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該中元節。

    宮裏，延英殿，皇帝沒了太皇太後，沒了皇後，女兒也沒了。

    經常夢見六兒，有點恍惚，不至於糊塗。

    據說有未了的心願，才會頻頻托夢。

    六兒的心願是什麽？六兒不該離開他，所以……

    內官延齡稟：“昭陽殿閻淑妃請陛下，說有要事。”

    皇帝皺眉，雖然他現在基本能麵不改色，還是皺眉了。

    延齡心想，閻淑妃這麽急，還不是為六皇子，值嗎？

    或許有什麽事，逼的他們不得不急，他越急，旁人都能看出端倪。

    皇帝開口：“去看看。”

    延齡心想，用去看看、就是看什麽把戲？替閻淑妃點一根蠟。

    皇帝不坐步輦，很隨意的向桂宮走。

    長秋宮失其主，永壽宮失其主，偌大的後宮顯得冷清，人就是不停看著一個個離開，包括皇子開府、公主下嫁。

    原本六兒陪著，現在六兒……

    桂宮門口擺挺大、接駕，可惜沒有了六兒。

    皇帝看著閻淑妃。

    延齡心想，急成這樣，還是以為、她與別人不同？

    閻淑妃三十六歲，美的像十六，二八、剛進宮最美時，別人確實做不出。

    皇帝看著她，一句話不說。

    閻淑妃就隻能跪著。

    延齡在一邊，罰站不要緊，有罰跪的呢。昭陽殿人多，跪的美。

    仁明殿、史賢妃不能當不知，過一陣才出來。

    史賢妃跪下：“不知陛下駕到……”

    皇帝說：“淑妃請朕來，你年紀大了，孫兒都幾個了，起來。”

    史賢妃謝恩。

    哪個不明白？哪裏是說史賢妃老，分明是說閻淑妃。

    史賢妃今年五十一，有兩兒一女，有孫兒孫女，要差就是長秋宮主位。再往東那是東宮。

    閻淑妃有什麽？以前有個女兒，現在、有個六皇子？

    六皇子該打個大大的問號。

    史賢妃想了想：“陛下要不要吃點什麽？妾這就去準備。”

    皇帝一想：“六兒愛吃的玲瓏包，你蒸一籠。”

    史賢妃去了，這兒沒她事了。

    一會兒皇帝大抵去仁明殿，她還要做別的準備。

    閻淑妃跪著，從未有過的難堪：“陛下嚶……”

    哭？皇帝問：“請朕來何事？準備何時說？”

    閻淑妃抬頭，在這兒說？

    皇帝抬著頭，這兒難道說不成？

    閻淑妃嚶嚶：“六兒、妾想六兒……”

    特別安靜，天靜靜的黑了。

    閻淑妃想六兒什麽呢？

    閻淑妃膝行想與皇帝一塊懷念他們唯一的女兒。

    皇帝等她一撲時，後退一步。

    閻淑妃撲挺猛，因此磕了個響頭。

    閻淑妃心裏恨，卻不得不抬頭。

    皇帝何其敏銳？恨他？當著他麵敢恨的真不多。

    閻淑妃一副梨花帶雨：“妾想六兒，一個人在地下，害怕……”

    皇帝說：“你要下去陪她？你做母親的理應如此。朕定將你們合葬。”

    閻淑妃懵嗶。

    延齡心想，陛下是怎麽過來的？雖然背後太皇太後支持，前麵全靠他自己。

    隆慮楊氏五百年望族，打成沒牙的老虎，難道沒死人？

    閻淑妃隻得說：“妾想著，六兒要不要配陰婚？”

    皇帝問：“誰給你出的主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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