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訓練賽打完，武鎮南看著手裏抱著頭盔，一臉呆滯的席歡，沉吟片刻，道，“不要緊張，努力就行了。”

    “他還會緊張？”蔣亞楠挖苦道，“論起心理素質，咱們是拍馬難及的。”

    這話倒也不假，能在眾目睽睽下耍流氓的人物，心理素質自然是很好的。

    蘿莉殺嘿嘿的笑了一聲，湊到席歡身邊，壓低了聲音問，“大叔，想媳婦了嗎？”

    席歡嘴角抽搐了一下，想起趙顏，忽然悲從中來。眼角抬了一下，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蘿莉殺胸前鼓囊囊的誘惑，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豁然起身，席歡一邊點著煙，一邊離開。

    一直走出工作室，感受著初冬的冷風，再抬頭看看陰沉沉的天，席歡想，或許要下雪了。緊接著，天上飄下一片點點白色的沫子。

    漸漸地，這沫子越來越密，越來越大。

    嘩啦啦的響，趕走了匆匆趕路的行人，讓這世界，變得冷清，變得蕭條，變得寒意刺目。

    又是一年冬來到。

    雪幕中，一個靚麗的身影姍姍而來。

    那身影一直來到席歡麵前，歪著頭，看著他。“姐夫，犯什麽傻呢？”

    看著淩薇漂亮的臉蛋兒，席歡忽然想起了白青楓說的話。

    白青楓說，“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手難折枝。”

    折花這種事，不能與不為，差距還是很大的。

    席歡擠出一絲笑容，“你又跑過來幹嘛？莫非對我有什麽想法？”

    “是啊是啊，想法可多了。”淩薇笑道。

    席歡嘴角抽搐著，看著淩薇，視線上下遊走。他覺得白青楓說的沒錯，自己或許應該把握最後的機會，好好的享受一下造物主賦予自己的快樂，然而，他卻提不起興趣來。

    也許是自己想多了。

    也許自己跟白青楓的狀況是不一樣的。

    也許白青楓就是在胡扯！

    也許根本就不存在什麽a10。

    對！狗屁的a10，如果真的存在，那這世間，豈不是有很多男人都被感染了？

    真是笑話！

    想想確實很好笑。

    席歡提了一口氣，轉身進了工作室。

    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明天的比賽，依然至關重要。

    ……

    西南山脈。

    教授站在隔離窗外，看著實驗室內，那個一絲不掛的男孩子，眉頭緊鎖。一旁，助理不停的在平板上輸入著各種數據，一邊手指不停，一邊說道，“雄性荷爾蒙正在急劇衰減，男性特征出現萎靡、壞死征兆。”

    教授的臉色很難看，“a10……傳染性如何？”

    助理道，“這個……至今還不知傳染途徑，無法計算……但是，其傳染性，應該是必然存在的。或許，有很多二十歲左右的男子，會在近期，由於a10的死亡，而變回女子。”

    教授深吸了一口氣，道，“是變回女子？還是變為女子？至今似乎也是不得而知。”

    助理愣了一下。

    教授道，“這是一種基因病毒……對於成年人，甚至是已經出生的生命，都不會有任何威脅。但是……對於胎兒，卻會有顛覆性的影響。”說到這裏，教授的臉色愈發難看，“或許，a10早就存在，並且影響人類很久了。”

    助理思索片刻，臉色也不太好看。“近些年……男性嬰兒的出生率……很低。”

    “所以啊，我在想，或許，這些收到a10感染，眼看著要變成女子的感染體，或許……或許是因為個人體質很強，對a10有一定的抵抗性，所以才……才沒有在胎兒期就被影響基因。”

    助理嘴角抽搐，“這樣的話……”

    教授苦笑，“你說……我該不該提議準備一下‘種子庫’，以免人類滅絕？”

    ……

    趙顏加班到了晚上九點。

    回來的時候，席歡已經早早的上床休息。

    明天還有比賽，今天不能工作太晚。

    縮在被窩裏，席歡卻睡不著。明天的比賽、a10……席歡心亂如麻。

    趙顏洗了澡，把自己脫光了，鑽進被窩裏，抱著席歡。

    每次比賽前夜，席歡總喜歡幹點兒壞事，趙顏已經習慣了。

    席歡吐出一口氣，轉臉看著趙顏。“今天這麽晚。”

    “加班啊。”趙顏道，“活多，明天請不了假了。”

    席歡道，“累了吧，早點兒睡吧。”

    趙顏有些意外，眯著眼睛看著席歡，“不要了？”

    “呃，有些緊張。明天的比賽……沒什麽信心。”席歡找著借口。

    趙顏微微擰眉，道，“好吧，正好我也累了，睡吧睡吧。”

    關了燈，房間裏漆黑一片。

    席歡拿被子蒙著腦袋，心中苦澀。

    不知道是因為比賽，還是因為心情太抑鬱，自己竟然真的對趙顏提不起興趣了。不，不僅僅是對趙顏，包括蔣亞楠和蘿莉殺還有淩薇這三個小美女。一下午的時間，席歡都沒有像平時那樣臆想一下左擁右抱的美好生活。

    席歡更加擔心了。

    是因為a10的原因，自己對女人，越來越沒興趣了嗎？！！！

    夜色漸濃，席歡昏昏沉沉的睡著，卻又在半夜驚醒。

    他做了一個噩夢，夢到了自己變成了一個女孩子，然後被一群男人……

    ……

    奪級賽倒數第二場，《捍衛者》對戰《戰無雙》。

    今日之後，奪級賽的冠軍，將會對戰銀河戰隊的最後一名——《虎賁》，勝者晉級，敗者降級。

    席歡的神色有些萎靡，明顯沒有休息好。總是嘻嘻哈哈的蘿莉殺，也變得沉默了許多。武鎮南一直在抽煙，不知道是不是被席歡所影響，煙癮好像大了很多。

    鄒雲峰還在查看著對戰《戰無雙》的攻略，蔣亞楠則捧著一杯熱水，繃著嘴巴，一言不發。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武鎮南摁滅了煙頭，起身。

    環顧眼前的隊員們，武鎮南道，“開戰！”

    ……

    白青楓的住處。

    日上三竿。

    白良自己帶了鑰匙，打開門，看到了客廳裏亂丟的衣服，一雙高跟鞋，甚至甩到了茶幾上。門把手上，還掛著一個女孩子的內衣。

    白良苦笑，走進去，敲了敲臥室的房門。“小楓。”

    喊了一聲，便回到客廳裏坐下。

    不消多時，白青楓從臥室裏走出來，撿垃圾似的，把女子的衣服和鞋子一樣樣撿起來，又回了臥室。女孩兒穿著衣服，匆匆離開。

    白青楓穿著睡衣，慵懶的陷在沙發裏。

    白良看著白青楓，張了張嘴，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麽。

    白青楓訕笑，“不用擔心，我不會想不開的。”

    白良鬆了一口氣。

    白青楓又道，“沒事兒趕緊走吧，我約了幾個女孩子，一會兒就過來了。”

    “呃……”白良凝眉。

    白青楓微微閉眼，仰著頭，看著頭頂華麗的吊燈，“再不放縱，就沒機會了。”說著，白青楓伸手在胸口抓了一下。

    似乎從昨天開始，胸口總是有些莫名其妙的發癢。

    白良無言以對，最終隻是歎氣，起身離開。

    看著白良的背影消失在房門後，白青楓潸然淚下。

    他覺得，父親一定很傷心。

    他相信，父親一定是望子成龍，對自己抱有期待，希望自己能拿回屬於白家的產業。然而，自己要變成女孩子了，再也不可能成為父親期待中的“龍”了。

    他苦笑。

    他知道，其實自己和父親一樣，骨子裏都是重男輕女的心思。

    如果自己也變成了女孩子……

    那白家的產業，拿不拿回，都不重要了。

    畢竟，就算拿了回來，將來的華貿，也不會姓白，而會姓自己將來的丈夫的姓氏……

    丈夫……

    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稱呼。

    白青楓覺得很好笑，啼笑皆非。

    那會是怎樣一個男人呢？

    白青楓莫名想到了席歡，想到了昨天自己想試試親他一下自己會不會吐的荒唐想法。

    哦，對了。

    今天他還有一場重要的比賽。

    對戰《戰無雙》。

    白青楓看了看時間，打開了電視，觀看直播。

    電視屏幕上，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破軍影襲出手，卻被無雙姐妹克製的慘況。

    幾乎無往而不利的破軍和《捍衛者》，這一次，似乎在劫難逃。

    以防禦能力著稱的衛兵，在白衣小惡魔麵前，竟然不是一合之敵。

    以速度見長的蘿莉殺，也隻能欺負一下《戰無雙》的輔助選手，一旦遇到無雙姐妹和白衣小惡魔，隻能落荒而逃。甚至是《戰無雙》的上單，那個看起來平淡無奇的男人，她也是束手無策……

    第一局比賽，雙方都沒有拿出儲備裝備。

    即便如此，很快號稱“永不言退”的《捍衛者》，已經退到了門牙塔下。麵對《戰無雙》碾壓式的實力，破軍束手無策。

    衛兵舉著盾，以血肉之軀，阻擋著《戰無雙》的攻擊。比翼雙刃在衛兵身上，劃出了無數的血口。

    帥姐姐和蘿莉殺靠在衛兵身旁，努力清理著小兵。

    鄒雲峰還在等待複活。

    五分鍾的等待時間，足以說明鄒雲峰死了多少次。

    破軍咬著牙，手中的十字鎬，麵對比翼雙刃的攻擊，也是捉襟見肘，根本應付不來。

    白青楓攥著拳頭，盯著屏幕，咬著牙，“不要放棄啊！”

    敲門聲響起，越好的姑娘，來了。

    兩個姑娘都很漂亮，縱然天氣寒冷，依然穿的清爽。

    第一局比賽結束。

    《捍衛者》落敗。

    看著鏡頭前一籌莫展的席歡，白青楓微微閉眼。

    ……

    北縣賽事中心。

    大門敞開著，人群湧出來。

    比賽，結束了。

    《戰無雙》零封《捍衛者》，拿下了奪級賽冠軍。

    《捍衛者》的奪級之戰，止步於此。

    從賽事中心出來，席歡一眼就看到了停在不遠處的白青楓的車子。

    走過來，拉開車門，鑽進來。席歡不客氣的拿起白青楓的好煙，點上一根。“輸了。”

    白青楓道，“對不起，我……我想來幫忙的，隻是……路上堵車，等我趕到的時候，第二局已經開始了。”

    席歡訕訕一笑，岔開話題，“過兩天，版本更新，副本要出來了。沒事兒跟我一起刷副本吧。據說除了副本，還有野外boss出沒。嘖嘖，這《全民備戰》，搞的越來越像網遊了。”

    白青楓說，“也許《戰無雙》能打敗《虎賁》，總算是可以替你出一口惡氣。”

    席歡道，“聽說下一年的銀河賽，會采用新地圖，規模更大，依然還是5v5，但更像是大規模戰爭。”

    白青楓雙手插進頭發裏，微微仰頭，“走吧，請你去洗澡，再來個全身按摩。”

    席歡笑了笑，“好啊，再不去，以後大概你也沒有橫行男浴室的機會了。”

    ……

    年年比賽，年年失敗。

    武鎮南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可是今天，依然讓他心力交瘁。

    仿佛被抽幹了力氣，連躺著都覺得累。

    行百裏者半九十。

    很遺憾。

    房門外，隱約有哭泣聲。

    蘿莉殺和蔣亞楠抱在一起，哭成一團。

    武鎮南微微閉眼，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不知道，下一年……自己還能比賽嗎。

    前些天去體檢，醫生已經很鄭重的告訴他，他年紀大了，身體大不如前，常年坐在電腦前，不是什麽好事。

    工作室裏。

    蔣亞楠安撫著蘿莉殺，自己卻依舊淚如雨下。摸一把眼淚，看看時間，蔣亞楠道，“該吃午飯了，走吧，我請大家吃飯。雲峰，小磊，走啦走啦，去喊我外公。”

    鄒雲峰低著頭，漲紅著臉，沒有動。

    他知道，今天輸的這麽慘，自己是有責任的。

    自己死了太多次。

    大多時候，開團的時候，基本上隊友們都是在四打五。

    小磊摸一把淚，道，“走吧，峰哥。”

    鄒雲峰沒有吱聲，依舊也沒有動。

    蔣亞楠凝眉，知道鄒雲峰在想什麽，道，“不怪你，就算你沒有死那麽多次，我們依然會輸的。”

    鄒雲峰歎氣，“但至少不會輸的這麽慘。”

    “不怕！來年再戰！”蔣亞楠道，“不管怎麽說，我們打敗了《再別康橋》，是亞軍，應該會有很多廣告商找我們。有了錢，我們可以好好的武裝一下。”說道武裝，想起在第二局破釜沉舟後，丟掉的幾乎所有的儲備裝備，蔣亞楠又是一陣心痛。

    蘿莉殺癟著嘴，看著蔣亞楠，道，“亞楠姐姐，你想多了。我們那樣贏了《再別康橋》，網絡上我們就是‘臭狗屎’，哪還會有廣告商找我們合作啊。”

    蔣亞楠一時無語。

    回來的路上，蔣亞楠聽到了武鎮南接到的電話。電話似乎是那個“真男人、屹立不倒”的廣告商打來的。對方似乎想要取消合作……

    真是扯淡！

    這種藥商，有必要這麽挑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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