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樓閣玲瓏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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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被喚為“雲止”的少女聞聲而起,飄飄然落到梁語身前,笑意不減。
可將其喚來的梁語卻一時陷入了蒙圈的狀態。
無論是脫口而出的名字,還是熟稔相稱的姿態,都不屬於他自己。
這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更像是——
屬於適才突然融進他體內力量的原主人。
梁語環顧四周,將燭光熠熠下這方輝麗之地細細打量了一遍。
那種熟悉感還在,他甚至清楚地知道向哪幾方燭台下揮掌可以打開新的暗室。
可這種熟悉感下隱藏的陌生又確實在提醒他——
他原本隻是個過客而已。
梁語在心中暗暗猜測,應該是曾有位靈力磅礴之人隱居於此,後來卻不知什麽緣故殞身了。
隻是其人雖死,靈力猶存。
而且這靈力似乎還不是普通的靈力,這種靈力內蘊含的熟悉氣息,竟甚至讓原本住在這裏的“雲止”等人將他錯認為了“原主人”。
可雖然多了熟悉感,卻並沒有多出原主的記憶來。是以他望著眼前雲止,一時也有些茫然——
這人跟原主到底什麽關係啊?
該不會是戀人吧?!!
不要啊!吸收個靈力難道還要被強迫性地買一送一?!何況,這不是在給原主戴綠帽子嗎?!
短短幾息之內,梁語腦中已百轉千回,他想了半天有的沒的,終於再次將目光落回到了雲止身上,準備開門見山地詢問一二。
隻是還沒等他開口,雲止卻已搶先道:“主上,屬下恭候您多時了。”
梁語微微挑眉:“... ...恭候?”
雲止似乎對於他的疑問毫不奇怪:“是的。是我的前任主人讓我們在這裏等您。”她歪著腦袋仔細地回想了一下,“我似乎沉睡了很久,也等您很久了。”
前主人?
這裏以前果然住過另一個人的,而且這人應該就是那股靈力的原本歸屬者。
隻是不知這人是預測到自己一定會來此地,還是立下了規矩、將第一個得到那股靈力的人定為新的主人。
雲止聽了梁語的疑問,似乎很是茫然地思索了好一會,片刻後竟然無措道:“屬下... ...不記得了。”
“不記得?”梁語身後的阮阮微微一哂,“那你都還記得什麽?”
雲止認認真真地搖了搖頭:“我隻記得前主人讓我在這裏等待新的主人... ...其他的都不記得了。”
阮阮繼續詰問道:“那你怎麽知道我家主上就是你的‘新主人’?”
雲止這次倒是回答得毫不猶豫:“感覺!”
阮阮:“... ...”
雲止堅定道:“而且這股感覺不會錯的。”
阮阮心道,不論這雲止的“感覺”到底對與錯,自家主上確實與此地有一定淵源這點是必然的,不然主上也不會一見麵就能叫出雲止的名字。
她思索片刻,轉頭看了看正在好奇打量周圍環境的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酌,又看了看不知為何眉目有些晦澀的疏言。
——這兩個人顯然完全不在狀態。
太靠不住了!
阮阮無奈地歎了口氣,隻好暫時承擔起“謀士”的責任,單槍匹馬地小聲勸誡道:“主上,這裏情勢不明,我們是否再仔細觀察一段時間?”
“不必。”梁語卻肯定地下了結論,“這裏很安全,以後我們就住在這裏了。”
這句驚人一語才終於喚回了疏言神遊於天外的思緒:“主上,我們要離開犬封國?”
梁語點點頭:“嗯。”
既然要複興王域,那總要有個落腳的地方才是,總不能一直寄居於屬國王城。
這也正是他執意要來蓬萊看看的原因。
此前一直沒尋到合適地方,他隻能暫且忍耐。現在有了這樣一個隱蔽安全的地方,自然是無需再客居屬國,搬過來就是了。
梁語既已下了定論,疏言幾人自然不敢多做反駁,隻好暗自提防小心,唯恐這裏有什麽陷阱玄機。
疏言三人謹慎非常,梁語倒是頗為放鬆。
他憑著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對這裏已算是“了如指掌”,自然不再畏懼什麽。
是以他順著腦海中的熟悉感,向內側一堵牆的位置指了指,安排道:“你們自己選房間,我住那裏。”
疏言順著梁語的手指望了過去,可無論怎麽看,那裏似乎都隻是一堵牆而已,哪兒有什麽“房間”!
然而還不待他詢問,梁語指尖已有疾風起,朝著臨近一盞燭台一揮。
——幾乎是同時,那堵牆的位置驀地距離一震,隨著一陣沉悶的“轟隆隆”聲,竟真的翻出一間暗室來。
梁語回頭掃了眼目瞪口呆的疏言,想了想道:“你便住我隔壁吧。”
說著又是一揮,在自己房間不遠側也讓出了一間暗室來。
替疏言下完決定,梁語便不再理會仍是滿臉訝然的阮阮和商酌,隻轉眸看向雲止:“你是靈獸?”
雲止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有正式認主,連忙單膝跪地,神色莊重:“吾名雲止,號青鳥。”
青鳥?
蓬萊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
便是這個“青鳥”嗎?
梁語確認了雲止的身份,便不再多問,動身前往了自己選好的暗室。
反而同是鳥族的阮阮湊上了前,歡喜地對雲止道:“你也是鳥族?”
“然。”雲止眉目舒展,亦喜悅非常,“吾號青鳥。”
“精衛。”阮阮報上家門,隨後又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商酌,代其介紹,“其號鴒鷂。”
“說來,初次見麵,我也沒有準備什麽禮物。”雲止糾結地想了好一會,突然手腕一轉,翻出兩枚羽毛來,“便送你們兩一人一枚我身上的羽毛吧!”
她將兩枚青藍色羽毛仔細放入兩人手掌,旋而又和煦一笑。
原本對她萬般戒備的兩人反而不好意思起來,阮阮當即從身上翻出了兩塊被紙仔細包裹住的點心:“我們也沒準備什麽,這是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我們帶過來充饑的點心,如果你不嫌棄的話... ...”
“甜的嗎?”雲止的眼睛突然迸發出了一道光彩,“不嫌棄不嫌棄!”
她激動地從阮阮手中拿過了點心,神情幾近“虔誠”地嚐了一口,隨後,差點蹦了起來。
“啊啊啊!真的是甜食!!!”
雲止激動非常,突然狠狠地拍了拍阮阮的肩膀:“你們放心,以後,我一定會罩著你倆的!”
阮阮:“... ...”
商酌:“... ...”
“不過... ...”雲止看向站於二人身後,一言不發的疏言,“這位為何一直不肯做聲?”
商酌順著她的目光回眸端詳,也頗為奇怪地訝然道:“咦,對啊!白澤,這不是你風格啊!”他轉頭對雲止笑道,“這人是個話嘮,平時最能說了,今日不知是哪根筋搭錯,居然還沉默上了!”
雲止將商酌所道的名字重複了一遍:“白澤,這是他的號嗎?”
阮阮應了句“然”,隨後甚是意味深長地深深望了疏言一眼:“某人恐怕是心裏不好受了,所以才發呆呢。”
“心裏不好受?”商酌滿心茫然,“是因為不想離開犬封國嗎?”
阮阮:“... ...”
她無奈地歎了口氣:“算了,我覺得你的智商不適合跟我探討這個問題。”
不理會商酌差點炸毛的模樣,阮阮緩步走到疏言身邊。
沉默片刻後,她忽然幽幽出聲:“如果我有這樣一個親人,我護他愛他,不顧己身生死守他三百年。”
“而忽有一日,這人突然變強,再不需我半點護佑。他有了很多我不熟悉的朋友,也有了我不知道的經曆和過往。”
“他像是正在不受我控製的,一點點從我的生命裏抽離... ...”
“無論是誰遇到這樣的事情,都一定會非常難過的。”
阮阮抬眸望向疏言,莞爾一笑:“何況他對你而言,又豈止是親人?你對他的期望... ...又豈止是親情?”
疏言猛地抬頭看向阮阮,卻正對上了對方那雙如看透一切般澄淨清亮的瞳孔。
他聽見對方緩聲言語,恍若呢喃:“可是白澤,你要永遠記得。他是君,你是臣。你的身份是他的下屬... ...也隻能是下屬。”
疏言心跳像是漏了一拍,他艱難地在自己混沌的腦海中勉強找到了一絲澄明,裝出一副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麽的表情。
見他如此,阮阮卻隻緩緩加深了唇畔笑意。
這笑容溫柔和煦,可與這笑容共生的話語卻冰冷至極——
“白澤,你我也算是朋友一場,我隻勸你一次。你要記得,太過貪婪的人... ...一般下場都不怎麽好。”
她眉眼明媚,一字一頓:“你說,對吧?”
作者有話要說: “蓬萊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出自李商隱的《無題》。
這兩天斷更是因為我開學了,一直在準備行李啥的,昨天剛到學校...
明天雙更好不好?【賣個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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