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權力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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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思遠又多說了幾句安撫的話,把摩多誇的直摸後腦勺。然後才問起了那邊發生的事情。
當聽到額敏春居然敢出言不遜,還想反抗的時候臉色就變得陰冷起來。當聽到他被摩多當場射殺,心中一陣暢快。
“殺的好,這樣無君無父忘恩負義之輩直接殺了他都是便宜他了。摩多你處置的非常好。”
不過那邊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辛奇也不敢多和他寒暄。大致了解了今天的情況,就派他前去和舒爾哈齊、阿巴亥會和。
摩多一聽有外敵來襲,當即大怒提起長戟就跑了出去。
目送他離開,趙思遠臉上溫和的笑容變成了獰笑:“把那些叛徒都帶進來。”
近衛把被捆著的十幾名將領一一帶到帳篷裏。
這些人悄悄的打量著趙思遠,當看到他冰冷的目光頓時噤若寒蟬,垂下頭瑟瑟發抖。
本來趙思遠非常憤怒,準備了許多罵人的話。可是看到跪在下麵的十幾個人,卻不知道怎麽著,隻感覺索然無味,連罵人的興趣都沒了。
“我給你們一個辯解的機會,說服我就能活命,說服不了我就去陪巴圖爾和額敏春吧。”
跪在下方的那些人一陣騷動,然後地位最高的巴圖亞木路用膝蓋往前移動了一步,痛哭流涕:
“額敏春,都是額敏春蠱惑我啊。末將一時鬼迷心竅,聽了他的話。但我敢對天發誓,我絕對沒有做任何對不起小汗的事情。還請小汗看在我以前的功勞的份上繞我一命啊。”
其他人也跟著求饒,話裏話外都把責任推給了額敏春。沒辦法,誰讓他地位最高,而且已經是個死人了。簡直就是完美的背鍋對象。
“這就是你們的理由?”趙思遠冷聲說道,那些人頓時噤聲。
從座椅上下來,慢慢的走到巴圖亞木路麵前,說道:“你說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情?”
“是,末將敢……”巴圖亞木路頭都不敢抬,看著趙思遠的靴子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屁話,身為汗帳萬騎,我遇到了危險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就已經是大逆不道了,你們還有臉說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情。”
想到自己這幾天夜不能寐的日子,趙思遠怒火上湧一腳揣在他的肩膀上。
隻不過年小力弱又大病未愈,腳上根本就沒有力氣。巴圖亞木路微絲不動,反倒是他一個重心不穩差點摔倒。
這下趙思遠臉上更掛不住了,又狠狠的踹了兩腳。這時巴圖亞木路不知道是不是忽然開了竅,一邊大聲喊疼,一邊順勢在地上滾了兩圈。
看到他滑稽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麽,趙思遠就有種想笑的感覺。心中怒火消散了幾分。
“狗東西。”輕蔑的罵了一句,又重新回到座位上。
巴圖亞木路又趕緊爬回自己的位置跪好,悄悄打量著趙思遠。趙思遠自然也發現了他的行為,抓起案幾上的茶杯就砸了過去:
“狗東西,看什麽看。”
“嘿嘿……罪臣自知必死,想把小汗的英姿記在心裏,等去了見到大汗好向他講述您的功績。”巴圖亞木路覥著臉說道。
他這卑躬屈膝的樣子,讓趙思遠有一種吃了人參果一般,渾身毛孔都覺得舒暢。哪怕作為穿越者明知道不應該如此,但對這些人的殺意也消失了。
難怪那麽多人不折手斷的往上爬,這就是權力的滋味嗎?現在我算是明白了,前世那麽人在一線的時候悍不畏死維護國家利益,一旦走上領導崗位就被迅速腐蝕。
一言而決人生死,連我都有點喜歡上這種感覺了。
“你們的借口很低劣,不過現在正值用人之際,我就假裝被你們說服了。”趙思遠本就沒有想殺他們,威懾過一番之後也借著台階鬆了口。
不等那些人高興又厲聲說道:“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所有人降三級留用。如果在讓我發現有誰三心二意,後果你們清楚。”
“謝謝小汗不殺之恩,末將等一定戴罪立功已報大恩。”巴圖亞木路等人露出狂喜之色,不停的磕頭。
等這些人退下之後,趙思遠問薩滿道:“薩滿,你覺得我這樣處置如何?”
“老臣佩服。”薩滿嘴上說的簡單,心中則鬆了口氣,看來這位小汗真的沒有大開殺戒的意思。
這樣的話自己的命保住了,部落的精英也保存了下來。
薩滿能明白的道理趙思遠自然也清楚,真把這些人全殺了靠誰來管理偌大的部落?
阿巴亥和右穀蠡王的人嗎?那無異於授人以柄自尋死路。摻沙子是最好的選擇。
巴圖亞木路這些人是汗帳的將領,雖然這一次他們選擇了中立,但對汗帳的忠心絕對在阿巴亥和右穀蠡王等人之上的。
而且有了這樣的汙點,他們就算想改換門庭也沒人會要。隻能牢牢的抱他的大腿,以求戴罪立功。
另一側,果如薩滿猜測的那樣,孛爾斤部和塔塔兒部聚集了不少人馬在邊界處遊蕩。
當看到阿巴亥、舒爾哈齊、摩多三人聯袂而來,他們也知道自己最想看到的情況沒有出現,隻能無奈的退去。
危機解除,不光是他們這些博弈者鬆了口氣,最開心的莫過於普通的百姓。終於不用在過這種一日三驚的日子了。
緊接著他們就接到通知,小汗繼位大典將在正午時分召開,所有能到場的人必須全部參與。
雖然他們很奇怪為什麽小汗這麽著急,但還是都過來了。有些人甚至還很高興,汗位定下來就好了,再也不用提心吊膽了。
所以趙思遠的幾位大典就在這種奇怪的氛圍裏結束了,可以說非常隆重而又簡陋。
隆重的是數萬人參與,幾十條人命祭旗。簡陋的是,祭台禮樂什麽全都沒有。
就是一個簡陋的高台,他上去接受薩滿的祝福以及部民的朝拜,然後完事兒。
然而不管大典多麽的簡陋,都代表著穿越者趙思遠正式登上了一個全新的大舞台。
是龍還是蟲,是毀滅還是興盛,都等待著他自己去拚搏。(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