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們去圖書館調查一下，看看那個幽靈究竟是什麽？這樣也算是解決了你的難題。”

    阿徹斯洛認真的考慮起這個提議。他想到，若是按照張迪的想法，進行一次調查，失敗了並不會有什麽損失，但成功卻會讓他得到一個說服瑞恩重新回來工作的理由。

    何況，如果真的存在“幽靈”，將其解決掉之後，也會提高大圖書館的安全係數。

    想到這些，阿徹斯洛下定決心道：“好吧，麻煩張迪先生您了。您看什麽時候開始調查？”

    張迪對在大圖書館中作祟的幽靈也很好奇。按照阿徹斯洛的說法，圖書館中並不會存在幽靈，顯然他的意思是指，圖書館有著魔法的保護。

    而一個能夠突破魔法影響的幽靈，實在是有趣，其中或許蘊含著什麽特殊的魔法規則，是個值得研究的目標。

    “事不宜遲，阿徹斯洛先生。不如我們現在就前往大圖書館進行調查吧！”

    “張迪先生，您真是樂於助人！如果我們最後發現了大圖書館的幽靈，我一定會向上級申請一筆不小的獎勵金，給您支持的！”阿徹斯洛見張迪痛快答應，投桃報李道。

    他心想，到時候在報告中將張迪的作用突出一些，讓張迪拿到更多獎賞。

    反正是上級批錢下來，自己又不心疼！

    想通這點，阿徹斯洛更加爽快了！

    ……

    阿徹斯洛念誦咒語，伸手一指一環法術“魅影駒”，在原地，一匹大型半真實的馬形生物出現在眼前。他有著黑色的頭和身體，灰色的鬃毛和尾巴，無實體的煙一般顏色的蹄子。（注）

    張迪同樣也召喚出魅影駒。

    因為魅影駒一次隻能騎乘一人，他也不想和一個男人同乘一匹馬，兩人便上馬，馬兒便跑向大圖書館。

    在路上，兩人遇到諸多行人，有時候躲閃不及，便命令魅影駒跳起，幾人便飛上數米高空，魅影駒從底下行人的身上穿過。若是普通馬匹，這一下非得將行人撞得頭破血流，但因為魅影駒實際上是沒有實體的，便能輕鬆穿過人類。

    行至大圖書館門前，兩人下馬，解散了各自的魅影駒，進入圖書館中。

    阿徹斯洛示意張迪進入，同他道：“我不能離開法師工會太久。張迪法師，您現在可以在圖書館中自由活動，我還需要回到工會中處理工作。”

    原來，在來的路上，阿徹斯洛轉念一想，萬一調查過程中破壞了什麽東西，張迪作為普通會員，法師工會自然不會追責，但倒黴的就是他了！

    於是，他便作出決定，將自己置身事外。這樣，在事後如果張迪真的破壞了什麽東西，那也是他的個人行為，與自己無關。

    張迪倒是沒想那麽深，畢竟他也不認為，自己在大圖書館中會遭到襲擊。這個城市中最安全的地方，不在市政廳，或是在某個富豪的家中，而在大圖書館。

    如果在這種地方，他都要被迫使用法術防護，那時候，恐怕他性命難保，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與阿徹斯洛分別，張迪乘坐浮碟，來到二樓，他來到茶吧中，見裏麵還坐著兩個學者，在互相攀談。

    他走近過去，卻聽到學者們實際上是在爭論瓦倫城的經濟狀況。

    一個麵帶長須，年紀較大的中老年人，此時正憤然道：“我不認為你們的觀點是正確的！隻有人口，才能給瓦倫城這樣一個新興城市帶來希望，而不是什麽所謂的精英化和普及化教育！”

    原來，這個老者在闡述自己的觀點。他認為，在瓦倫城當前的形式下，需要增加大量低端人口以促進自身的工商業發展，繼續保持人口紅利，才能夠讓瓦倫城不斷的壯大。

    可一旁，一個高瘦的女性學者，刻薄的反擊道：“人口越多越強大？那為什麽瓦倫城的建立者不是哥布林或者是狗頭人？他們可比人類還能生！”

    這位女性學者所持有的觀點，便是人口素質提高化理論。她認為，瓦倫城目前的產業已經十分落後，淪為了別人的代工廠和產品傾銷地。隻有提高自身的產業水平，將資金傾注到公立教育和素質教育上，減少低素質人口的出生，培養出高端人才，才能夠真正強大。

    張迪頗有興趣的聽著兩人不斷辯解，最後，走上前去打斷兩人的爭論，插話道：“兩位，我認為你們的觀點都對，但又可以說都不對。”

    兩個學者見到張迪打斷自己，隻見這是一個年輕的後生，便想打斷。但張迪接著道：“讓瓦倫城繁榮富強，最終的道路便指向商業的繁榮富強。自由都市依靠貿易起家，你們知道瓦倫城主要對外銷售的貨物有哪些麽？”

    他接著婉婉道來：“我在傭兵工會裏觀察過，也從法師工會裏的材料清單上發現些蛛絲馬跡，當然，曆史書也給了我不少啟示。瓦倫城對外貿易的產品，主要是古代遺跡，怪物素材，以及工匠物品。若是論工匠物品，我們打不過機械境中的貿易集團，不過我們的價格會更加便宜；若是論怪物素材，我們提供的素材主要以中低端為主，高端怪物的素材，根本無法形成市場，也就無從談起貿易了；而古代遺跡主要依靠傭兵們的發掘，這是傭兵工會的主要功能，對麽？”

    “我們每年的法術發明並不多，但自由都市依舊在強敵環繞的情況下生存下來了。這除了因為國際形勢緊張，讓我們能夠得以斡旋以外，還與自由都市的貿易製度有關。對麽，兩位？”

    頓了頓，張迪端起一個空杯，喝了口水，接著道。

    “所以說，怎麽提高這三項商品的產出？很簡單，人是最關鍵的。你們爭論的核心，便是決定人口如何分布，如果將才能鬥量，老先生所提出的觀點便是金字塔形，而女士提出的觀點便是球形。我認為這兩者都有道理，但都不適合瓦倫城。因為你們沒有抓住關鍵。”

    “生產這些產品，既需要高明的精銳傭兵進行工作，但也同樣需要大量的低端村民，為其提供後勤等物，並建立居住點進行補給，這才能開發深山。而工匠產品的生產，同樣也需要工匠協會的人才不斷流入，以進行開發。”

    兩人正打算反駁，張迪再次娓娓道來。

    “你們可能想說，按照這種狀況，瓦倫城豈不是什麽發展政策都不用變？既不需要縮減人口加大教育投入，也不需要鼓勵生育，扶持低端人口？沒錯，確實是這樣的。但我認為這個政策還有些許不完美的地方。”

    張迪再次道：“我們完全可以將資金挪向學校，培養出高端人才來！你想說低端人口怎麽辦？移民！給予那些外國人公民權，讓他們的人口源源不斷流入。我們本就是自由都市，完全不會介意任何種族或是國家的人，進入我們的都市之中。”

    “你看，這樣下來，高端人才受到培養，忠心耿耿，低端人口不斷進入我國，豈不是美哉？”

    說罷，張迪一口將水飲盡，將水杯放回桌麵，找了個沙發坐下。

    “……”兩個學者思考了一陣，想要反駁，但卻無從出口。

    他們兩人，其實剛剛想說：這種被引進的人口會影響治安，改變文化，造成本土人和外國人之間的衝突。

    但兩人又回想起，自由都市的建立，本來就是由無數移民所創建的。

    思考了許久，場麵倒是安靜下來，隻剩下對麵的侍應生，在吧台裏擦著杯子。

    “……或許你說的是對的吧！”老者打破沉默，道：“可這樣到最後，我們自由都市的凝聚力會不斷下降，無法形成一個有效的統合體國家。”

    張迪嬉笑，反對道：“老先生，您什麽時候產生了‘自由都市是一個統合體’的錯覺了？支持自由都市不斷向前的，不是每一個城市，而是每一個城市中的協會。隻要我們的法師協會有源源不斷的人才流入，同時又養得活那麽多人才，那麽我們就不會被入侵。”

    女性默然道：“對，隻有力量才是最強的話語權。我們所設想的製度，要麽無法催生更為強大的力量，要麽無法讓力量不斷成長。隻有你的想法，才能同時滿足這兩點。雖然，這樣做的自由都市，看起來也不像是一個在國際上有競爭力的國家……”

    “嗯，確實如此。不過……”

    張迪將話題轉向自己今天要調查的目標。

    “我來這裏，其實是有正事要辦，還得麻煩你們兩人回答我幾個問題。您們見過大圖書館中的幽靈嗎？或者類似的傳聞也行。”

    老者陷入沉思，但女學者率先回答道：“你所說的，是那些圖書無故消失，或是挪位的事情麽？我其實就親身經曆過這件事。”

    “當時我在閱讀《論古典文學中的精靈文化發展變遷及分支》這本書。我還清楚的記得，當我讀到‘黑暗從夜空中湧出，進入一些精靈的身體……’這段話時，這本書居然自動飄走了！”

    老者肯定的點頭，道：“大圖書館中確實存在著幽靈！但和我交好的一個法師，在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釋放過‘偵測魔法’，卻沒有發現有任何沒魔法靈光作用於這些書。這說明，作案者既不是某個法師心血來潮，用法師之手這種法術惡作劇；也不是幽靈或者幽影等虛體生物犯案。”

    兩人正和張迪講解自己的遭遇和推斷，但此時，隻見兩位學者麵前，有一本標題為《驚情三百年！法恩帝國自黑暗中的建國曆史》的精裝書，卻突然飄了起來！

    （注：魅影駒原本為三環咒法係創造子係法術，施法時間為10分鍾。現在它變成了召喚子係的一環咒法係法術，僅需要一整輪釋放。相應的，召喚坐騎這個法術就……被丟掉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