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集團的董事長，在上任的第二天，就華麗麗的翹班了。

    此時的方雪晴已經離開了s市，身處於H市的一家麵料批發市場。

    嗯……為了避免與最基層的市場格格不入，她今天一改往日的風格，換上了一身破洞牛仔套裝，將頭發紮起一個偏高的馬尾，頗有幾分青春的味道。

    但在這個麵料市場裏，卻沒有商戶多看她一眼，隻當她服裝專業的新生，想到這裏來撿點便宜。

    很可惜，她們這做的都是批發，最少也是一匹一匹的買，一般這些學生不需要這麽多麵料。

    開始詢價的時候，偶爾還有人會報價，但到最後，都做不成生意，久而久之，就不願搭理了。

    已是9月中旬，是秋裝上新的時候，方雪晴來尋找的，卻是冬裝材料。

    她在飛機上的時候，就已經仔細研究過秦家和靳家專賣店的產品，當然，她作為一個外行人當然是不夠專業的，隻是這兩家的產品，給她一種說不出的相似的感覺，就像是雙胞胎一樣，雖然款式略有不同，但從配色以及麵料的使用，幾乎沒有差別。

    在這種情況下，她唯一想到的可能性，就是泄稿。

    秦氏的設計部，都秦老爺子一手創辦的，裏麵的設計師也都是一層一層爬上來的，最讓方雪晴印象深刻的就是設計總監，樓一一，她可是最早一批出外留學的服裝設計尖子生，已經有了十年左右的工作經驗。

    但不排除，最後的決定權，在設計部張部長那邊，所以，她的懷疑對象在設計部長和設計總監之間，隻有這兩人之中會第一時間得到終稿。

    後麵的打樣，製作，靳氏反而會快秦氏一步，這也是秦氏門店一直無人問津的原因。

    她接過了服裝的攤子，第一步想做的，就是打破這些設計師的固有思維。

    首先，設計師的靈感是基於麵料上的，秦氏的這些設計師，基本都坐於格子間內，麵料也都是下麵工廠送上來的，先拋開與靳氏相似來說，每年的顏色、款式也都沒什麽新意。

    這更容易造成貨品滯銷，在別家推出新品的時候，秦氏還是新瓶換舊酒，消費者當然不願意買帳。

    方雪晴的目光，在各色的麵料中遊移，難得的，並沒有來打擾她，按照她平時在京都的衣品，很多料子，她都看不上眼。

    秦氏旗下的服裝品牌——“琴色”，主打的中端消費者，用的是最普通的料子，賣的卻是不菲的價格。

    這也是她聽聞後，最不讚同的一點，秦六當時對她說的是，賣的是設計，她更是想笑。

    近年來，服裝市場也是創新不斷，大多服飾都是滌料，降低成本的同時，也賣給了消費者一堆化纖製品。

    如果“琴色”不是頂著秦氏的名頭，恐怕光顧的人會更少，外行人不知道，買過的人才知道，化纖產品在舒適感和耐損度都低於純品。

    當然，基本所有的麵料都有化纖產品，隻不過這個化纖程度比，就是服裝廠家守口如瓶的秘密。

    呢料和毛料都是方雪晴尋找的重點對象，但讓她失望的是，雖然這裏店家眾多，但大多產品都是一樣的，並且款式老舊，在他們看來，戲稱為經典款。

    黑、藏青、卡其的純色麵料，以及千鳥格和格紋款式麵料，在每家都很充足。

    不同的價位，伸手去摸，你還能感覺到麵料上的差異，有些偏僵硬，有些質地柔軟，應該是含毛量的不同。

    毛料方麵更是稀缺，盡管現在大部分都是人造毛，但成本比起一般的麵料也是貴的多的，比起無毛料的衣物，多一條毛領的呢子大衣或者羽絨服，都能貴上好幾百。

    並不是100%純毛料，一般都是兔毛纖維與人造毛的混合，在這個市場上，這種料子，幾乎是絕跡的。

    “老板，你這是兔毛的料子嗎？”挑了一家看上去還比較大的門店，方雪晴手上拿起一塊人造皮料，是仿老虎紋，看上去很是逼真。

    “沒……”在門口看著的，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顴骨偏高，很是瘦削，看麵孔就不像是H市的本地人，她剛張口說了個字，便被人打斷了。

    “沒錯，小姑娘，你算是找對了，我這裏有這些碎料子的。”是個中年男人，操著一口H市口音的普通話，聽上去有些怪怪的，方雪晴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朝他望去。

    女人欲言又止的話，終究還是憋了回去，不吭聲的又在整理起店前的料子，男人的手上還拿著手機，這會兒又朝那頭說了兩句，便掛了，殷勤的朝方雪晴打起了招呼。

    我這店裏，雖然不像3區那邊主賣毛料，但品種可比那邊齊全多了，絲料、棉料品種不少，也進些毛料，主要是老客戶搭毛領賣的。

    “店裏有現貨嗎？”說起來頭頭是道，但老板眼中有些閃躲，還是被方雪晴捕捉到了。

    “沒到季，隻有幾塊樣品，在店裏，不過你們學生買去做衣服，是綽綽有餘的。”老板說的一臉篤定，方雪晴沒想到，她這身打扮，竟然會讓人誤認為是學生。

    她並沒有辯駁，而是跟著老板走進了擁擠的店鋪，看著他從店鋪最角落的一堆箱子裏，翻出了一個紙盒，獻寶似的推到她麵前。

    小店雖然很幹淨，但麵前的這個紙箱上滿是灰塵，感覺放置的時間完全超過了一年。

    老板不以為意，甚至連用一塊抹布擦擦都沒有，就直接打開了紙箱。

    “咳咳”灰塵在空間中翻湧，些許隨著氣流嗆到了方雪晴的口鼻，她有些難受的咳嗽了起來，然後用手捂住了口鼻。

    “喏，都是些好料子，喜歡呐，我就便宜點賣給你。”老板也沒太在意方雪晴的反應，而是拿起最上麵的一塊摸了摸，遞到了方雪晴的麵前。

    有一句話叫做“店大欺客”，方雪晴是完全感覺到了。

    麵前的這塊料子，雖是上等的皮料不錯，但因為時間太久的原因，原本的白色，已經變為米黃色，這讓誰看，誰都知道隻是塊下腳料。

    本以為，選了一家比較大的店鋪，會有不錯的東西，店主竟拿出了這種東西給她挑選。

    她伸手去翻了翻下麵，幾乎都是這種成色，甚至因為放置的問題，都能聞到不好的味道，她看著麵前這個一臉諂笑的人，恨不得一拳頭揮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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