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巴特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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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蘇州一晃就好幾天。文奎和辛力剛兩個人白天逛園林、街市,晚上就躲在家裏喝酒。日子過得無比逍遙。
張寶不知從哪裏買來一頭小牛犢,用來改善大夥的夥食。韓六走在門外,便聞到屋裏飄出來的牛肉香味。
牛肉燉粉皮,還放了大量的五香、辣子等。不要說吃,就算聞著香氣都讓人滿嘴生津。
“好家夥,有牛肉吃,也不叫我?”
文奎和辛力剛正在享受美味,回頭看向門外,韓六的後麵跟著張寶,無比謙卑地喊他“韓爺”。
“張寶,府上還有什麽好酒,都拿出來!”
這個朝代,可沒什麽“五糧液”、“茅台”、“軒尼詩”之類的高檔酒。張寶能找到的就是自釀的黃酒。
“幾位爺,天冷夜長,你們慢慢喝。要是不夠,我再去拿。”
文奎目測一下,那一壇酒少說也有三十斤。還不夠?開什麽玩笑?
文奎熱情地招呼道:“張寶,要是沒什麽事,你也坐下來喝幾碗?”
張寶一聽嚇得不輕,連忙喊道:“小人不敢!”
韓六一把將張寶拽了過來。一百多斤的人,韓六就像拎個花瓶似的輕鬆。
“你這人,怎麽給臉不要臉?文家主讓你喝酒,你就得喝!”
韓六的動作有些粗魯。文奎嗔怒道:“老六,以後對待下人一定要和氣。下人也是人,也是有尊嚴的。在黑水寨,我強調官兵一致,要是誰敢打罵下屬,我就處罰誰。”
韓六被訓得不好意思,隻好賠禮道歉:“張寶,不好意思。剛才我動作粗魯了一點。別介意,嘿嘿——”
張寶那份感動!
轉眼間,文奎由“少爺”變成了“家主”。這個身份,擺明了就是要比血鷹高半截。這些天的相處,張寶也看出來了,血鷹雖然掌管著黑鷹令牌,在文奎麵前也是畢恭畢敬,絲毫不敢造次。
文奎給張寶的印象是文質彬彬,待人和氣,骨子裏卻透著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
韓六喝了幾杯酒,才想起血鷹,問血鷹去哪了?辛力剛正想接話,被文奎接過了話頭:“我讓他出去辦點事。你就別管他了,來,喝酒!”
辛力剛不由暗歎,文奎真是越來越成熟了。和原來那個文家少爺相比,不知要老練多少倍。蘇州這個地方,畢竟是第一次來,人生路不熟,究竟有多深的水,要試了才知道。幹掉巴特爾的事情當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
下半夜。冷風嗚咽。
巴特爾家。
一排排高大挺拔的槐楊樹,把園林式豪宅裝扮得更加神秘。血鷹向同行而來的兄弟做了幾個手勢,那些人便靈巧地攀上圍牆,迅速到達指定位置。
那些殺手手裏的武器都是匕首和砍刀。而血鷹的手裏卻比別人多了一件武器:手槍!
這支勃朗寧手槍,是文奎帶來防身的武器。
臨行前,血鷹從文奎手裏接過手槍,激動得差點跪地感恩,被文奎一把攔住。
“一支手槍而已,留著防身。能用刀解決,就不要用子彈。這子彈可是比黃金還要貴。”
巴特爾是蘇州首富。究竟富到什麽程度,誰都不敢想象。血鷹踏進巴特爾住的房屋,這才有了深切的體會。整棟樓房上下兩層全都鋪上鬆軟的地毯,人踩在上麵無聲無息。
血鷹用刀拔開門栓,順利進入一樓,然後小心移動腳步,從板梯上到二樓。
“笑一個,快點,笑一個!”
房間裏傳來一個男人粗獷的吼叫聲。緊接著,傳來的卻是女孩嗚咽的哭聲。
“大人,我笑不出來!”
“你不笑,我明天就把你扔去喂狼狗!”
“大人,我不要——我不要像小玲那樣。求求你,別讓我喂狼狗,我還不想死!”
“笑!”
“……”
房間裏的燈很昏暗。血鷹從枯黃的油燈下,看見了一個穿著短褲的中年男子。在中年男子的麵前,半跪著一個衣衫不整的少女。那個少女大約是被逼著做不雅動作,而男人卻嫌棄她不會笑!
都說人在做,天在看。
可是,天在哪裏?
那個少女大約隻有十三四歲。她被強迫著服侍男人,還必須要帶著微笑。笑得不好看,啪啪,挨了兩記耳光。
吱咯——
門開了。血鷹進來了。他左手拿槍,右手拿刀,眼裏冒著殺人的凶光。
高大強壯的巴特爾,怎麽也想不到,這種時候還有人敢闖進他的家裏來。要知道,他的家裏可是養著一百多個家丁。那些家丁都去哪了?
“噓——”
血鷹向少女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信步走向巴特爾,攔住了他的去路。因為他正想去拿刀架上的蒙古刀。
巴特爾也是一個武士。一個騎馬征服天下的英雄。隻不過當今的形勢,天下已經在蒙古人手裏,征戰遠遠沒有賺錢和女人更有意思。
“別動,也別喊!”
血鷹輕聲威脅著,巴特爾的腳步果然僵在原地。
血鷹能夠感覺得到,他是一頭凶殘、狡詐的野狼,他在等待時機,試圖憑自己的高大孔武,製服眼前這個比自己矮了半截的男人。
巴特爾上下打量了一下血鷹,問道:“你是誰?為什麽要來我家?你想要黃金,還是其他什麽寶貝?要是能看中,你盡管拿!”
隻有傻瓜才會相信巴特爾的話。血鷹陰陰一笑:“我想要你的人頭!”
呼!
巴特爾先動了!
血鷹感覺到一陣陰風襲來,那黑乎乎的影子是巴特爾的腿。這家夥試圖踢掉血鷹手裏的匕首。
噗!
槍響了。帶著消音器的手槍,槍聲有些低沉。巴特爾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武器,更沒有品嚐過子彈的滋味。
一道火光劃破夜空,緊接著,巴特爾的胸前一陣火熱,鮮血如水注一般飛濺出來。他全身的力氣迅速流走……
撲通。
體重超過兩百斤的巴特爾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便沒有了動靜。那個少女驚嚇得想叫,被血鷹準確無誤地塞進了一塊破布。
“接下來會更血腥。你別看!”
少女驚恐地點點頭,表示她知道了,而且會配合。
血鷹握著無比鋒利的軍匕,麵色冰冷地走向巴特爾的屍體,割下他的頭顱,然後用一件衣服裹住頭顱。
就在血鷹轉身要走的時候,那女孩突然跪在地上,用手扯住血鷹的褲腳,用眼神哀求他,依依嗚嗚,那意思是想跟他一起走。(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