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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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伯,你在幹什麽?”
看著汪興仁縮起身子,蹲在假山上麵
“是小興仁啊,你怎麽坐在這?”
“福伯,你說怎麽能讓七七高興呢?”
福伯端著茶點,笑嗬嗬地說
“小興仁,說說你是怎麽惹少夫人的生氣”
汪興仁一會兒看了看天,一個會兒看看看看地,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上紅成一片,
“不能說,不能說”汪興仁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
福伯依舊笑嗬嗬地看著他
“小興仁啊,聽說青山上的溫泉……”
“可是我們每年都不是要上山的嗎?”
“是啊,我們每年都要去,如今,少爺成婚了,也該跟少夫人一起去培養培養感情”
“是跟七七嗎,可是,可是我昨天跟她吵架了,她會不會不理我啊”
“不會的,你這樣直接跟她說,她會很高興的”
汪興仁低頭托腮在認真思考這個方法的可行性。
看著汪興仁認真思考的樣子,福伯心中惆悵無限蔓延
是啊,如今小興仁現在已經長大了,都已經成婚了,時間過得真快啊!
“謝謝,”
汪興仁手舞足蹈地福伯道謝,臨走時還不忘拿走福伯手中的糕點,向書房跑去
哈哈,這個小興仁。
福伯無奈地看著汪興仁小孩似的行徑。
好吧,現在看來,小興仁現在隻是長大了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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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看看我嘛”
“興仁,我還有事,讓我先忙完,可以嗎?”
“不嘛,你看完這些賬本,天就黑了”汪興仁搶走陳夕正在看的賬本,放在背後,陳夕看著汪興仁依舊和自己嬉戲玩弄,心中不免泛起一絲苦澀
“那我可不可以帶青茗去?”
“青茗?”
“是啊,青茗是我最近認識的朋友,這幾天我跟她見識了很多很多”
聽著汪興仁張牙舞爪地講述這幾天的事情,雖然也有人轉述了這些事情,但再次聽這些,隻能感到驚心動魄以及事後的擔憂,如果那時自己在身邊,定不會讓他陷入危險。
“七七,能不能帶青茗一起去啊?”
看著他期待的眼神,陳夕實在不忍心拒絕,但是她清楚地知道他口中的朋友遲早會離開,隻是他人生一個過客,或許又是一個縹緲的神仙姐姐,又想知道自己在他的心中究竟什麽地位,是不是隻是小時候的玩伴?糾結而又複雜的心緒縈繞在心中。
“能不能帶青茗一起去啊?”
“青茗,青茗,興仁,你要知道每年一次去青山,是家人一起去的,你要知道這意義,是家人,知道嗎?”
“七七,不能嗎?”
看著陳夕不容置疑地表情,汪興仁低眸著看地,不再言語。
看著他受傷似的表情,陳夕心中不忍,正準備說話開導
“七七,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汪興仁輕聲喃喃道
陳夕聽到這話,心中的委屈陡然上升。
“興仁,你知道嗎,這幾天,你都是早出晚歸,隻知道出去閑逛,一點也不家裏的事情放在心上,你現在是當家的人,不能像以前那樣無所事事了,知道嗎?你知道嗎?我很累,很累,我快支撐不住了,真的,真的。”
汪興仁怔怔看著陳夕嘴巴一張一合的說著話,像是指責他,汪興仁不明白自己心目中的‘七七’兒時的玩伴也會像巷子口的王大嬸那樣站在大街上對著叫罵。
“七七,你變了,你再也沒有時間陪我玩了,你再也不是我的朋友了。”
“朋友?我們隻是朋友嗎?我們拜過堂,向高堂行過禮,我難道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嗎?”
一句句的指責,讓汪興仁無可辯解,
不對,不對,七七是我的朋友,她是,她是的,七七在生氣,故意這樣說的,一定是這樣的。汪興仁腦鈍嘴笨,不知如何如何反駁,雙手捂著腦袋,痛苦地跑了出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周圍的景致飛快地後退,知道自己再也跑不動了,喘著氣停在湖邊。
我錯了,真的是我的錯嗎?可是我究竟哪兒錯了呢?
汪興仁懊惱著抓著自己的頭發。
“你是誰啊?”
汪興仁餘光瞟見不遠處有人在望著湖麵,不由自主地走到了他的身邊。
“我是誰?哈哈,小鬼,你不認識我嗎?”
他坐在輪椅上,明眼人都知道他很虛弱,他裹著大氅,手上捂著湯婆子,全身隻露出一雙眼睛,那是淡褐色的眼眸。
“你在看什麽?”
“沒在看什麽,隻是整天被關一個地方,想透透氣罷了”
“不讓你出去的那個人,一定很愛護你,擔心你出去會受傷吧。”
愛護?那麽七七反對我出去玩,是擔心我嗎?可是以前我和七七都會出去玩,從沒有見到她那麽生氣過?不懂,不懂。
“哈哈,你真可愛,你是怎麽得出這個結論的,你還是和以前那麽可愛”
那位坐在輪椅的男子,裹著大氅,伸出經絡可見的右手,點了點汪興仁的鼻子。
忽聽一陣暗風,謝玨眼珠一轉,右手握拳抵住唇邊,清咳幾聲,蒼白的臉頰浮現一團紅暈,單薄的身形要被大風吹到似得,汪興仁連忙上前,形成人形牆幫他擋住風勢,關心道:“這兒風大,你該回家了”
“你先走,我稍作休息再走”汪興仁本想跟他一起離開,但謝玨執意不離開,汪興仁無奈隻能自己先離開,還是提醒他
“你還是早點離開,回家吧”
“回家?我早已沒有了家”
謝玨看著越走越遠的的人,嘴角微翹道:“他還是原來的模樣”
待到人影成了一個點時,謝玨旁邊出現了一位黑衣女子,淡漠地看向遠方
“你又在打什麽注意?”
謝玨噙著笑看著麵前的女子
“小葉子,你怎麽把我想的那麽壞?”
黑衣女子看見謝玨蓋著的大氅掉落在地,連忙上前幫他拉上去“小葉子,你再這麽裹著我,我快透不過氣了”
黑衣女子依舊置若罔聞,但手中的動作還是輕了些許
謝玨癟癟嘴。
“小葉子,你還是這麽口硬心軟”
“該回去”
黑衣女子依舊不發一言地推著謝玨回到景陽城中。
“小葉子,夏天走了。”
一聲歎息聲隨風消逝。
夜明星稀,花叢裏盤桓著點點螢火,汪興仁心情急切地想跑到她的麵前,質問她,突然停住了腳步。
看到廊下抱膝的女子,一手抱著膝蓋,一手遮著眼睛,幽靜中,涼風中,看到她的指縫間,緩慢持續地滲出眼淚來。眼淚不停地從指縫間流出,她雙肩顫動,因壓抑感情,喉嚨間發出嗚咽聲。
他看她靜靜地哭著,看她肩膀抖得越來越厲害,然而咬唇,硬是沒有哭出聲音。
汪興仁靠在廊柱上,痛苦揪著衣服,為什麽看著她這麽傷心,我會這麽心痛,好痛啊,好痛。
這一夜,她無聲地哭著,他揪心地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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