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為它的話可信嗎？”

    “我說過，你在我這裏得不到答案。”

    女妖之王沉默不語，她沒想從任何人那裏得到任何答案，她隻是需要一個能和她對話的人，那可以讓她暫時忘記腦子裏無處不在的低語。

    “我門需要一個計劃，一個萬無一失的計劃。”她曾經的失敗讓她變成了現在的樣子，再一次失敗的她也許不會損失什麽，她也沒有什麽可損失的了，但她不允許自己失敗。

    “你那個人類愛人，是什麽時候認識的？”女妖之王看著那個精靈，她兜帽下露出了一些淡金色的發絲，幾近銀色，就像她頭發曾經的顏色一樣，她的妹妹溫蕾薩和她有著一樣的頭發，在四姐弟中，她與溫蕾薩被成為月亮與小月亮，奧蕾莉亞與弟弟被成為太陽與小太陽。

    “五年前。”希爾瓦娜斯不自覺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五年——多麽短暫。”對於一個高等精靈來說，確實如此。

    “對於我來說，已經足夠漫長。”這五年裏發生的事比她之前的上千年還要多，經曆的一切亦讓她走向了真正的成熟，而不是她自以為的成熟。

    “見到我這個樣子，你有什麽感想嗎？”女妖之王漂浮到希爾瓦娜斯身前，鬼臉幾乎貼上了她的兜帽，散發著死亡與黑暗的靈體無風而舞。“你知道我在說什麽，希爾瓦娜斯·風行者！”

    “你認為我會感覺到什麽？你想讓我感覺到什麽？？”希爾瓦娜斯摘掉兜帽，露出一張灰色發青的臉。

    “你不是亡靈。”女妖之王伸出靈體的手，想要觸摸希爾瓦娜斯的臉，希爾瓦娜斯沒有躲閃，但女妖之王的手隻是穿了過去。

    希爾瓦娜斯摘掉了身後的鬥篷，露出了本來白皙的皮膚，幹枯的頭發重新煥發光輝，在明亮的月光下微微閃爍著光華。

    就像女妖之王曾經說的那樣，她了解青銅龍，雖然不多，但也足夠讓她知道一些該知道的東西了，更何況，她怎麽可能認不出自己，她說話的語氣與自己如出一轍。

    “你來自未來？”溫蕾薩曾與她講述過羅寧的故事，在書信中，雖然有些語焉不詳，但她知道青銅有讓人穿梭未來與過去的能力，他們是時間的管理者。

    “五年後。”希爾瓦娜斯抿著嘴唇，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她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麵對這樣的自己，痛苦？已經足夠多了，憐憫？她不需要！

    “你是——怎麽——”靈體隨著女妖之王的心緒劇烈的抖動起來。

    “我們在銀月城外圍擋住了阿爾薩斯，疏散了銀月城的民眾，在——愛人的幫助下。”希爾瓦娜斯知道她在想什麽。

    “也就是說，你我的命運完全不同。”女妖之王平靜了下來，剛剛，也許隻是黑暗之中自然照亮的一盞燈讓她有些迷失。

    “曾經有人對我說過，我的命運被完全改變了，有人在我黑暗的前路上點亮了一盞燈，一盞金色的明燈。”希爾瓦娜斯臉上不露出一絲了微笑，但隨即收斂了。

    “你現在明白了？”女妖之王飄離原地，她想要在石階上坐下來，卻發現自己隻是穿了過去。

    “已經發生的事是無法改變的。”希爾瓦娜斯坐到女妖之王身旁，帶上了時光披風。

    “你明白，所以我也明白。”女妖之王似乎笑了笑，模糊的鬼臉讓希爾瓦娜斯不能確定。

    “你——”

    “我並不嫉妒。”女妖之王轉過臉，看著希爾瓦娜斯。“對於我來說，你隻是一個叫做希爾瓦娜斯·風行者的幸運精靈，僅此而已，雖然我痛恨發生在我身上的一切，但它已經發生了，我不會試圖逆轉它，對於我來說，複仇就是一切，也許，等到阿爾薩斯敗亡的那一刻，我會真正的歸於黑暗吧。”

    “你有想過，是什麽造成了現在的一切嗎？”希爾瓦娜斯問道。

    “你呢？”女妖之王反問。

    “想過，但沒有答案。”希爾瓦娜斯微微歎了口氣。

    “你比我‘活’的更久，你不知道的，我也不知道。”女妖之王轉過頭。“我們好像有一個聽眾想要進來，你覺的呢？”

    “你說了算。”

    “我可不知道我活著的時候會說出‘你說了算’這種話。”

    “我們都在改變。”

    “咳。”班尼打開了嘎吱作響的房門走了進來，他左右看了看，這裏到處布滿灰塵和焦黑，仿佛戰火才剛剛熄滅。“這可不像是能主人的地方。”

    “因為我不需要床。”女妖之王漂浮到班尼身前。“你呢？和她住的地方是什麽樣的？”

    “死亡也不應該讓你失去羞恥！”如果沒有時光披風，希爾瓦娜斯的臉一定非常生氣。

    “羞恥？”女妖之王失笑，笑聲帶著撕裂的質感。“我隻是在問你們的房子是什麽樣的。”

    “目前——還沒有。”班尼看向希爾瓦娜斯。“你和她說了？”

    “怎麽？你認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女妖之王看著班尼的眼睛，那裏隻有兩股幽藍的靈魂之火在燃燒，但她知道，那隻是偽裝。“我可不需要別人告訴我什麽。”

    “我一直對青銅龍都有些了解。”希爾瓦娜斯仍有些尷尬，她要感謝時光披風的偽裝。“不是很多，但足夠了。”

    班尼倒並不在乎這個問題，他還記得前世遊戲中有一個任務就是未來的自己去幫助過去的自己，那證明知道什麽並不會對時間線造成影響，畢竟，每一條時間線中都有青銅龍的存在，他們都沒有造成影響，其他人更不會了。

    “看來我打擾你們了。”班尼轉過身，揮了揮手。“你們繼續，我隻是到處閑逛，正好走到了這裏。”

    “真是個有意思的人類。”

    “他有時候會像個孩子。”

    “能給我講講嗎？他是怎麽點燃那盞燈的？”

    “你知道的，有些事我不能說。”

    “跳過那些，隻要講講他就好了。”

    “好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