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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說你使用前世花的幻覺劑之後神誌不清大約半小時，據說別人使用時頂多很嗨卻不至於昏迷，據說你曾喊過李素的名字。

    事後你又試過這種幻覺劑，但再也沒有看到任何幻境，就起效了這麽一次。這是萬幸，不會成為敵人對付你的昏睡劇毒，也是不幸，無法得到更多有關前世的信息了。

    兔子、馬、你和李素。

    某種假設悄然而生，但隻差最後一條線索就能全部串在一起。

    很久之前，情報販子「臭鼬」曾告訴你，順著多地黑市的暗中采購記錄，查到了「休」的主要科研方向，畢竟科研是需要花錢的。

    「休」主要研究的是「真神降臨」，除此之外還圍繞著技能等諸多方麵。帝都也在斥巨資做著同樣的事情，而且比休早，唯一的召喚成果卻是一隻……

    兔子。

    若說是巧合也太偶然了。

    你立刻給「臭鼬」打電話，急需更多情報，這層窗戶紙眼看就要捅破了。

    “臭鼬，給我查三件事：第一，帝都的「真神降臨」除了兔子還有沒有其他東西，垃圾也算；北陸大軍總司令官希亞耶身旁的副官「李素」從何時出現，她與希亞耶的關係；「休」從事關於「真神降臨」的研究大約是從多久開始。”

    臭鼬沉默了，似在猶豫。

    “怎麽？查不到？”

    “……隻要有錢，沒有我查不到的，隻不過我有條件。”

    “錢不是問題。”

    “五千金以及助我成立單獨的間諜組織。”

    五千枚金幣簡直是獅子大開口，附加條件也莫名其妙，明明以前和「臭鼬」交易時不過是幾十金的價格，現在怎麽突然漲的這麽厲害？他難道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嗎？

    還未等你說些什麽，臭鼬馬上解釋道：“別誤會，我再也不想被你砸開家門了，但這次的買賣就是值這個價，完全沒多要，也不敢。”

    查「休」這個早已不該喘氣的幽靈很費力，臭鼬必須重新收集情報，相當於大海撈針，所以值幾十金。但深入帝都的網絡、打探巨資絕密項目、最高指揮官以及休更加詳細的情報就不僅僅和費力有關，而是和性命有關，所以值幾千金。

    臭鼬查完這一單就必須跑路，但他不被你允許玩消失，所以臭鼬在前有狼後有虎的困境下別無選擇——查到之後馬上成立歸屬於你庇護之下的獨立間諜組織，如此一來，即可免去帝都追殺、你的盛怒之外，他還能拉著「水煮蛙」等高手一起想辦法成點事。

    亂世一定會到來，他們這種小國家本地情報販子空有一身本領卻無力施展，甚至有可能會死於小毛賊的路邊打劫。若想擺脫無名小卒命運就必須上麵有背景，順風好行舟。獲得你的庇護，以奪取帝都絕密情報這一戰大噪名聲，成立組織的啟動資金全都備齊了，一箭三雕。

    想要帝都的絕密情報，可就不是單憑黑客就能辦的，臭鼬需要水煮蛙這種善於在路邊擺個攤向多種人群打探情報的人才，也需要擅長其他事的人才，他們群裏有好幾個高手。盡管黑客方麵他最厲害，但他有出門恐懼症。

    “您就當作是把赫姆蘭提斯本地的所有精銳情報販們一並買斷，不行嗎？”

    “可以。”

    總有一些產業是長期回報的投資，教育、培訓、建隊、科研都是如此。等蘇沙邊境新城攻陷，你的收獲何止千金，這可是各國掠奪部隊發動的攻城戰，你的「天恩普臨」將會賺的盆滿缽滿，畢竟打掃野戰場與掠奪城市完全不同。

    就這樣定了——你將會有一個自己旗下的間諜組織，雖然自稱獨立也獨立不到哪裏去。

    臭鼬真心感激你的善意：“我馬上組織人手去查，恐怕會是我們接過的最困難的生意。三天之內交貨，請大人務必記得庇護我們免於帝都的追殺。”

    “嗯。”

    “關於「希亞耶與李素」的關係，我現在就能答複您——李素真實身份比希亞耶更高貴。”

    突然出現的神秘女副官，臭鼬他們自然不可能放過，早就偵查過了。最初大家都以為李素是希亞耶的小情人，所以才會住在一起，但實際上是裏外間。李素住在最裏側，外側才是希亞耶，也就是說希亞耶總司令根本就是李素的貼身保鏢。

    說起來，希亞耶在喝黛因遞來的紅茶時曾替李素試過毒。

    李素就是帝都成功召喚來的「真神」，而且是最高機密，兔子事件已經是過去式了。

    而你也是所謂的「真神」，可境遇卻與李素截然不同。

    「休」代表著極南境勢力。極南境的人工智能有個最大缺陷，就是缺乏創意。它們可能是從得知帝都嚐試召喚真神之際，也模仿著啟動了極為類似的項目，互相搶人。結果就是，兔子跑到了帝都那裏，馬和你被拴在一條繩上都跑到了極南境手裏，隨後而至的李素則是出現在帝都。可能是一邊一次，也可能出現在哪邊隨機，結論上你和李素抵達的位置不同。

    帝都啟動「真神召喚」是在一千多年前，如果極南境想要模仿，從三十年前才著手製造納米機械體，時間上跨度太大，邏輯上說不通。

    三十年前……

    三十年前應該有個什麽契機，促成了極南境突然開始研發納米機械體這種嶄新的技術，否則僅憑人工智能想象不到。它們的鐵腦袋需要某種靈感。

    如果這是穿越，那麽憑什麽你和馬是魂穿，但李素卻帶著肉身？可能兔子也是身穿吧。

    情報零零碎碎的，就差一點卻串不起來。有一點是肯定的，這個世界沒有任何勢力對你老實，帝都把這事當成絕密，休對你有所隱瞞，甚至李素也裝作不認識你。

    對，

    裝作。

    由於過目不忘的能力，你回想李素初見你時的表情顯得頗有些愕然。她的嘴巴幾次微張，最終卻欲言而止。她有前世的記憶，各方麵都與你不同。

    A，或許你應該直接詢問李素，但恐怕能得到的答複有限，還會遭到帝都不必要的懷疑。如果李素的言行自由沒有受限，當時就該喊出你的名字。

    B，或許不該問。退一萬步講，誰能保證李素說的話全是真的？到頭來還不是需要親自去查。

    沉鍾地下城遭到摧毀的消息這才姍姍來遲。本來，你應該斥責黛因匯報不及時，但黛因又怎麽會知道你跟地下城存在利益勾結呢？她以為隻是件不起眼的小事，待你空閑時才相告。

    “還有別的什麽嗎？小事也算。”

    黛因敏銳察覺到你的不悅，生怕有所遺漏，把這兩天發生的情況事無巨細說了一遍：

    丸格塔現在是百兵領，因為炸水壩的任務完成的幹淨利索；寒穀風現在升到了二十兵領，因為在防禦戰時收割了數以萬計的人頭，他現在已經被很多人暗中稱之為「南陸屠夫」；赫姆蘭提斯和其他鄰國，已經在蘇沙境內展開了數次小規模衝突，蘇沙因為有生力量損失慘重隻夠守城，導致野戰時的雙方勢力較為均衡，有輸有贏，丸格塔和寒穀風就是少數的獲勝將領；蘇沙也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女性將領，僅昨天一天就連拿三場小規模戰鬥的勝利；現在是北路戰場失利，中路即你的所在膠著，南路處於優勢，但依然和攻城戰毫無關係。

    妖麵小鬼親自指揮GE機械體的掠奪部隊入侵蘇沙南側，燒殺搶掠，做得相當過分。他本來不想如此張揚，但迫於你之前的命令隻能硬著頭皮上，好歹還有油水可撈。冒險者公會已經一改常態，發布了狩獵GE機械體的任務，長期有效，拿芯片換錢。妖麵小鬼平靜愜意的日子到頭了。

    “貝爾斯人呢？”

    “回家族了，近日要參加新族長的就任儀式……他的心情不太好。”

    你聽罷皺眉，問道：“心情？你見到他了？”

    “這是貝爾斯轉交給您的。”黛因從懷裏掏出來一個小紙包，沒有上鎖，沒有任何封口，大概不是什麽秘密。

    他會給你禮物？

    奇怪。

    你拆開了小紙包，盯著裏麵的東西，無話可說。裏麵隻有一顆小小的芯片，安裝在高能電池上維持著最低運轉。你認識，這是感染體才會有的腦部芯片──貝爾斯殺了沉鍾地下城的幾個皆殺天使的原型，還摘了一塊芯片還給你，其意圖再明顯不過了。

    你的眼前出現了提示──「劇情殺進展上升，已達2/5」。

    貝爾斯沒有證據，也無法確定，但有著原本技能的皆殺天使全部邪惡化，駐守在沉鍾地下城的深處與極南境同流合汙，是六名精鋼級冒險者親眼所見。砍下她們的頭，居然還能繼續活好幾分鍾，最後化作一片飛沙消失無蹤，已經不算是人類了。

    其中一名精鋼級眼疾手快，摘下了兩塊納米機械體構成的腦芯片，用高能電池持續供電。一塊進行了嚴密封閉帶回了教區，進行詳細研究，另一塊，送你當作了“禮物”。

    如果他們能夠確定這件事和你有關，恐怕就會送別的禮物過來了。

    因為你把沉鍾地下城當作納貢點，收獲了足以製作十具分身的精鋼和難以計數的山銅，舍利金如果隻是用作療傷能用很久很久，意外的收獲了皆殺天使這七個非常特殊的感染體，篤定以後會越來越強大。但同時，你的下場終歸會和洛倫佐一樣被認定為人類的叛徒，畢竟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沒有不透風的牆，遲早的。

    不是對錯的問題，而是選擇了什麽放棄了什麽。

    時過境遷，貝爾斯並非莽夫，他若要對你下手也不再會是單獨行動。現在他還有很多自己的事情需要忙，沒時間糾纏你，但他卻是緊盯著你不放的敵人之一，憑直覺懷疑你有問題。

    洛千城打電話來，問能否幫她入手蘇沙邊境新城的一塊寶物。就跟你能隱約感知其他感染體、突變體的位置，他們也能模糊知曉你所在的方位。

    “什麽寶物？”

    “蘇沙在劈山建城之前，那裏本來是一座名為「洛瓦基」的靈山，當地人有自己獨特的信仰。後來蘇沙占據那裏大興城建，慌忙之中，那些當地的異教徒把信奉的寶物──一塊龍頭骨的化石藏了起來。”

    “龍？”

    “至少他們以為是龍，可能是巨大蜥蜴之類的化石。總之，他們沒能來得及帶出城，就藏在城市和駐軍的眼皮子底下。”

    “讓我偷？確定？”

    “你幫我找到就好，具體動手時我另有打算。”

    洛千城對這件事貌似很認真，以往她不曾說話這麽直白。或許這個化石很值錢，或許對她很重要，考慮到新被動技能「納米牧羊人」的效果……順便查一下化石的事情，刷刷洛千城的好感沒有任何壞處。於是，你答應了，說會試試。

    不久，亡靈使也打電話來，請示工作。

    意外的是，她這個極惡陣營和善良陣營的天拂合作還算愉快。說是要預防大蕭條的到來，它倆都決定先從村莊的難民裏找到高階的經濟學者當顧問，然後再去黑幫和礦場。到此為止是順利的，因為亡靈使渴望殺戮，而天拂也渴望送死，與黑幫直接衝突是最佳選擇，兩女一拍即合。

    問題是，這個經濟學者居然和赫姆蘭提斯的黑幫有關係。

    這小子曾經從黑幫那裏借了足足兩千金的巨款，然後躲到白冷裘斯當高階專家去了，氣得黑幫們咬牙切齒卻沒什麽好辦法。這個學者是故意坑黑幫的錢。但如今，他卻陰錯陽差的主動送到了黑幫小頭頭的麵前。他被亡靈使和天拂顧走時並不知道太多情況，隻知道是給大人物辦事，結果轉眼間就跑到了礦場，近距離目睹一群精銳和黑幫看場子的打打殺殺。

    原本不會出事，但就因為這個學者，憤怒的黑幫完全不顧及你的威名，幾乎傾巢出動。

    “嘿嘿嘿，就是這樣的情況了，帥哥。”亡靈使的全息投影吐了吐舌頭，“我們十二個人被對方八百多人堵在礦洞裏了，你有空麽？”

    你聽罷扶額。亡靈使和天拂不能算作戰力，就相當於四名近衛軍和六名皆殺天使要每人解決八十個敵人，無論是體力還是精神力都不夠。

    叫你過去？你也不想單挑八百多人，就算每個人平均打傷你0.1%，合計也會超80%了，這可是重傷。而且對方還有後續增援。

    “我讓你倆帶隊處理大蕭條，不是處理黑幫。”

    “我錯了，帥哥。你不會真的讓我們好多個弱女子強行突圍吧？”

    還能怎辦呢？大將軍職位賦閑，調不動也不想調軍隊；曾經有過機會養更多私兵，但你並沒有這樣做；叫洛倫佐來幫忙，那更是下策──礦場本來就是黑幫從洛倫佐手裏奪走的，現在叫洛倫佐支援，打了半天礦場之後肯定要還給他。目前沉鍾地下城沒了，你需要順手拿下礦場。

    你稍微想了想，答應下來，馬上過去支援。“不過啊，那個經濟學者的事最後是怎麽處理的？”

    1，亡靈使把學者殺了（善良-2，守序-2，人性+2）

    2，天拂把學者保護起來了（善良+2，守序-2，人性-2，+1選擇）

    你對這個決定表示支持，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

    然後你掛著提燈，開著潛行技能，騎著馬溜溜達達的前往鎮郊外的礦場。

    遠遠的，近千名黑幫武裝參差不齊殺氣騰騰的圍在礦場洞口外。確實不好惹，這些敵人有很多都抱著巨大殺傷力的反裝甲武器、電漿武器，這些都能有效殺傷感染體，絕不能硬拚。

    你走進礦洞，來到亡靈使、天拂、近衛軍和皆殺天使的麵前。大家感覺到你的到來，紛紛行禮。

    “呀，帥哥救我！”亡靈使憑聲波確定你的位置，立刻撲上前，撒嬌般挽住你的胳膊。

    你顯出身形。

    你點點頭，當然是要救的。

    你輕輕拍了拍亡靈使的肩膀，又摸了摸金屬絲馬鬃，語重心長一本正經的對所有人說道：“我來了，放心吧。”

    太好了──亡靈使等人剛想說些什麽，豈料你緊接著繼續說道：“……放心硬拚吧，我走了。”

    然後你就開著隱身返回蘇沙邊境新城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