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奧升起的世界領域，忽然發生了變化。

    無數粒子世界形成了一對雙魚。

    一分為二。

    左邊是秩序之魚。

    秩序裏麵包容著近乎完美的合理，但又有一絲無以倫比的超常，作為魚目點綴。

    右邊則是可怕的混亂之魚，混亂裏麵大量包括荒謬，仿佛隨時要崩潰，隨時要消亡，但偏偏達到極限之後又生出一絲穩定，讓混亂之魚不至於完全失控。

    扭曲神將的黑色死亡衝擊波轟擊過來，衝進雙魚粒子世界後，仿如泥牛入海。

    連水泡也不起一個便悄然消失了。

    它既無法超越永恒黑洞。

    也無法掩蓋無盡極晝。

    扭曲神將震驚。

    他感覺到，自己的黑色死亡衝擊波的神性能量進入雙魚粒子世界後，分散成無數個小點，紛紛沒入各個粒子世界裏，有的歸於秩序世界以神性能量狀態化作超常粒子，有的進入混亂世界與荒謬融合，好像天生是混亂世界存在的養分似的，完全不具備一丁點攻擊力。

    “他的境界還在你之上，但仍然是凡人之軀！”金色巨像瞬間明白李奧的雙魚粒子世界是怎麽回事。

    這是與萬古虛空相互聯係的秩序法則。

    盡管僅是一絲。

    僅以雙魚粒子世界的形式存在。

    但也絕非是自己麾下一位神將可以撼動的。

    金色巨像直接給扭曲神將點明真相，比拚境界高下你不是對手，你可以用你的神軀碾壓他的凡人之軀啊！難道他區區一個凡人還能跟你拚拳不成？

    扭曲神將立即明悟過來，不再遠距離發出能量衝擊波攻擊，而是直接伸手，抓向李奧的身體。

    直到現在，扭曲神將才明白為什麽自家陛下要說抓活的。

    如果強行要殺死對方。

    那麽說不定會遭受到對方牽動的秩序法則的反撲。

    這是個能巧妙借用秩序之力的神奇凡人，可能還是萬古虛空裏的命運之子，殺死他絕對不是最好的主意。

    但是有時候要擊敗一位對手，並非隻有殺戮，俘虜其實是更好的方式。特別是麵對一個境界超越神將無限接近神明但肉體仍然是凡人生命的對手，其實最好的方式，是一伸手將他抓起來，再進行千百年的囚禁，這樣既達到了目的，又不會牽動他身上的命運之力……

    “喝！”

    李奧的頭頂。

    忽然有個千米巨人轟然而立。

    它渾身燃燒著永恒不滅的複仇火焰，不屈的意誌直衝鬥牛，頂天立地的舉臂擋住扭曲神將的巨靈之掌。

    扭曲神將感覺手掌一陣陣的刺痛，即使是自家陛下以神力凝聚的扭曲之軀，也敵不住那種怨氣衝天的複仇之炎的焚燒。

    因為扭曲神將發現，那種複仇火焰絕不是焚燒那般簡單。

    而是億萬個複仇之魂。

    它們正張大嘴巴。

    等著自己的手掌送上去噬咬。

    那是一種萬古虛空裏秩序法則裏存在的公平報償，即使神性也無法阻止它們的索取。

    特別是自己以前曾經殺死過的敵人，它們似乎在那些複仇烈焰裏複蘇了，或許是一種錯覺，或許真是被這種公平法則喚醒過來，向自己張開了血盆大口……

    “你又不是神明，怎麽可能擁有如此之多可以聯動法則的東西？”扭曲神將忍不住開口吐槽李奧。

    “讓開吧，你不是我的對手，我的目標也不是你！”李奧本來就沒有將扭曲神將視為對手。

    “大膽！”扭曲神將怒極。

    你竟敢當著我的麵向我守護的神明挑戰？

    除非我死了，並且神魂俱滅，否則你這個凡人休想得逞！

    扭曲神將感到恥辱。

    內心刺痛。

    自己無法阻止一個凡人褻瀆自家陛下，真的太失敗了，既然如此，那麽我又何惜此身？

    扭曲神將伸手，將自己金燦燦的心髒掏出來，又往上輕輕吹了一口氣，注入自己全部的意誌和神性，讓那顆金色心髒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金色神人。

    金色神人大約三寸高，模樣有點像人類，但肩膀上長著三個腦袋和六條手臂。

    它一出。

    雙目便流下了神血之淚。

    同時轉身，遙遙向金色巨像告別。

    金色巨像微歎，似乎不願意看見它作出如此選擇，但最終沒有阻止。

    心髒破開的扭曲神將張開雙臂，像擁抱親密朋友那般，牢牢地擁住渾身燃燒著不滅火焰的複仇之魂。

    複仇烈焰在扭曲神將的身體熊熊地燃燒起來，然後扭曲神將的表情非但沒有痛苦，反倒形成一種解脫，甚至在眼睛內還生出一絲得意。

    我現在連自己的命也不要了。

    看你還怎麽阻止我！

    扭曲神將的行動不僅是放棄了自己複蘇過來的身體和生命，還有那個心髒幻化的金色神人，亦化作一道金光飛射向李奧的心髒。這道金光是一種無以倫比的神力獻祭，隻有最忠誠的神將或者神使，才能向自家陛下作出如此奉獻。

    這種獻祭隻要開始便注定了結果。

    那就是與李奧的心髒俱碎。

    在那之前。

    它不會消亡。

    也不會受到攻擊或者防禦而停滯前進。

    “凡人，隻要你是凡人，那麽注定不可能戰勝我！”扭曲神將在騰騰的複仇烈焰中大吼，“褻瀆吾主，我恨不能與你同歸於盡，即使不能，也取你一心，以泄我心頭之恨！”

    “我很敬佩你的忠誠……但這種獻祭對我來說，並非無解。”李奧伸指一點。

    有個小小的時間漩渦在麵前出現。

    金色神人幻化的金光無論怎麽飛行也逃不過時間的束縛。

    它落在時間漩渦後，尤如缸中之魚，甕中之鱉，無論怎麽掙紮，也無法逃出時間漩渦的範圍。

    時間漩渦在旋轉了數圈之後。

    忽然發生逆轉。

    原來萬物不可阻擋不可滅絕的獻祭金光很自然地發生了還原，重新恢複成一個金色神人，它眼睛裏流淌下來的神血之淚，也重新倒退回去，一點一滴，統統回歸。金色神人想再度獻祭，重新化作金光，然後一種神妙的時間之力讓它的努力徒勞無功。

    不僅是獻祭金光重新還原成金色神人。

    即使是渾身燃燒複仇之炎的扭曲神將也可以重新還原。

    在李奧的一個響指之後，它渾身的火焰消失，已經洞穿的心髒重新不可抗禦地與金色神人結合，金色神人重新化作蹦跳亂跳的金色心髒，牢牢地生長在扭曲神將的胸膛。

    等傷口消失。

    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似的。

    扭曲神將徹底驚呆了，我連命都不要了，你竟然能把我的獻祭重新還原回來？

    你……

    你到底是何等境界的存在？

    不對，你絕對不是一個凡人那麽簡單，天上地下，絕對沒有一個凡人會像你這樣的存在！

    別說扭曲神將，連金色巨像也有點驚訝李奧對於時間的操縱，不僅能牽動生命法則、公正法則，還能牽動秩序之力和時間之力，你這個凡人難不成是萬古虛空在當今的寵兒不成？

    “你相當的出色，遠遠超出了我對凡人的理解和定義，但我想告訴你，我畢竟是一位神明，你想阻止一位神明根本不可能，因為你還不知道神明到底是何等強大的生命存在。”金色巨像說完，祂身體一陣扭動，大半個身體鑽了出來。

    除了雙臂得到解放之外，腰部以下也擠了出來。

    隻剩下雙膝以下。

    還牢牢地束縛在遠古封印裏頭。

    到了這個時候，隻要金色巨像願意，祂隨時可以切斷雙膝，以傷損神軀的代價，重獲自由……

    “我知道你是在拖時間，你甚至在借用我的正義之手，更快地獲得解脫。”李奧點點頭，表示自己並不意外。

    “既然如此，你為什麽還要配合？難道你不知道，自一開始，我就想到了一個計劃，那就是用你代替我，永久地封印在這裏麵嗎？”金色巨像帶點不解地反問。

    “因為你不是唯一，你是一個雙子神，你站在光明之下，另一個你站在陰影之中。如果你沒有演戲成分，我想說你已經讓另一個你洗去了太多的記憶，你已經忘了真正的你是誰，隻記得另一個你願意讓你知道的東西。不要著急否定，你自己好好思考一下，你還有多少東西屬於你自己？”李奧此言一出，金色巨像神色劇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