鞏縣，沒到成縣。

    鞏縣在汝陰郡與隆慮郡交界。

    最近災民、比較亂。

    所以兩輛牛車進縣城，受到嚴格檢查。

    不過乙渠手續辦的全，怎麽查都沒問題，再送上二兩銀子。

    衛兵看靳澄湛長得美都沒想到別的。

    乙渠問：“哪裏有醫館？”

    衛兵看靳澄湛和杜妕、病的不輕，給指個方向：“三裏街馮大夫最好。”

    乙渠千恩萬謝，衛兵也是好人。

    牛車拐三裏街，一人撞過來，後邊兩人要打死他。

    前邊、後生、抱著頭猶喊：“張全一定是冤案，我定查個水落石出！”

    後邊兩人、對牛車凶一眼，呸一聲走了。

    乙元芕、靳澄湛都看得出，這走了回頭挑夜黑風高再打死。

    後生十七八歲長得還成、腦子不好使。

    路上有人與乙渠說：“他成天胡說八道你們少理。”

    後生不服、嚷：“哪是我胡說！前天說張全烝於父妾，昨晚說他愧而自盡。張全中了舉人，有嬌妻幼子，這麽不管不顧？太不合情理！這是要死無對證！”

    乙元芕問：“還有呢？”

    後生兩手一攤：“妾也死了。更奇的是走水，妾被燒的麵目全非。”

    路上有人罵：“這種醜事，死了不是更好。”

    後生懟：“若是冤案呢？有人設計了張全，可比烝於父妾更簡單。別以為死無對證，就算化成灰我也能查明真相！”

    乙元芕說：“就你一人知道真相？”

    後生果然腦子不好使。

    乙元芕又說：“就你一人聰明？”

    後生腦子轉，嘴也轉。

    乙元芕說的快：“人家想知道的就是真相。”

    後生不服。

    乙元芕說：“你死了就沒人查了。”

    後生不怕死！他隻追求真相！

    他的一雙眼睛、好像能看透世上一切。很獨特，就為真相而生。

    乙元芕最後一句：“沒想過如何能揭露真相還能主持公道？真相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後生有點暈。

    他並不是真傻。但每次揭穿真相，總有人不信、不喜歡。

    太正常了。事實不是每個人喜歡的，有時候越事實越傷人。

    後生不明白：“張橋不想替兒子伸冤？現在他名聲也不好聽啊。還有張全的妻子。”

    乙元芕說：“那就有更深的理由、真相。”

    後生興致勃勃。

    乙元芕說：“下一個死的是你。”

    醫館到了。馮大夫看見後生就皺眉。

    靳澄湛笑。這小子能活這麽大沒被打死，福澤深厚。

    乙元芕與馮大夫說：“他活不了幾日了，就當可憐他。”

    馮大夫皺眉：“你們也趕緊走吧。”

    靳澄湛溫聲細語：“看完我們就走。”

    馮大夫看他臉，妖精。再看杜妕、乙渠，乙古哲手裏還拿一卷書。

    農民的兒子已經有了書卷氣，還有幾分福氣。

    後生蹲門口，像要跟著乙元芕。

    乙元芕才能解決他困擾。他可以追求一輩子的真相。

    真相雖然鮮血淋漓，卻是世上唯一真實。

    隻有真實的，才是忠誠。

    馮大夫開了方子，將靳澄湛趕出來，絕對是惹事的妖精。

    靳澄湛覺得大夫還是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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