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晴，你個小丫頭片子也太過分了吧。”見主要人物都走得七七八八，秦數首先發難，之前老爺子在，他是一句話都插不上，也不敢插話，這會兒老爺子走了，他憋了一肚子委屈，自然先拿方雪晴開刀。

    “秦數，與你有什麽關係？”該出手的時候不出手，這會兒來做這個馬後炮，方雪晴總算明白了老爺子的良苦用心，完全是因為秦數爛泥扶不上牆。

    “我姓秦，秦氏就跟我有關係，你這麽做，秦家在你手上遲早要被毀了。”秦數說的義憤填膺，仿佛和剛才那個慫的不敢說話的人是兩個人，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有秦氏有多深的感情。

    和沒腦子的說話，就是累，方雪晴無奈的扶額，今天晚上發生了太多，她實在不想再繼續吵下去。

    “秦總，好久不見。”在這個節骨眼上，居然還有人敢出來和秦數搭話，簡直就是找死。

    “原來是向總，真是好久不見，今兒一直讓您見笑了，都沒來得及跟你打招呼。”上一刻還是一副醜惡的嘴臉，這會子卻是一下子換了一種麵目，讓在場的人看的一愣一愣的，這速度堪比變臉。

    秦數就算再草包，也不敢不給客人麵子，他數落方雪晴的時候，周邊的人也都和他離得很遠，這也是大家心口不宣的事情。

    秦家的明爭暗鬥，還是秦家人自己解決吧。

    “向天有個案子，想和你單獨聊聊，不知秦總意向如何？”向南是很少與人主動說話的，以前秦數和他打過交道，他隻略微的點了點頭，現如今，居然主動的跟他打起了招呼，這讓他十分意外。

    另外，向南似乎說的是，有個案子要找他談談，這是多大的殊榮，且不論這案子大小，周圍的人向他投來豔羨的目光就讓他有些飄飄然了。

    “向總，這裏太過嘈雜，不如去前麵談。”商業機密這種事，自然不能泄露，即使方雪晴做了秦氏的董事長有如何，秦氏這麽多年都是他掌管的，權利大半都在他手上，他這會兒不屑的和她囉嗦，還是商場上的事重要。

    “走吧。”向南還是話很少的樣子，麵色上讓人看不出情緒，秦數也不在意，連忙擁著向南，朝前麵的主樓走去。

    “等等，向……南。”方雪晴不知該怎麽稱呼他，隻得停頓了一下，但還是直呼其名。

    向南停步，但並沒有說話，而是背對著她，靜等她的下文。

    “你的衣服。”這會兒向南要走，方雪晴的身上還穿著他的衣服，她便急著想還給他。

    “不用了。”聲音挺冷漠的，和之前那個在花廳門口和她自來熟的人簡直判若兩人，方雪晴沒有說話，隻是抿緊了嘴唇，看著他挺直的背脊離去。

    秦數一走，整個宴會廳的尷尬這才緩解了過來，秦六不知何時已經送完了老爺子，又回到了方雪晴身邊。

    周遭的s市商人們，這才上前道賀，盡管他們還有些看不清秦家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對他們來說，隻是換了個倚仗的人，且不論這人手段如何，起碼此刻，他們誰都得罪不起。

    “方董，以後還請多多關照。”有人拿著高腳杯，已經湊上前去，熟稔的打起了招呼。

    “小小姐，這是梁記的梁董，他家是麵料工廠，專做高檔麵料，我們秦家一直都有合作。”方雪晴對這些麵孔，都太過陌生，秦六就跟在他後麵，一一的向她介紹。

    要說識人，包括秦數都沒有秦六認得多，秦六跟隨秦老爺子多年。自然是見多識廣。

    “梁董你好。”方雪晴一邊朝梁董打招呼，一邊努力的將對方的麵孔印入腦海，進s市商圈第一步，便是要識人，她從小到大，還沒這麽認真去記過任何一個人。

    “方董，以後多多關照。”方雪晴這邊剛打完招呼，便又有幾個人過來打招呼，並沒有多說什麽，大多隻是混個臉熟。

    “小小姐，這是計星塑業的蔡董”

    “這是譚記五金的譚總”

    “這兩位都是我們秦家在西城工程指定物料商。”秦六前麵介紹的聲音說的挺高，到了最後一句就明顯低了下來，顯然是怕這兩位聽見不高興。

    計星塑業和譚記是整個s市通吃的，並不像之前的梁記一般，隻做西城的生意，底氣，自然比起其他人足了一些。

    “蔡董，譚總，也請你們多多關照。”方雪晴一邊回應著，一邊和對方碰杯，對她來說，現在三五成群過來最好，這樣可以少喝幾杯，這次秦家幾乎請了整個s市的商圈，今晚肯定是統統要打招個照麵的，饒是她酒量不錯，這一杯杯的香檳灌下去，也是受不了的。

    “哪裏的話，以後還請方董多多關照。”這明顯就是客套話了，西城一直老麵貌，想要有什麽大的工程，基本是不可能的，相較於秦家，東城開發區一直在擴建，所以他們對靳家更加吹捧。

    “方董，老金想在西城萬家求個店麵。”這兩位打過招呼，便相伴走了，後麵也要人不甘示弱的擠了上來。

    這儼然是個小家子氣的，一見秦氏換了董事長，就想著過來巴結了。

    “老金，今日隻是小小姐的晚宴。”見到這人，就連秦六都皺起了眉頭，西城的萬家是秦家的店麵，所有的商鋪都是秦家的收益來源，老金在s市認識他的人並不少，但很少願意和他做生意。

    他是典型的敗家子，是s市外來戶，老家是平原的，靠礦產發家，在平原也是首屈一指的人物。

    到了老金這一代，他不想窩在那地方，便攜巨款來s市打拚，但骨子裏的風氣不好，常常是真假摻半，所以在s市的風評很不好，做商場的，更是拒絕金家入駐的。

    “是是是，是老金想的不周到，咱們改日再談。”老金雖是個混的，但是有些懼怕秦六，本想賣張老臉，卻不想招惹了這尊大神，他趕緊逃之夭夭。

    方雪晴還沒來得及回他，這人就跑了，真是奇怪的很。

    “小小姐不必理會，秦家家大業大，像老金這種上不了台麵的，以後你會遇到更多。”秦六說這話的時候，方雪晴仿佛能看到他臉上的輕蔑，這是方雪晴第一次在秦六的臉上，看見除了嚴謹之外的第二個表情。

    “我知道了。”秦六的意思，無非是與不同的人要劃清界限，其實對於秦家這般，以方家的家世，也是看不起的，但商人骨子裏自帶一股傲氣，讓方雪晴有些不適感，除了說一句知道，她也不能說些什麽。

    就這樣來回寒暄了半個小時，秦六在一旁提點著，方雪晴已經將來的賓客記得七七八八了。

    講真的，是很累的，一個晚上下來，她感覺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

    有些人已經退場，還有些是外來公司的代表，並沒有資格代表公司過來打招呼，所以差不多的時候，秦六便讓侍者不再跟在方雪晴後頭。

    滿滿一托盤的香檳，大多都進了方雪晴的肚子，她這會兒感覺，身上有些癢癢的，大概是刺激傷口了。

    這真的是，不作死就不會死。

    一邊在心底暗罵自己，一邊朝周圍的人點頭、微笑。

    “雪晴小姐，差不多了，您明天要去秦氏報道了，該休息了。”秦六出聲提醒道。

    方雪晴見周遭還有許多人望眼欲穿，又覺得有些不好，秦六已經用架勢，勸退了眾人，方雪晴隻得離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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