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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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無名表演了那手神奇的騎射技術之後, 場中武將個個摩拳擦掌, 都想去威風一把, 最後還是勇武的夏侯嬰打敗一眾競爭對手, 搶得了試用新式馬鞍的機會。
不過夏侯嬰的騎術不如無名高明,當他繞著校場跑了兩圈, 正準備學無名那般在馬上拉弓放箭之時,恰巧坐騎跨欄一個顛簸, 差點將他顛下馬來, 理所當然的那一箭脫靶了。
饒是如此,夏侯嬰也極為滿意。
“嘿!以後再碰著匈奴老兒,老子能騎著馬和他們對衝了!”夏侯嬰下了馬背,滿臉意氣風發,喜滋滋地道。
“要不是有這馬具,早被掀翻在地了!”有人嘲笑他。
“就是!”
夏侯嬰扭頭,習慣性地想要張口讓樊伉給他打一套這樣的馬具, 眼角餘光瞧見劉邦的臉色後, 非常識相地住了嘴, 扔給樊伉一個“你懂的”眼神。
樊伉笑眯眯地看著他, 衝著他比了個五個手勢。
夏侯嬰臉色一黑,靠過來小聲道:“你小子真是鑽錢眼裏去了, 頭前的《漢皇傳》還不夠你賺的?”
說到這個夏侯嬰真是挺佩服樊伉。
拿著陛下的臉麵掙錢, 陛下不僅不惱, 甚至還巴不得他掙得越多越好, 也算是破開荒頭一遭。
樊伉不為所動, 伸出五根手指頭,仍舊笑眯眯地看著他不說話。
“知道了知道了。”夏侯嬰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感慨一句,“你說你這小腦瓜裏頭成天都裝的些什麽呢?灶兒要是有半分你的機靈我都不用操心了。”
樊伉忍不住對他怒目而視。
年紀小就是這點不好,一點人權也沒有,隨便來個誰都能捏他臉蛋揉他頭發。
除了夏侯嬰之外,接下來又有好幾個武將上馬試用了一番新的馬具,皆稱讚不已,惹得劉盈心疼不已。
那馬他到手也沒有多久,平日裏好生伺侯還來不及,根本不舍得讓它辛苦。
劉邦臉上終於露出連日來的第一個笑容,破開荒地對著樊伉和劉盈親切地道:“這馬具做得不錯,有賞。”
樊伉已經被劉邦賞過好幾次,有經驗了,知道這個摳門皇帝估計不會給他賞什麽好東西,根本就不抱希望。
頓時君臣重新移步大殿,繼續討論起此次北征匈奴的大事。
具體的戰事就跟樊伉無關了,將馬蹄鐵的圖紙一並獻上,樊伉就非常有眼色地和劉盈告退。
三人從校場出來,早有小黃門迎上前來,道:“太子殿下,樊世子,無名公子,皇後召見。”
這個小黃門長得一張討喜的圓圓臉,對著三人的態度非常親切,顯然是呂皇後一脈的人,和戚姬不同路。
椒房殿裏呂後端坐於案幾之後,案桌上燃著一個小香爐,嫋嫋生煙,空氣裏彌漫著一股奇異的濃厚香味。
樊伉一進門就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他從來就不喜歡熏香這種行為。
比起熏香時屋子裏彌漫著的那種怪異濃香,他覺得打開門窗讓室內常通風,風中帶來的那種混著水氣泥土芬芳的氣味要怡人得多。
呂後趕緊命人掐熄了燃香,讓人將香爐拿了出去,再奉上椒漿。
除了熏香之外,漢朝人還有一個惡習讓他完全不能忍。
為了身上有體香,這年頭的人戴佩香囊薰香那都是小意思,更誇張的是還直接食用香品。
什麽蕙草蘭葉桂皮椒葉,拌在食物裏吃不算,還泡在水裏當茶喝。
樊伉喜歡吃花椒桂皮八角做調味料燒出來的肉,但拒絕這種香辛味的飲料。
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白開水,樊伉無比想念後世的龍井鐵觀音。
價廉物美還提神。
“伉兒近日可好?”呂後素來和呂媭親厚,愛屋及烏,對呂媭唯一的兒子也十分親切。
“回姨母,一切都好,阿母在府中也甚為想念姨母。”樊伉笑眯眯地回答道。
呂雉和劉邦成親多年,兩人一直聚少離多,到如今呂雉也隻有一子一女。
長女魯元已經嫁與趙王世子張敖為妻,去歲趙王過世,張敖襲爵,魯元去了趙王封地,現在身邊隻有太子劉盈承歡膝下。
子息單薄,即使剛硬如呂後,偶爾也不免覺得有些孤單。
見了麵樊伉不稱皇後,隻喚姨母,恰好觸動了呂後內心柔軟的那一角,臉色不自覺地變得溫和了下來。
“你是個好孩子。”呂雉笑道,“得空多進宮來陪陪姨母,你和阿盈兄弟倆也好多親近親近。”
劉盈捧著茶碗“咕嚕咕嚕”喝了半碗香料水,眼睛骨碌碌直轉,道:“伉兒有好多事要做的,他進宮每天還要浪費時間在路上,不如我有空了去找他玩。”
樊伉滿頭黑線,騷年你這麽誠實直白真的好麽?
“堂堂太子,不求上進,成日隻想著出宮玩樂,成何體統!”呂媭瞪了他一眼,懶得理這個傻兒子,目光掠過劉盈和樊伉,落在無名身上,道:“這位就是無名公子吧,阿盈在宮裏總提起你,他和伉兒讓你費心思了。”
無名低下頭看了樊伉一眼,依然保持著那副高嶺之花的冷漠臉:“皇後言重了。”
樊伉捧著水杯的手頓了一下,極其微妙地瞅了無名的側眼一眼,發現這廝是真的一副無動於衷的表情,也是醉了。
在皇權至上的古代封建社會,像無名這般完全不把皇室放在眼裏的人真的鳳毛麟角,當然那些時時刻刻想著如何反漢複秦在暗地裏攪風攪雨的前秦餘孽除外。
從另一個意義上來說,秦朝都已經滅亡了,依然不死心想要複國,正是將對皇室的信念刻入骨髓,寫入血液中才能做得到,隻不過他們發誓效忠的皇室不是劉姓漢室而已。
“我聽阿盈和伉兒提過,無名公子武勇非常,是有大才的人。現下陛下正預備親征,無名公子可曾想過隨軍,斬殺一二匈奴,獲取功勳,封爵封侯,將來也好封妻蔭子?”
聽呂雉誇無名,樊伉剛開始還挺高興的,後來越聽味道越不大。
呂雉這是當著他的麵挖他牆角啊!
一邊讓他帶著劉盈玩,一邊又想把他身邊最得力的人搶走,做人可不能這樣。
忒不講究了!
樊伉忿忿不平地想。
無名拱了拱手,一臉冷漠道:“多謝皇後抬舉,奈何吾早已發誓追隨郎君,隻能婉拒皇後美意了。”
見他拒絕,呂雉也不惱,反而溫聲道:“我想也是,伉兒也是有大才的人,能得無名公子相助,也是他的造化。”
樊伉認真地觀察呂雉的臉色,確實沒有從她臉上看到任何好意被拒的不悅,如果不是呂雉城府太深,在兒子和外甥麵前都喜怒不形於色,那就是想提拔無名的事的確隻是她一時興起,即使被拒心下也絲毫沒有芥蒂。
積極樂觀,凡事都喜歡朝著美好的方向想象的樊伉寧願選擇相信第二種可能。
“伉兒你呢?以後是怎麽打算的?”呂雉又問樊伉。
樊伉愣了一下,道:“什麽打算?”
他還能有什麽打算?
好不容易重新又活一次,而且運氣好成了一個x二代,如果能讓他選,當然是做個什麽都不用管混吃等死的紈絝了,但是有係統大神在,顯然是不成的了。
“多學著種地養牲口,多賺點錢將來等表兄做皇帝後,給表兄養兵治理天下啊。”樊伉回答這話的時候,兩隻烏黑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呂雉,語氣特別誠懇。
呂雉:“……”
無名:“……”
劉盈感動得眼淚汪汪,嗷嗚一聲衝過來,一把摟著樊伉,道:“伉兒你真好,以後我若是做皇帝,就讓你做我的大將軍。”
樊伉頓時黑了臉。
做毛的大將軍啊!他才不樂意帶兵上戰場打仗呢!
呂雉頓時哭笑不得,瞪了劉盈一眼,嗔道:“行了,伉兒都要被你捂得喘不過氣來了,快放開他。你這孩子真是的!”
劉盈這才鬆開樊伉,撓了撓頭,訕訕地甚是不好意思。
樊伉想起一事,問道:“姨母,此次大軍北伐匈奴,救援韓王,大舅也會同行嗎?”
呂雉道:“自然。”
樊伉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呂雉以為他擔心呂澤,便道:“你舅舅行軍多年,為人謹慎,且善用兵,你不用太過擔心。”
又道,“你舅舅小時候很疼你,若是知道如今你長成這般大,必然很欣慰。”
“是嗎?”樊伉隨口應道。
這又是半路魂穿的一個不好的地方,靈魂接受不完成,很多事他都毫無印象,不客氣地講,他現在連呂澤的相貌都回憶不起來,至於呂雉說的小時候呂澤最疼他的事就更沒印象了。
樊伉雖然是呂雉外甥,但到底仍是外臣,再加上還有一個年紀不大不小的外男無名,呂雉也不好多留他們,寒喧了一陣,又賞了樊伉不少財物,就讓他們出宮了。
進宮的時候兩人一驢,出宮的時候足足有兩牛車財物,樊伉內心還是挺高興的。
這就是姨母和姨父的區別了。
劉邦隻知道空手套白狼從他手裏拿東西,相比之下呂雉就顯得大方多了。
回去的時候,樊伉依然和無名騎著驢子,兩人迎著呼呼的朔風回樊府。
樊伉坐在無名身前,眼睛都要被風吹得睜不開了。
無名一手持韁繩,一手攬著他的腰,防止他掉下去。
“冷嗎?”無名空出手,摸了摸他的臉,發現有點冰,便將身後的大麾解下來,要給他披上。
“不冷,就是風有點大。”樊伉伸出手握住無名扣在他腰間的手掌,猶豫了一下,說,“無名兄,方才你回答姨母的話是真的嗎?”
無名將大麾披在他身上,擋住了凜冽的寒風,說:“什麽話?追隨郎君的話嗎?”
“是啊。”樊伉心情有點矛盾,非常誠實地道,“以無名兄的能力,投身軍中應該很容易就能出人頭地吧。若是追隨於我,你那一身本事無武之地,豈不可惜。”
最主要的是他也不知道二十年後自己到底能不能逃過那一劫。
無名沉默了一下,道:“以郎君一人的才能,足以抵禦千軍萬馬,在我眼裏,郎君才是這個世上不可替代的瑰寶,比什麽都重要。”
樊伉被他說得有點臉紅,訥訥地道:“其實我沒有無名兄想的那麽偉大啦,很多東西都是我在夢裏從神仙的世界裏學到抄襲來的。”
他唯一比這個世界的人占優勢的就是腦子裏多了兩千多年的文明沉澱與積累罷了。
無名低下頭,看著他的眼睛,固執地重複說:“可是,在我眼裏,郎君比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珍貴。”
樊伉心裏一跳。
他當然明白無名這麽說的原因隻不過是因為他能夠搗出很多這個年代沒有的東西,所以他的存在對這個年代的人們非常有價值,沒有任何曖昧的成分在。
可是,有人看著他的眼睛這麽認真地強調他比什麽都珍貴,簡直就像是被人告白一樣那麽美好。
糟糕!
心跳得有點快,腫麽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