭退,二自己主動辭職保存顏麵。
雖然有些莫名,但陸清酒還是選擇了後者離開了這家公司。現在想來,這些事情簡直就是無妄之災。
吳囂在聽完陸清酒的解釋後,臉上尷尬的神情更濃了,他幹咳一聲:“抱歉,我沒想到……世界上還有這樣的東西。”
陸清酒無奈道:“你看我長得像說八卦的人麽?”
吳囂:“就……一點點像?”
陸清酒:“……”行吧,你開心就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