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滾滾向前，地精督查見到對方直駛向前，連忙指揮身下獸人閃躲。

    可惜，張迪沒給他這個躲閃的機會。口中法術念誦而出，單詞“sleep”脫口念出，法術能量籠罩在地精督查身邊數米，一時間眾人紛紛倒下，隻餘下幾個待在邊角的警察目瞪口呆。

    督查憑借著過人一等的意誌勉強抵抗住睡意，但他身下的獸人則不然，直挺挺的倒下，開始進入自己的夢鄉。

    “該死的！給我起來，起來！”督查的腿腳被獸人拽住死死不放，他使出渾身力氣想要掙脫，見對方隻是睡著，前方車輪滾滾，他一狠心，將火槍拔出，一槍打在獸人的手臂上。

    一聲槍響傳來，被疼痛驚醒的獸人手中一緊，勒住地精。

    “車要來了！該死，快放我下去！鬆手！”

    地精不斷捶打獸人的手指，揮舞著火槍警告道。

    可馬車完全不講道理。由魅影駒駕駛的馬車駛過，黑色虛影身軀從幾人身體穿過，身後車輪碾壓在獸人的身上，惹得馬車一陣顛簸。

    若是正常馬匹駕駛的馬車，在此情況下必然顛覆受驚，或是崴腳跌下；但魅影駒無視困難地形駕駛馬車，可順利通過獸人的身軀，闖越而過。

    車輪從獸人身上碾過，劇痛讓獸人極不舒服。即使他有能掀翻數百千克的巨力，嗎但馬車也並不輕，在此種姿勢下獸人根本無從使力。

    他受了內傷，但還可以接受。地精見到馬車駛過，連忙躲在獸人的懷裏，從車廂下的縫隙勉強躲過一劫。

    長得矮，或許還真有好處？

    馬車飛速疾馳駛過，督查吹響手中哨子，指著馬車道：“襲警！襲警！”

    尖銳的哨音劃破夜空，眾警察被同伴紛紛叫醒，看著在黑夜中消失的身影，一去不複還了。

    “追！追！”督查大叫，指揮眾人追擊。可兩條腿怎麽能夠跑過兩匹馬共八條腿呢？魅影駒全速行駛，根本無法追上。

    “可惡……！去請求支援，快點，你們這些可憐蟲。”

    完全不顧身下獸人的疼痛，他起身走過，問眾人道：“他們去了哪個方向？”

    瑟瑟發抖的警察，拍了拍身上髒兮兮的衣服，望向同樣肮髒的督查，不忍道：“他們去關口那邊了……大概？”

    “關口？！快通知稅務處，告訴他們，那幫人犯下殺人案，需要配合迅速緝拿歸案！”

    地精語氣焦急，言語間完全沒有在意自己掉落在地的灰撲撲的帽子。

    有阿諛奉承之輩，撿起地上的帽子，拍落灰塵遞給督查。“您帶上，您帶上！”

    “……還是你識相。”

    幾個警察等了好一會兒，在大路邊上攔住一個出租馬車，坐入其中，向關口行駛而去。

    ……

    一路上安道爾的警戒等級，可以說是階梯式上升。從髒亂差且毫無治安可言的貧民區，到有著人民自發維持秩序的平民區，再到高樓林立，有著警察盤查的富豪區，最後便是警察遍地，有督查專門值守的中心區。

    這些警察為有錢人服務，為產出金幣的奶牛們保駕護航。自然，安保最為嚴密的，並不是中心區。那裏隻是有著大量娛樂會所，稅收上講並不能同商品貿易相提並論。

    安道爾是貿易大城，是自由都市的最後一個實際控製城市，也是與法恩帝國的連接交接。當然，張迪等人並沒打算前往法恩帝國。他在那裏並不熟門熟路，而黑森林堡也並不在法恩帝國的境內。

    由安道爾城市出口向前四十公裏，在高處便可看到不斷蔓延覆蓋的黑森林。那是一片“有魔力”且“活著”的森林，就像是在不斷行走一樣，在人煙罕至的荒野上不斷行走。

    幾人最終的目的，便是要前去黑森林深處，遺落在世外的法術學院。

    在這之前，他們得通過重重守衛的關口，繳納出入境管理費，在嚴格的盤查中離開自由都市。

    “現在怎麽走？”凡爾手握韁繩指揮馬車前進，同時和車內人道。

    大家都在等張迪拿主意，除索菲亞外，其他幾人都是傭兵，自然什麽事情優先聽老板的。

    “我們現在還有變身術，沒人知道是我們做的。”張迪解釋道：“而且樓上的首尾已經被我處理幹淨，這時候，相信我。”

    一番鋪墊讓人摸不著頭腦，不過冬狼聽懂其中話語，接口道：“你要讓我們闖關麽？”

    關卡層層守衛，剛剛殺了不少人的他們自然不會願意送上門去，引頸待戮。

    “你確定……你的變形術能瞞過關卡守衛？”凡爾疑惑道。“而且我們是不是忘了一個人？”

    “缺一塊”還在賭場大門那邊呢。

    張迪自然不是將它忘記。“愛莫能助啊。”

    賣隊友這種事情，他雖然第一次做，但也是毫無心理負擔，絲毫不感覺任何愧疚或是羞恥。

    “就這樣也好，我們和他之間是陌生人。”凡爾心生感歎，自己從事傭兵生涯多年，賣過的隊友不計其數，坑隊友更是家常便飯。雖說大多數時候隊友並不會有事，開始也是讓他有些過意不去。

    本來他會以為張迪會生出些許憐憫之情，或顧忌隊友情誼保護對方。卻沒想到，他這個濃眉大眼的也是叛徒。

    “別說了，我們走吧。”女人心有不甘的出聲。索菲亞想到自己曾經的隊友，心中和他們說了聲道歉，不忍催促張迪。

    “嗬，人類。”冬狼打了個哈欠，接口道：“我的雇主大人，能幫我清理一下毛發上的血嗎？”

    “……我是你的雇主。”

    這二哈怎麽蹬鼻子上臉起來了？還當自己是雇主了？

    其實冬狼隻是在表達自己內心的不滿。狼群最為團結，他也最為重視友誼和朋友。法師的行為讓他感到羞恥。不過，這隻是人類之間的事情罷了，和他冬狼沒什麽關係。

    “有了錢，我一定得雇幾個專門照顧我的仆人，再養一批族眷，建好由四方的冰所構成的狹長甬道和逶迤城堡……”

    狼的語氣倦怠，看起來精神有些疲乏。

    黑夜中難以視物，不過有著路上路燈的照耀，以及周圍的燈紅酒綠，倒也是能看清一路的行蹤。

    在城市中，晚上出門的人或許很多，但拉貨出門的商隊卻很少。許多有著黑夜視覺的怪物，都會在夜晚出動，狩獵那些該死的人類。其中大多是哥布林、狗頭人等不入流之輩，偶爾也會有流亡的獸人部落進行劫掠。

    所以，敢在夜晚行商的人，或是異族商隊，或是別有目的，少有人類會在夜晚出門。

    在非自由都市的領域中，人們圍城而居，夜晚的城市根本不會開門。

    自由都市中，出行人也少，大多是冒險者。安道爾是個例外，商貿起家，為了利潤自然無所不用其極。

    路過諸多地方，正準備穿過中心區，一隊警察攔下馬車，幾人鎮定無比。一番盤問下，頂著數個穿著黃色馬甲的警察言語，應答毫無錯漏。

    他們隻是問了幾個問題，見張迪沒拉貨便放行了。

    車輛繼續前行，除凡爾外，幾人在馬車內張望著夜景，心中生出無限感歎。

    “或許命運已經做出來他的選擇。”冬狼說了句沒著頭腦的話，看向遠處樓宇中的間隙，那代表著“不夜城”賭場的高樓下飄起陣陣的火焰青煙。

    一聲轟響從遠處傳來，冬狼把頭擱放在馬車的窗沿上，兩個粗糙碩大的鼻孔吐著冷氣。

    ……

    俠盜從手中掏出把異形手弩，從中射出數張堅硬紙牌，劃傷幾人的手臂。

    一腳踢倒兩個試圖阻攔的人類守衛，他從陰暗的走道上離開，看了眼手邊的密碼門鎖，從懷中拿出聽診器、鐵絲，開始在手邊忙活起來。

    這道鎖分兩部分組成，需密碼和鑰匙同時開啟，才可將門打開，金庫的防備可謂是最高級別，足以說明地精對財產的重視程度。

    無論是工匠協會打造的精鋼鎖，還是這厚重的鋼鐵大門，亦或者全天二十四小時蹲守的兩個守衛，都讓那些小賊“閑人免進”。

    這種門鎖防備小賊可以，但阻止法師或專業小賊行竊，就未免顯得有些不夠用了。這其中原因在於，若是使用魔法進行安保，價格便會極為高昂。購買專業的秘法鎖並認證使用者，便需要花費近四百枚金幣的高價。

    順利打開大門，俠盜進入金庫之中，尋找寶石蹤跡。見到保險箱便將其拆開，一塊金黃色的寶石出現在其眼前。

    他按動眼旁的單邊眼鏡，特殊魔法“寶石鑒定術”使用，腦海中出現該寶石的生平、材質以及目前狀態。

    半晌，消化完寶石鑒定術所帶來的信息，深呼吸以驅散腦海中相關信息，俠盜歎了口氣。

    “雖然價值近千枚金幣，但，不是它……”

    將寶石放回原位，俠盜甩下一張卡片離開現場。

    下一個目標是“不夜城”賭場，不過那裏正在暴亂，還需要改頭換麵，換為警察身份才能繼續搜查。

    幾分鍾後，一個荷官和賭客們眼熟的常客，拿著酒瓶，蹣跚離開地精賭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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