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chapter 1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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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飯過後, 天邊的火燒雲俯身想嚐試著去親吻遠處地平線的盡頭,卻被首爾的代表性建築南山塔以bi shou狀劃開一道口子。

    閔允其收起自己的相機,用高密無塵布擦拭幹淨長焦鏡頭之後把它收進包裏。

    樸至旻坐在長沙發上對著自己的新造型zi pai, 這次專輯回歸他染了新的發色,現在正是最新奇的時候。

    “哥,”閔蕤穿著居家的黑白豎條紋宅男睡褲從走廊裏出來,用毛巾擦拭著自己的頭發, “我洗完了。”

    沉迷zi pai的樸至旻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哪怕閔蕤已經很習慣了, 但是他本人每次zi pai都有種莫名其妙的心虛:“哦, 好的。”

    金碩真端著剛做好的晚飯從廚房走出來, 因為第二天他們要去拍攝mv,吃的都是低碳又清淡的食物。

    閔蕤快速地瞄了一眼水煮胡蘿卜, 就極快地轉過頭去:“我的頭發還在掉顏色, 哥你去洗澡的時候不要被墨綠色的水嚇到。”

    “第三天了還會掉色嗎?”金碩真是打算吃飯前再去,他這次染得發色比較淺, 如果洗頭勤的話也容易掉色。

    盤腿坐在窗台上的閔允其適時插一句:“我在演唱會上的時候頭發都染了多久了?不還是流的汗都是綠色的嗎?”

    “可是我覺得閔蕤的頭發隻有在陽光下看起來才是偏綠的顏色,”金碩真的頭發是重新漂白之後再染的淺色, 從《fire》開始他就是這樣的淺色發, “他的頭發還沒有漂白。”

    閔允其擺擺手:“都跟你們說了他明明就是黑色, 染了跟沒染有什麽區別嗎?”

    “鏡頭下就看出來了。”閔蕤雖然無比嫌棄水煮胡蘿卜這道晚餐, 但是他是真的餓了,直接用手拿起一塊胡蘿卜放進嘴裏。

    樸至旻在去洗澡前也拿了一塊胡蘿卜放進嘴裏,他倒是已經習慣了這樣清淡的味道, 在回歸前還因斷食被發現然後被田正國舉著教訓了一頓:“哥的做飯技術又進步了。”

    金碩真一直最喜歡把自己做的好吃的食物給弟弟們分享,樸至旻每次都是最乖的那個,除了他這段日子下定決心要減肥除了水和功能飲料什麽都不喝的時候,每次最乖地吃金碩真的料理的人都是他:“至旻啊,現在瘦了多少了?”

    “已經59公斤了。”樸至旻的確在體重上達到了自己的目標,回歸期馬上就要開始,gao qiang度的工作讓他迫不得已改變斷食的計劃,“可是我感覺自己還是沒有瘦。”

    閔允其雖然自己不喜歡吃東西,但他還從來沒有節食過:“減肥又不是整容,臉型和骨架當然沒辦法改變啊。”

    聞到飯香味從臥室出來的金楠俊抓了一塊胡蘿卜放進嘴裏,看見從陽台回來的閔蕤還在滴水的頭發隨口叮囑道“記得把頭發吹幹。”

    “我這個是卷發,不能吹。”閔蕤解釋,“我不會梳。”

    像他這樣的空氣離子燙出來的小細卷如果是以他自己那樣的直男手法用吹風機對著頭吹的話,好好的頭發就會變成一團怎麽扯都扯不清的紫菜。

    閔允其把他扯到自己這邊坐下:“不要對著空調出風口站,會偏頭痛的。”

    “謝謝哥。”閔蕤從善如流在他身旁坐下。

    他們在落地窗旁設置了兩米長一米寬的榻榻米座位,這是這間房子采光最好的地方,閔蕤經常會在這裏寫作業。

    金楠俊坐在閔蕤身邊:“你這個月的直播量又沒達標。”

    “哥,你們這個月誰還要直播嗎?加我一個吧?”閔蕤馬上轉過頭去看閔允其,這哥總是會經常性消失,自己的直播數總不會比他低。

    閔允其偏偏沒有給他這個蹭自己直播的機會:“哦,這個月我直播完了。”

    金碩真的eatjin更是定期放送,金楠俊每次都能夠趕在月末前不定期做完直播放送:“你不要每次一到月末就來跟我們一起行不行,你就單獨做一次直播也沒什麽啊。”

    “可是主題真的很難想。”閔蕤決定這月就翹掉一次個人直播,他敲了一下左手邊榻榻米的機關,從下麵拿出自己之前放在那裏的專業書,“大不了這次就扣錢吧。我總不能直播?”

    他每次直播都會弄出些不大不小的動靜,因此就算個人直播數量少但是收看率一直都不錯,v live的相關人員暫時還沒有因為他的違約行為跟公司提出些警告性的意見。

    金碩真把那盤水煮胡蘿卜擺在桌子上他們坐著的桌子上:“正國和泰悙還在打遊戲嗎?也該叫他們來吃飯了。話說閔蕤啊,你明明會的那麽多,直播彈吉他教中文也行啊。”

    閔蕤拿出鉛筆在專業書上做著備注:“哥,我要抄筆記了,直播的事下次再說吧。”

    金楠俊無奈,跟金碩真交換一個眼神:“我去叫正國他們出來吃東西。”

    今天額外加班錄製intro的mv的鄭浩錫用鑰匙打開了房門,頂著滿身的疲憊走了進來:“我回來了。”

    “哥辛苦啦!”打完遊戲的金泰悙主動從房間裏走了出來,主動接過鄭浩錫手裏提著的東西,“哥,這是什麽呀?”

    “錄製《血汗淚》mv時要穿的衣服。”鄭浩錫解釋,“造型師怒那說讓我們今天晚上先把這兩套衣服試一下,看看合不合身。”

    金泰悙提著兩大袋衣服把它們小心放在沙發上,避過金楠俊伸過來的手:“哥就不用幫忙了……”

    至於為什麽,在場的人心裏都清楚。

    “呀,你小子真的……”金楠俊努力擠出一個微笑,“去叫田正國出來吃飯了。”

    金泰悙看見坐在榻榻米上的閔蕤,心裏的底氣就足了一些:“我比他先淘汰,他還在堅持呢。”

    “堅持什麽呀,真是的。”金楠俊說著就往田正國的房間裏走,“總是不按時吃飯,回歸期前把胃給折騰壞了怎麽辦?”

    鄭浩錫在金楠俊背對著他的時候對著金泰悙做了個鬼臉,用手指在自己太陽穴附近繞著圈圈。

    金泰悙傻笑的表情還沒來得及收回去,金楠俊就轉過身來捕捉到了他的嘲笑:“呀,金泰悙,你在幹什麽呢?”

    “沒什麽。”金泰悙秒出賣鄭浩錫,“浩錫哥有些好笑。”

    鄭浩錫冷漠臉,他的表情收的比金泰悙快多了。明知金楠俊正在打量自己,他還依舊鎮定地彎腰把脫下來的鞋子收好擺進櫃子裏。

    “方閔蕤,寫作業的時候把衣服穿上。”閔允其把相機收進榻榻米另一側的櫃子裏,轉過頭看見光著上身的閔蕤,伸腿踹他,“去房間把衣服穿上。”

    閔蕤低頭寫作業,沒有搭理他。

    “呀!”閔允其也有點生氣了,“哥在跟你說話呢!”

    金泰悙穿著拖鞋狂奔進自己房間,從衣櫃裏拿出一件純白的t恤衫又跑到榻榻米這邊。

    他腳上套著的拖鞋在跑步時發出的動靜大到讓人側目,閔允其的脾氣還沒有發作出來就看見金泰悙雙手抱著一件衣服往他這邊狂奔過來。

    眼睛一睜一閉,金泰悙就把t恤從閔蕤的頭上套了下去。

    “恩?”閔蕤眼前一黑,才發現自己被套在一件衣服裏。

    要是他獨處的話,他對周圍的環境反倒更加敏銳。但跟哥哥們一起待在家裏時,他的警惕性是很低的。

    特別是在學專業課的內容時,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書上了,剛才隻是察覺到閔允其在說話的時候提及了自己的名字,但是他根本沒有分心思去聽話裏的內容。

    被金泰悙用衣服套頭之後,閔蕤才伸手把t恤扯下來,穿上衣服之後看見閔允其想發怒但是又憋笑的表情,他心裏就明白了:“對不起啊,哥,剛剛沒聽見你在說什麽。”

    金泰悙也勸道:“哥,你也知道閔蕤一專注起來就什麽都不顧了啊。上次我和浩錫哥在他寫作業的時候直播,我們在他身後比鬼臉他都不知道的。”

    閔允其也不想自己給自己找氣受:“行了,不會感冒就行。”

    他才沒那麽多時間找弟弟的麻煩。

    金泰悙對著閔允其呲牙一笑,轉過頭去發現閔蕤又開始在書上做筆記了,他又繞到閔蕤的另一邊,把閔蕤的手搭在自己的頭上蹭了幾下,然後心滿意足地用筷子夾胡蘿卜吃。

    目睹一切的鄭浩錫總感覺金泰悙像某隻會接飛盤的小動物,但是因為他很累了,所以他隻是讓自己躺在了長沙發上休息。畢竟要是跟金泰悙說起這個,光是爭辯就得花上不少心力。

    他是真的不知道為什麽95年的兩個弟弟精力總是那樣充沛。

    金楠俊出動,總算把田正國從臥室裏叫了出來,不過更有可能是因為在金楠俊的打擾下田正國很快就淘汰於對方的ju ji qiang下。

    “又不是不讓你打遊戲,”金楠俊走在前麵,也覺得自己有些囉嗦,“吃了飯再玩也是一樣的。”

    明明他也是正值大好年華的有為青年,為什麽總感覺自己跟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大叔一樣囉嗦?

    田正國不上當:“吃完飯就要背劇本了。”

    走到榻榻米附近,田正國三步並作兩步做了個跨欄跳的相似動作直接躍到金碩真身邊:“哥,今天晚上吃什麽啊?”

    盤子裏沒剩下幾塊煮胡蘿卜了,金碩真忙又往自己嘴裏塞了一個:“鍋裏還有,要吃自己去添。”

    田正國見閔蕤正在寫作業,出於惡作劇心裏,他故意伸出手擊向閔蕤的臉。

    拳風直衝鼻尖,閔蕤本能地往後一退,腿就不小心帶動著桌子往旁邊翻。

    金碩真眼疾手快地拿起桌上的盤子,金泰悙則是扶著桌子。

    “沒吃藥啊?”閔蕤的書掉在了榻榻米上,他對著田正國沒好氣地抱怨一句,然後伸腿踹了一下他,“像小孩子一樣。”

    田正國本來就是故意惹他的,依舊臉上笑嘻嘻:“考驗一下你的反應嘛,又不會真的打你。”

    “你也別寫作業了,”閔允其早就因為嫌榻榻米上空間小坐到了沙發上,“明天還要拍mv,研究一下劇本吧。”

    閔蕤把書翻到自己剛才做了標注的那一頁,折了一個很大的角,然後把書放進榻榻米的空格裏:“知道了。”

    開學之後專業課更難了,老師布置的作業題量也大了一倍,閔蕤對自身作業的要求也高,他感覺因為不充足的時間自己學習的狀況很被動,這讓他有些焦急到抓緊每一分鍾去學習。

    “我感覺我們八個人的劇本是跟solo裏的mv相連續的。”金楠俊見榻榻米上位置坐著有些擠了,便和閔允其一樣主動坐在沙發上,他把全員的劇本都看過一遍,還是有許多不明白的地方,“我們的專輯概念是根據《德米安》改編的吧,我還沒有來得及看完,倒是隻能找出幾處對應的地方。”

    樸至旻洗了澡之後抱著一大堆衣服從浴室裏出來,意外地看見大家都集中坐在靠窗的那塊區域:“誒?在談什麽?”

    田正國跟他解釋:“mv的劇本。楠俊哥都說沒有看懂。”

    金楠俊對文學作品的理解力是他們八個中最高的,在他的所創作的歌詞中就能夠發覺他對各科領域的知識麵涉獵都很廣。他既然承認自己沒有看懂,那就說明他們對劇本所存在的疑惑並不是來自於他們的智商。

    “企劃部這次真的是大操作啊,”金碩真感慨,“難道staff都是修西方哲學的嗎?我搜過這本書,關於辛克萊和德米安這兩個角色一直都存在爭議。”

    “哥對應的是辛克萊,我是德米安。”閔蕤從榻榻米上走下去,拿起寫了名字的馬克杯在飲水機旁邊接了一杯水,“至旻哥是辛克萊,允其哥是德米安;正國是辛克萊,楠俊哥是德米安……”

    金泰悙被繞暈了:“真的有這麽複雜嗎?我覺得碩真哥是辛克萊,我們都是他幻想出來的不同性格。”

    “在書裏德米安可能就是辛克萊幻想的人格,”金楠俊對原著的理解比他們都要深刻,“辛克萊小時候在一個條件優渥的家庭長大,他感覺外界的世界和自身有一種難以融入的隔閡。”

    “隔閡?他沒辦法和其他人一起玩耍嗎?”樸至旻很快就聯想到自己的那部分劇情,雖然沒有明白劇本裏哪些情節和原著相似,但他隱隱約約能夠感覺到自己在劇情中是被牽製的那個,閔允其捂住他眼睛的動作已經很具暗示了。

    金楠俊接著樸至旻的話說:“至旻扮演的部分可能是德米安偷蘋果的情節。他在玩耍的時候因為跟其他人吹牛,編造了自己在果園裏偷了萊茵特蘋果的故事,因此被克羅默威脅,害怕自己的行為被戳穿,所以就開始走上了墮落的道路。”

    “所以我是克羅默嗎。”閔允其看了一眼閔蕤。

    閔蕤察覺到閔允其的眼神,他為了轉移自己的尷尬更加專心的聽著金楠俊的解說。

    虧他剛才還一本正經地亂分析,他的猜測根本就是牛頭不對馬嘴。

    “沒錯。克羅默在辛克萊的世界中相當於惡魔的化身,很長一段時間裏,辛克萊都活在他的陰影下。”金楠俊點點頭,感覺自己嘴巴說的有些幹了,便拿起閔蕤的水杯喝了一口。

    “所以德米安對辛克萊而言,是救贖的存在嗎?”田正國聽的很認真。

    金楠俊點點頭:“還有貝雅特麗齊。她算是辛克萊的初戀。”

    “恩,和我的那首《first love》鏈接上了。”閔允其點點頭,不由得在心裏佩服企劃部那些作家的腦洞。

    金楠俊繼續:“在辛克萊的生命中,有兩個女人很關鍵,另一位就是eva夫人。也就牽涉到浩錫的故事了。”

    早就被他們的動靜折騰醒的鄭浩錫在聽金楠俊講話的時候已經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在認真聽故事的時候自己的名字忽然出現對每個人來說都是件驚嚇:“啊?哦,你說吧。”

    “他遇到貝雅特麗齊時陷入了愛情,但是辛克萊很快就發現,他看見的世人其實是自己的影子,無論是德米安還是貝雅特麗齊都是自己。他崇拜的人,愛戀的人,都是理想中的自己。”金楠俊認為這是這本書最優秀的地方,“我們每個人不是都有這樣的階段嗎?在陷入困境的時候,總等待著別人的幫助,但是實際上真正能夠引領著我們走出困境的,隻有我們自己。”

    這種具有濃厚宗教色彩的小說,閔蕤一直都是敬而遠之,聽見金楠俊分析這麽多,作為一個理科生,他聽著表示很費解:“所以說,辛克萊是個精神fen lie症患者?”

    “這怎麽能說是精神fen lie症?”金楠俊被噎了一下,“隻能說他在不同的時期根據自己不同的心理,折射出不同的人格……”

    閔允其很老實地承認:“聽你說了這麽多,我還是不能夠很好地理解這本書,但我能夠理解mv了。”

    “你不看原著就能夠理解mv嗎?”金楠俊快速地轉過頭,卻發現其他人都是一臉的困意,“你們難道都理解了?”

    樸至旻把金泰悙一起拉下水:“泰悙這個家夥說的,我們隻需要照著劇本和導演的安排來演,猜謎的事交給阿米們就好了。反正我們智商不夠。”

    金楠俊有點生無可戀,他看向閔蕤:“你也是這麽想的嗎?”

    “emm,”閔蕤雖然很不好意思承認,但是他還是沒有避開金楠俊的目光,非常懇切地用他的英式發音問道,“why not?”

    何苦為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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