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拔地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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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大的熔岩湖泊憑空出現在南丘下野林外的平原上,像是大地裂開了傷疤,偏又和天空中燦爛無比的星光,交映成輝。< ..com

    紅光隱隱的大地,璀璨耀眼的星辰,背後灑下大片陰影的南丘,編織成一曲夢幻。巨大的山脈,仿佛是坐望遠方的王者,又像是等待王者歸來的王座。

    夏爾看到了熔湖,看到了炎魔,看到了那個已經變得無比陌生的男人,卻沒有感受到熔漿本該有的熾熱。

    那巨大的熔湖離她所在的森林並不遙遠,倘若是正常情況,周圍綠蔭早該枯萎,甚至一些茂盛的枯草都該燃燒起來,樹木也會碳化。

    而這個時候,唯有光芒真實不虛,灼熱不知隱藏在哪裏。或許這種真實虛幻糾纏不清的事實,才是卡利姆多的真相。如那天空的星辰,比外界的還要耀眼幾分,卻沒有半點神聖的感覺,唯有無比的燦爛,又帶著真實不虛的偉力。

    這一切都意味著,腳下踏著的世界,根本已經和過去認知的不同,這是一片基於實質卻脫離了實質的獨立空間!

    然而滿意的看著萬千炎魔朝拜的淩歧,難以自禁的恐懼著、顫栗著的夏爾,都沒有去想過那些!

    特別是夏爾,她原以為已經足夠高估淩歧的實力、勢力,盡量去高估,不料自己預計的根本就連真實的一半都不到!

    如此多的炎魔,這些怪裏怪氣的怪物,哪怕在巴爾那樣的大惡魔、魔神麵前都是螻蟻,推平兩三個瑞文戴爾綽綽有餘!何況這地貌異變的現象!

    夏爾震驚的盯著炎魔,尚未看到熔湖上舞動著的火焰精靈,也沒有看到極遠處被火光映襯更為深邃的黑暗中,幾座鼓起的山包,輕微的抖動了一下!

    “夏爾,你見過這個世界的要塞嗎?”

    淩歧忽然淡淡說著,夏爾微愣,料不到他會在這時和自己說這樣沒頭沒腦的話。

    “見...見過吧...”

    夏爾覺得嗓子有些幹澀,不光是因為傷勢,更因為所見的一切,也因為對淩歧的恐懼。

    恐懼,是恐懼,不光是恐懼這人的力量,更恐懼這人的精神狀態。

    淩歧這時,已經收起了一閃即逝的得色,整個人都顯得淡漠而寧靜,又像是空虛,這空虛比夏爾先前見著他用某種力量去吞噬隊友更加可怕!

    剛入隊的時候,夏爾就被主宰評估的團隊戰力、淩歧的個人戰力給震驚到了,但這沒什麽,因為戰鬥力總有辦法提升。

    再後來,這位隊長又屢次給她高深莫測的感覺,不管怎樣去發現,最後總會證明還是低估。可即便如此,夏爾也沒有放棄那一點點小心思,因為這並不可怕,高深莫測的人雖然不多,現實中也總會有著,再高深再難測可比得上諸神?

    但從來沒有一次,夏爾會像現在一樣畏懼這個人、畏懼這個男人。

    他讓自己想起了一些不美好的回憶,想到了另一個實力強大性格變態的家夥。

    那個家夥的實力在現在的她看來或許已經不怎麽樣了,可是他的精神狀態...他的精神狀態,那種變態的狂熱、瘋狂,瘋狂到極點的平靜,卻令她現在都深為恐懼!

    淩歧轉過臉去,深深的看了夏爾一眼。

    夏爾從他的表情中看到了一貫的平靜,可是在那副平靜下,她感受到了曾經熟悉的火焰,那種為了達到某種目的不惜一切的瘋狂、狷狂。更可怕的是,似乎在那顆火熱狂熱的心之下,還隱藏著某種生命本能要畏懼、敵對的東西,這甚至令她不敢思忖!

    他瘋了!

    夏爾這樣判斷著淩歧表麵之下隱藏的精神狀態,她不需要更進一步去了解、探究,因為這已經足夠讓她退避三舍!

    淩歧看出了夏爾的忌憚,卻並不在乎她是怎麽想的,我行我素的可怕。

    他轉過身去的時候,平靜的看著撲騰跳躍,片刻都安靜不下來的炎魔們,感受著它們對自己的馴服,又淡淡說道:

    “其實對於一片大地、一片天空,一座要塞或者一座雕塑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隻有人類才會為它們賦予定義,當然這對人類本身也是有意義的。”

    “城堡可以抵禦風暴和敵人,雕像可以凝聚信仰和士氣。”

    “我知道,也許我的確需要一個屬於王者的要塞,需要讓別人看到我的證明,這一點別人已經在為我做了,可我還是覺得那不夠好。”

    “其實作為這片天空和大地的主人,人類對此的需求,和我又有什麽關係呢?”

    “可我還是想那麽做,不是為了它們本身的意義,不是為了西方之王的稱號,隻為了我自己。”

    “並非每個人在明白力量的真諦之後,都能義無反顧撲上去。飛蛾喜歡撲火,我也喜歡。我撲了上去,看著燃燒著的翅膀,卻又無比恐懼,隻想把刹那的燦爛定格...”

    淩歧平靜的述說著,這些話,藏著極大的秘密,聽起來就像瘋子的呢喃,他卻毫不猶豫說了。

    時至今日,他真的沒有多少好在意了,陰謀?陽謀?

    夏爾理智的認為這些話很重要,可感情上又不想去聽。

    甚至在發覺淩歧已經瘋掉後,她唯一的念頭,就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不想再聽他多說半個字。

    曾經有一個同樣的瘋子,帶給她極大的心理傷害。

    淩歧平靜的注視著北方,幾乎能清晰的感覺到那股衝天而起的邪意,比起希提斯凝聚著隱蔽到極點的深邃黑暗,那火紅的魔焰滔天,絲毫不加掩飾。

    淩歧淡淡一笑,拔地躍起,騰空便化為一頭白色的巨鷹,猶若大鵬,翼可垂天,扶搖而上,片刻就到南丘之頂!

    夏爾已經被連番見到的場麵驚呆,她從淩歧這時的變化想到了艾利克斯,又想到了艾利克斯吞噬愛隆王後,分裂出的分身。

    她甚至開始懷疑,眼前的究竟是林奇還是艾利克斯的分身?或者艾利克斯早已變成林奇的分身?

    這種狂想不過是精神受到衝擊後的遐思,淩歧不會給她任何回答,這也不需要答案。

    從開始到現在,龍裔少女始終帶著自信,又以謙卑來偽裝。也許她已經習慣了扮豬吃虎,也許是她喜歡靠著智謀取勝。可她不明白,有些人的道路,本就是一往無前的,這些人要麽倒在衝鋒的路上,要麽以驚人的速度成長。比如淩歧、比如艾利克斯、比如那個曾給她傷害的人,都是這樣。因為走得太快,因為過於特殊,所以不被理解。而這些人的信念,甚至不是什麽自信,是一種更堅定的固執,連虛無都能鎖住的固執。在這些人麵前,一切扮豬吃虎的把戲和毫無根據的自信都是可笑的。

    其實豬扮久了,當豬皮黏在身上以後,很可能真的就變成一隻香噴噴的烤乳豬。

    淩歧心中一片沉寂,當他張開雙翼,自由翱翔,想到的就不再是過去的種種算計,而是如今的狂想,難得的。

    現在,在這個時間點上,當他看到千百頭炎魔齊聚,他忽然就想要給自己建立一座要塞、一座王者的要塞!

    卡裏姆多人心中的王者,是西方之王,王者要塞就是象征,象征著西方之王的權威和成就。

    淩歧想要的,不是那種給予別人的象征,而是給自己留下的一個印記、證明,如同孩子走在成長的泥地上留下的腳印,從小變大。

    頑固如他,麵對著那條所有生命都會本能恐懼的未來之路,也忍不住想留下些什麽!

    巨鷹在南丘之巔盤旋,鷹啼清越,長鳴裂空。

    忽然,那白色的巨鷹淩空翻騰,化為一頭更加龐然的炎魔。

    這炎魔像是完全由熔漿凝聚,屹立在南丘之頂,猶若開山的巨人,整個高達一千兩百米的巨峰都開始融化,條條熔岩之河自峰頂開始往下流淌。

    巨大的紅色人形,根本就不是什麽炎魔,而是熔魔,在領土之力加持下,完全激活炎魔天賦之後,瞬間力量超邁上位傳奇,直達傳奇巔峰的上古熔魔!

    夏爾呆呆望著遠遠看去仍有拳頭大小的熔魔,感受著那一陣陣恐怖的能量四溢,簡直就像是又一次麵對那頭域外降臨的巨大惡魔,什麽野心和算計都成了空白!

    “吼!!!”

    熔魔仰天大吼,南丘的最高峰開始坍塌、融化,澆築成某種未知的巨像。

    然後,夏爾痛苦的捂住耳朵,因為周圍所有炎魔都開始瘋狂的嘶吼,瞬間有一股沛然難以抵禦的火焰力量,通過大地連成一片,龍裔少女隻覺腳下冰冷的地麵開始變得熾熱、滾燙!

    她眼中的場景都模糊了,一陣陣地動山搖,她看到南丘正在倒塌,坍塌的大山就像一個倒下的巨人。

    她感覺到周圍的森林翻滾,就像是地下有什麽正在劇烈運動,一滾滾的波浪讓踏足地麵的人彷如置身海洋,令她覺著立刻就是覆頂之災。

    夏爾想要激活最後的龍吼之力,獻祭肉身,化為龍魂脫身。

    這是她最後一張底牌,是她在本土位麵從另一個上古龍裔的筆錄中找到的,一種早就有人提出、但從未被成功創造、連那個號稱是當代最強大的龍裔都沒能學會的全新龍吼!

    也許她是第一個掌握這種龍吼的龍裔,比她獨立創造的龍吼——靈魂洗禮還要令她滿意。

    頃刻,她又絕望的發現,她竟然發不出任何吼聲。

    這不是力量告罄,她能感覺到體內還殘餘著龍魂之力,這是某種她理解不了的,比她掌握的龍魂之力更高出許多層次的力量,在阻止她的舉動。

    夏爾徹底絕望,閉上了眼睛,等待著審判。

    然後,她感覺腳下的地麵開始凸起,有什麽東西快速拔起!

    遠處的南丘已經徹底倒塌,隻餘下最高的山峰孤零零的屹立著,層層熔漿衝刷著,那座山峰漸漸成型,像是一座雕像,一個英武的巨人!___小.說.巴.士 m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