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九章 雪玉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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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定一身為離天宮第一護法,實力普遍被認定為強大王級高手,這才幾招而已,居然被唐風月打敗了?

    “大護法。”

    離天宮眾位高手張口直呼,語氣凝滯。

    來之前,他們可是認為此次的行動乃是手到擒來,最壞的結果,不外是動手打服唐風月罷了。

    結果現在,誰能告訴他們,這怎麽一回事?

    最不能相信的,當屬賀定一本人。

    “小雜種,我要殺了你。”

    賀定一強行從地上爬起來,但立即身軀搖晃,別說發招了,連站立都成問題。

    加持了至無極大法的魔斷八方,威力徹底達到了強大王級高手的級別,等若是賀定一自己打了自己兩拳,這種殺傷豈是好受的?

    也幸好他的護體真氣夠強,否則在剛才的連環兩擊中,身體都要碎掉不可。

    “賀護法,你的實力也不過如此。若還想動手,在下就要開殺戒了。”

    唐風月冷冷地說道。

    他的目光是如此冰涼而淡漠,以至於心誌堅毅的賀定一,都忍不住心裏發涼,好像被野獸盯住一樣。

    這場戰鬥,賀定一之所以失敗,其實全是由他大意造成的。

    唐風月如今的極限戰力,也就是強大王級高手級別,而且隻能維持三次呼吸。若是賀定一從一開始就拿出全力,唐風月雖然不會死,但至少也會很狼狽。

    又哪裏會像現在這樣?

    賀定一色厲內荏地吼道:“小子,我離天宮乃是天下第一勢力,你不給宮主麵子,從今往後有你受的。”

    唐風月不想聽他廢話,道:“再多說一句,你就不用走了。”

    賀定一臉龐抽搐,還真不敢多說什麽,喝了聲走,在幾位離天宮高手的扶持下,灰溜溜地離開了。

    遠處城內的高手都看見了這一幕,難以壓抑心中的震驚。

    這個唐風月到底還是不是人,擊殺王級高手張元德就夠厲害了,現在連賀定一都不是他對手,真的是……

    如果他們知道,唐風月此前還打敗了趙鴻三人的聯手,並收服了趙鴻和無命刀叟,不知道會露出怎樣的表情。

    “唐風月,你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西門玉音和葉全真飛掠而來,葉全真以不知該說什麽的表情說道。

    “唐哥哥永遠是最厲害的。”

    西門玉音一臉崇拜。

    唐風月笑著搖頭。

    他離最厲害還差了十萬八千裏,至少對付賀定一,實力隻占了六成,剩下四成則是對方的大意。

    當然,經此一戰,唐風月對自己更有信心了。

    他才二十二歲而已,相信隻要一直保持如今的狀態,早晚有一天,他一定能夠攀登至無人能夠企及的高度!

    至於說今日得罪了離天宮,唐風月沒有多想。因為多想也無用。他不可能跟著賀定一去離天宮,更不可能交出清魔天功。

    所以得罪是必然的事。大不了到時候水來土掩,兵來將擋罷了。

    唐風月擊敗賀定一的事情,最終還是傳到了江湖中。

    由於這一戰的結果太過不可思議,加上觀者甚少,以至於大部分人都保持著懷疑的態度。加上離天宮也不可能自曝其短,所以一段時間過去後,反而成了一段謎案。

    北雪國,一片青山綠水之中,激起滔天之陣。

    此陣籠罩百裏,陣光閃爍,道道絲芒在光罩上明滅不定,如水波流轉,抵禦著四麵八方一波又一波的強大攻擊。

    大陣外,站著一片黑壓壓的黑衣人。

    黑衣人共分成了三個陣營,左右兩個陣營以數千人為一體,正在輪換著攻擊大陣。

    而中間陣營,則凜然而立。

    為首者一身漆黑輥金袍,麵龐剛硬冷酷,眉心帶血,雙眸充溢著無窮邪惡,正是最近在江湖中聲名鵲起的破滅教教主,懷破滅。

    “教主,雪族的大周天八卦陣確實奇妙,不過此陣耗費的靈氣也十分巨大。兩天下來,此地的靈氣明顯減少。依屬下看,至多兩天,破滅絕情陣便可將之攻破。”

    懷破滅身邊,一位陰狠中年人笑道。

    “四天?嗬嗬,四天我可以殺多少人,攻破多少勢力?這個雪族,還真是讓我不省心啊。”

    懷破滅冷酷一笑,令陰狠中年人都心髒一抽。

    這次陰狠中年人從山莊裏出來,輔佐這位年輕人。本以為很好糊弄,沒想到對方卻是一頭世間最惡毒的豺狼,單論心性之凶狠,陰狠中年人甚至覺得,無人能出其右。

    僅僅數個月時間,在懷破滅的帶領下,破滅教在北雪國南征北伐,攻陷了不知多少個武林勢力,毀滅了不知多少個武林世家。

    那些一開始就投降的還好說,那些抵抗了一陣的勢力,幾乎沒有一個躲過被滅門的下場。

    而每次殺人,懷破滅眼中都會露出那種興奮至極的光芒,就仿佛,這是他人生中唯一的樂趣。

    大陣在破滅教高手的攻擊下,震動不已。而此刻的雪族內部,一群雪族高層正在爭論不休。

    “族長,敵人都主動打上門來了,我們雪族不該宰退卻,應該予以重擊。”

    一位雪族長老說道。

    “不行!祖先有命,除非是天命之人解開詛咒,帶領我們出世,否則我雪族絕不能離開這片地方,更不能與任何人為敵。”

    立刻有人反對,是好久不見的瓊長老。

    “所謂事急從權,難道我們要看著破滅教攻進來嗎?更何況,祖先的遺命流傳了那麽多年,限製了我雪族多少位英勇兒郎!依老夫看,與其默默無聞地待在這旮旯裏,落寞一生,還不如傾巢而出,博他個輝煌一時!”

    那位主戰的長老臉色通紅,大聲喝道。

    瓊長老繼續堅持祖命不可違。

    雙方各有簇擁,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一時間,這群雪族長老爭得麵紅耳赤,不可開交。

    “夠了!”

    坐在主位上的年輕人沉聲一喝,雪族長老們立刻住口。

    年輕人一身白衣,不過不是唐風月那種月白色,而是雪一般的白。他的眉毛也是白色的,如同兩柄倒插的雪劍。

    白眉之下,是一雙如深黑海洋裏的寶石般閃閃發亮的眼睛,射到哪裏,哪裏的空氣都好似凝固。

    這位年輕人,正是雪族當代族長,雪玉璽。

    此刻,雪玉璽英俊而威嚴的臉上,盡是一片肅穆,道:“瓊長老,上次你說的那位天命之人,如今何在?”

    此話一出,眾人都將目光投向了瓊長老,哪怕是主戰一方的白長老等人,都露出期待之色。

    瓊長老無奈道:“聽消息稱,他在黎天國。”

    雪族之人,講究機緣的不可強求性。

    因此哪怕瓊長老確定了唐風月就是天命之人,也隻是在大周國時口頭相逼,並沒有真的動手逼唐風月來雪族。

    起初,隨著天命之人的消息傳開,雪族眾人是無比興奮與亢然的。因為他們在此地困了太多年,早就想要大舉出山了。

    每個人都相信,隻要他們走出江湖,雪族的力量必將讓天下人顫栗!

    可是一年又一年,足足五六年過去,天命之人依舊未來。如今,雪族內部充斥著一種強烈的聲音,認為天命之人並沒有將他們雪族當一回事。

    這種沮喪,為雪族很多人帶來了無助與迷惘。

    甚至於白長老等人的主戰情緒,又何嚐不是一種極度失望之下的自我放逐。

    “哼,什麽天命之人,根本靠不住!”

    果然,聽見瓊長老的話後,白長老臉色一變,大聲怒道。

    瓊長老想說什麽,但偏偏反駁不出話來。

    這些年,他暗中多次派人送信給唐風月,希望他能來雪族一趟,但都毫無音訊。在他心裏,說不難過是假的。

    雪玉璽將瓊長老的表情看在眼裏,道:“祖命不可違。”

    瓊長老心下一鬆,然而雪玉璽話鋒一轉,又道:“但我雪族也不是任人欺辱的。相信留下遺命的雪族祖先,也不想看到我們因為遺命而束手束腳,失了本來血性!”

    瓊長老大感不妙,那位主戰的白長老則露出笑顏。

    “族長,你的意思是?”

    一位長老試探問道。

    雪玉璽站了起來,雄偉如山的身體無比挺直,道:“傳令下去,一旦大周天八卦陣被破,心中尚有熱血的雪族男兒們,都可隨雪玉璽執刀殺敵,若祖命降下懲罰,都由我雪玉璽一人承擔。”

    “族長!”

    眾長老大呼。

    “我意已決,不必相勸。我雪玉璽無能,不能帶領諸位走出祖地,但至少,我要守護雪族這片唯一的淨土。”

    話語落下,人已大步轉身離開。

    眾長老對視一眼,心中都生出一種莫名的悲戚。

    族長是何等奇才,又是何等驕傲,卻因為祖命的桎梏,隻能等著敵人攻上門來,被迫反抗……

    一片姹紫嫣紅,圍滿籬笆的花圃內,一位翠衣麗人正在小心地澆花。她背對青山,麵朝春色,一次蹲身,便道盡了婀娜典雅的風采。

    良久,她澆完了所有的花,滿足地擦幹額前的香汗。

    “哥。”

    忽然看見不遠處的雪玉璽,雪玉香訝異地叫了一聲。等閑時候,哥要麽看書,要麽練武,可沒空來這裏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