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血腥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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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薩滿,聽說你能感受到長生天的意誌?”趙思遠一邊擦拭匕首,一邊問道。

    “是,這是所有薩滿共同的能力,也是長生天對我們的恩寵。”薩滿傲慢的說道。但他的傲慢怎麽看都是色厲內荏。

    “那不知道你有沒有問過長生天,你會什麽時候死?又將會以什麽樣的方式死去?”趙思遠語氣輕柔就好像在和老朋友說話一樣。

    可是聽到這話薩滿卻忍不住渾身一顫,良久才道:“我們隻能感受到長生天想告訴我們的消息,不能主動去問長生天問題。”

    “原來是這樣。”趙思遠露出失望的神色。薩滿以為應付過去了,剛鬆了口氣卻又聽他說:“在受傷昏迷的那幾天我見過長生天。”

    這次不光是薩滿,就連右穀蠡王巴依爾、諾敏包括周圍所有的侍衛都用震驚的目光看著他。

    “墜馬之後我就感覺自己在天上飄啊飄啊飄啊。”趙思遠聲情並茂的說到:

    “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聽到有人在我耳邊說話。祂說祂是長生天,說我會成為秦氏部落之主,將要帶領秦部走向強大。現在我還沒有完成任務還不能去見祂,於是就把我送了回來。”

    “期間祂還教會了我很多東西,隻是醒過來之後大多數都記不得了。但我卻發現自己變聰明了,以前想不通的問題很容易就能想通,以前看不到的事情也輕易就能看到。”

    趙思遠一邊說一邊悄悄的觀察著周圍人的表情。見他們先是驚異,之後露出釋然、崇拜狂熱的表情就心中一笑。

    他這一番話就是故意說給這些人聽的。一個八歲的少年能有這麽深的心機謀略是很讓人不安的,他能感受得到諾敏在背後沒少用驚異的目光打量他。

    用什麽辦法來解釋這一切呢?長生天就是最好的借口。

    前世和那些狂熱份子鬥了十年,他對這些人的思想最了解不過。這個時代的草原部落對長生天的信奉可遠比二十一世紀的那一小撮邪教分子更加狂熱。

    把一切都推給長生天就是最好的辦法。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自己見過長生天,就相當於是告訴了部落所有的人。

    當大家都知道了這個消息,那自己所有的異常都有了解釋,順便還能確保自己汗位的正統性。

    他想的還要更遠。

    真的登上了汗位,他肯定會對現在的部落進行改革。了解曆史的人都知道,改革是多麽困難的一件事兒。但有了長生天的名義,阻力就會小很多。

    當然,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情了。現在,眼下,他把長生天搬出來就是為了對付薩滿。

    你不是號稱長生天在地上的代言人嗎,那我就用長生天來治你。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對付這些裝神弄鬼的薩滿最好的辦法就是用他們所信奉的長生天。

    “哦,對了,長生天說祂缺少一個稱心的仆役侍奉,想到薩滿你對長生天的忠誠我就向祂推薦了你。聽到這個消息是不是很開心。”趙思遠拋出了自己的殺手鐧。

    “你……”薩滿氣急敗壞。有心要罵他胡說八道,可看到身周那指著自己的鋒利弩箭,怎麽都沒有勇氣說出口。

    “哇,薩滿果然是長生天最忠誠的信徒。聽說可以侍奉長生天激動的渾身都開始顫抖了。”趙思遠戲謔道。

    薩滿用怨毒的目光死死盯著麵前這個意氣飛揚的少年,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估計他已經碎屍萬段了。

    這的話就連大汗和左穀蠡王都不敢對他說,沒想到今天從一個從未放在眼裏的八歲小兒嘴裏聽到了。這樣的屈辱他一生都沒有遭受過。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活剮了對方,但他不敢,他怕死。活得越久,越喜歡在背後搞陰謀詭計的人就越怕死。

    所以他不但不能怎麽著對方,還要向對方屈服:“你到底想怎麽樣?”薩滿牙齒咬的咯吱咯吱直響。

    “不是我想怎麽樣,而是你自己該怎麽樣。”趙思遠臉上的表情驟然一變,冷聲道。

    薩滿臉色變換不停,最終化為了沮喪:“左穀蠡王謀反意圖行刺小汗,該殺。”

    “隻有這些嗎?”趙思遠不滿的道。

    “小汗受長生天眷顧當為秦部之主。三日後為吉日,我將會為小汗賜福。”薩滿垂頭喪氣的道。

    “三日後?不不不,我認為應該是這樣的。薩滿受長生天旨意今天將是我登汗位之吉日,於是邀請左右穀蠡王來汗帳尋我商議此事。”趙思遠搖搖頭,說道:

    “誰知左穀蠡王突然暴起發難意圖行刺於我,然後薩滿為了保護我在搏鬥中失手殺了他。”

    所有人都以為趙思遠這是在為事情定性,也是給部民一個說法。但誰知道他後麵的話卻讓所有人都震驚失色:

    “盡管發生了血腥之事,但薩滿認為長生天的旨意不可違,我必須要在今天登上汗位。”

    “啊?”諾敏失聲叫了出來,“不行,我反對。今天已經見了血,不吉利。”

    趙思遠扭頭朝她溫柔一笑,然後轉過頭麵若寒霜的說道:“都說王座是用鮮血和屍骸堆成的,那今天我就踏著敵人的血肉登上這血腥王座。”

    薩滿、右穀蠡王以及所有的侍衛,聽到這句話,看向他的眼神都露出敬畏的神色。這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啊,居然能說出這樣充滿血腥味的話來。

    兩人也首次為之前的選擇產生了懊悔,為什麽我要和這樣恐怖的一個人作對啊。

    諾敏則不同,聽到這句話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流露出異樣的神采。

    帳內發生的一切都太快,以至於都沒有傳出太大的聲響。門口的侍衛早就得到吩咐,就好像沒有聽到一樣,甚至還故意製造噪音掩蓋那微弱的嘈雜聲。

    在遠處嚴陣以待的哈斯爾毫無所覺,還在等待著自己的阿布左穀蠡王巴圖爾的信號。

    不隻是哈斯爾,汗帳侍衛營克魯阿也忐忑不安的等待著最終結果的出現。

    終於,汗帳的門簾被人從內部掀開,一個頭戴氈帽高大魁梧的身影從裏麵走了出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