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殺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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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歧!不要忘形!”
身旁的夏爾感覺到了那股令風都停歇的瘋狂味道,側目望去,頓時大驚!
她出工不出力是為了偷懶,可不是為了幫某人擦屁股。 m若他現在這幅樣子被甘道夫看見,隻怕他們三個立刻就成為大陸公敵!
“哼!我心中有數!”
淩歧冷然,外表不符合常理的地方漸漸消失,空氣裏濃鬱的壓抑卻是分毫未減。
夏爾似乎受不了這種氛圍,立刻落後幾步,離開了淩歧的攻擊範圍。
一匹原本攝於淩歧威勢的狼騎見夏爾退縮,即刻自斜後方殺出,想要偷襲。
不料那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女,根本連頭都沒回,施然就拔出了更像是用來裝飾的刺劍,如舞蹈般毫不施力的往後一擲,仿佛連揮劍的動作也由於力氣不足以致連劍都握不住!
卟!
那獸人嗜血的笑容定格在臉上,慢的像是雪花飄零的刺劍精準的穿透了它的眼球,它甚至到死都不明白自己明明看清了、分明躲過了為何還會中招,它的大腦停止了思索,身體卻依舊在往前衝,就和那副永遠定格在臉上的表情一樣。
拋出去的刺劍自然而然被敵人的屍體帶到了身邊,夏爾隨意的一抹,刺劍就被她從敵人身上拔出,獸人的屍體跌落到馬下,傷口處隨著凶器一並濺開的血液灑到了夏爾的衣擺上,染紅了那靛青的碎花。
失去主人駕馭的座狼凶悍如故,這就是淩歧和艾利克斯為何總願意花更多力氣,將敵人連人帶騎一並殺掉的原因。
夏爾隻是滿臉平靜的低頭稍一凝視。
“嗷嗚~”
那匹座狼就像是見到了史前巨獸一樣撲跌在地,夾著尾巴連滾帶爬落荒而逃。
周圍狼騎們立刻知道這也是個不好惹的主兒,相互傳遞視線,而後約定好的一般,紛紛無視了首領的命令,轉身嚎叫著朝著山下那群矮人衝去。
整個過程裏,夏爾坐下的馬匹連動都沒動,噴嚏都不打一個,簡直比甘道夫神駿不凡的白馬還要聽話,隻是少了幾分靈性。
目送著淩歧策馬朝著前方衝鋒,沿途狼騎如同撞上礁石的激流主動朝兩側分開,竟連稍微接戰都不敢。而那些沒來得及跑掉,或者懾於首領威迫不得不擋在淩歧衝刺路上的,則證明前者的選擇才是正確的!
這一人一騎與另一人另一騎之間越拉越長的空白地帶,久久都沒有合流,在那處山坡上形成了一道奇異的風景!
白獸人一腳踹翻了身邊某個畏戰不前的親信,朝著已經離他不足二十米的淩歧怒吼一聲,露出了尖銳的獠牙,像是在發起最後的警告和挑釁!
接著,就當扮演它親隨護衛角色的精銳狼騎們不得不抵死投入戰鬥、然後被來者像是砍瓜切菜一樣剁翻,阿索格怒瞪了淩歧一眼,一勒韁繩,作勢欲撲——
動作就此定格。
勇猛的白獸人在嘍囉們的期待下,轉身便逃!
這是阿索格第一次徹底丟掉勇士的尊嚴!
無他,敵人表現出來的實力太過誇張!
它終於明白,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比把他手砍掉、頭劈碎的矮人更凶殘的家夥,原來除了他的主人,這個世界上還有神明之下的非凡。而不幸的是,那樣的家夥成為了它的敵人!
阿索格還有更多不得不跑的理由,他隻剩一隻手了,而在遠方的多爾哥多,千千萬萬藏在暗處的部下正等他回去統帥、調遣!
既然坐擁千軍萬馬,何必再逞匹夫之勇,阿索格是個聰明的獸人,百年前的戰爭又給他上了生動的一課。
他給了自己十幾種必須撤退的理由,隻為了掩飾對那雙猩紅眼眸的畏懼!
它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比他那被封印主人更恐怖的壓抑、更深邃的邪惡!
它在害怕!
“撤、撤了?”
山下的眾人猶自不敢相信勝利來得這樣突然,殘餘的狼騎近百,而己方傷亡不大卻人馬俱疲,再打下去隻靠勇烈,輸多贏少。
歡呼聲、咆哮聲、獸人們驚慌的不知所謂的嘶鳴聲,全都交織在了一起。
淩歧卻在將身邊敵人殺光後,忽然收刀,完全沒有要追擊的架勢,靜立在山坡頂上,目送著山下的反攻以及遠去的獸人統領。
他感覺到了身體中的疲憊,他畢竟不是艾利克斯,能夠完全無視身軀的組織結構和承受極限,而當生命虹吸進化為奪靈後,他也失去了從殺戮中補充體能以及生命力的能力。
但是,偏偏現在他的感覺無比美好,僅僅吞噬靈魂時的那種快感,就能讓他完全無視產生的疲憊,精神亢奮激昂!
他能感覺,隻要一直殺、不停的殺,他的靈魂完全可以無視肉身禁錮的變強,然後直接超脫!
這是一種隻能意會不可言說的感覺,身體越疲憊、感覺越清晰。
隻是,八成惡魔化的身軀終歸帶來了超凡的恢複力,這種恢複力還及不上黑暗對他的幫助,可相去不遠。
短短兩三分鍾,當其他人徹底奠定勝局,淩歧的體力就已經恢複了小半,這讓靈魂的那種飄然感漸漸消退。
他握緊了拳頭,感受著身體中蘊藏的力量,再次對自己說,那不會是正途,而是一條歧途中的歧途!
他有源自巴爾的惡魔基因,雖然是從小查理身上提取,已經經過變異,但時刻都在試圖恢複本來的麵目,那種基因要比他原本的基因鏈完美的多。
他更有著惡魔巴爾的前世身,那是一種強大和弱小的結合,相對目前的他強大無比的魔軀,以及遠不如進化到上位惡魔階段的巴爾、被人工提取出的基因。
惡魔分身,惡魔基因,這是一條幾乎鋪平的道路!
龍裔少女的龍吼洗禮,隻是一把鑰匙、一個引子,他知道自己的潛力來自何處!
隻要徹底放棄人的身份,他完全可以讓肉身進化為弱化版的巴爾,那可是能獨立晉升到上位惡魔階段、現在更是大惡魔的半神模板!
對那種真正的神靈,越是了解、淩歧越是不想招惹,再大的機緣也不介意送人。可是巴爾不同,大惡魔充其量也就相當於半神級,根本不可能跨位麵對他進行追殺,他完全可以將從它身上獲得的好處吃幹抹淨!
在歧路上,他已經有了讓肉身和靈魂暫時齊頭並進的辦法,何必又在某一道越陷越深呢?
打掃戰場的事情完全不需他負責,他和艾利克斯展現出來的勇猛也讓人敬畏,矮人和護衛們看向他倆的眼神都不同了。
艾利克斯陰沉著麵孔,原本還想向淩歧質問,可當他從那個男人身上感受到某種新的變化,立刻打消了前一刻的心思。左右目標還沒死,甘道夫的行為也說明合該等死的比爾博有救。
“精靈!”
要論中土大陸諸族對魔法的了解,除了邁雅化身的巫師便是精靈。
從匆匆離去的甘道夫身上聯想到這兩個字的,不隻有艾利克斯和淩歧,還有索林!
簡單的為戰死者舉行了一次葬禮,因為其人沒有家屬,所以連屍體都不用運回去,就地掩埋。
餘者幾乎人人帶傷,亦人人振奮,這是戰鬥最後時刻造成的,不論是矮人或者生命力過度激發的人類,當時都已經到了極限,現在卻又覺得還能再打幾仗。
其實隻要阿索格晚撤退一分鍾,矮人們起碼要戰死幾個,護衛們的傷亡隻會更大。
這個世界的戰鬥就是這樣,除了索林之類的極少數人,大多數戰士都很難進行一場持久戰,逆境中尤其如此。
“林奇、先生...您...您能教我一些戰鬥的技巧嗎?”
剛剛渡過淺灘,隊伍中的氛圍還沒有徹底從戰鬥中恢複過來,護衛隊副隊長尼丁,策馬來到淩歧身邊,怯怯說著。
先前在戰場上他一直跟在法瑞恩身邊,所以倒是沒受什麽傷,但建功也實在不多。
他是護衛裏唯一激發生命潛能較少的,餘生大概被壓縮到了八年,比起其他人的一兩年無疑是天幸了,這卻也導致他受激發增長的屬性較少。除了異常的天賦,在正麵戰鬥中,他的戰鬥力在當前這隊護衛裏基本是倒數的。
他特殊的幸運就和他特殊的天賦一樣,並非淩歧要求夏爾對他特別照顧,而是用同樣方式對不同人產生的效果就是如此不同。
麵對這位實際上小舅子的請求,淩歧微微一笑,故作高深道:
“最好的戰鬥技巧,從來都是自己在戰場上琢磨出來的。”
他的話不能說錯,可也基本等於是廢話。
尼丁聽了以後卻是滿臉崇拜,仿佛又回憶起某人先前在戰場上的勇猛英姿。
艾利克斯也狠猛,可最後不知為何退縮了,把最醒目的位置留給了最具魅力的人,是以他先前的做法倒像是為王先驅。
王者!
這個詞在每個見到那一幕的土著心中湧現,包括索林!
策馬離開那個陷入yy中的,對現實認知還很不夠的少年,淩歧來到了索林身邊。
索林的禦用戰馬在先前的戰鬥中被一匹遊蕩的座狼咬死了,現在騎的是外甥奇力的,黑頭發的奇力則和別人擠在一起,共乘一匹。
“你覺得甘道夫會不會去瑞文戴爾。”
淩歧主動提出了某個索林一直思考著、卻始終不太願意麵對的問題。
“這和我們無關,不是嗎?!”
索林語氣鏗鏘,像是對友人臨陣脫逃的不滿,其實他在回避真正的問題。
“我們還要走最高隘口嗎?”
索林本想問的話,卻由淩歧問出了口,仿佛他們的身份徹底調換了一下。
“你我早就沒有退路了。”
索林沉聲道,這又是淩歧的台詞。
淩歧笑了,知道他其實真的很擔心那些精靈,以及那位了解他們全盤計劃的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