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 變本加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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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茗硯怕自己搜得不仔細,因此叫了一起跟回來的幾個護衛去搜。

    顧誠玉隨手拿起小包袱中的一個小冊子,裏頭應該記錄了邢掌櫃自己的賬簿。

    翻開第一頁,顧誠玉仔細看著這前頭的明細。

    等慢慢看了下去,他發現邢掌櫃每次從賬上貪的銀子都會在這裏做記錄,肯定是為了和公賬上對起來。

    顧誠玉嗤笑一聲,這可真夠蠢的,竟然沒有銷毀小冊子,這是打量他不會來靖原府嗎?

    顧誠玉翻閱冊子的時候,丁賬房和邢掌櫃都不敢出聲,甚至邢掌櫃連疼得哼哼出聲都不敢。

    他現在算是想明白了,東家要他的命那都是小菜一碟。一個下人死了也就死了,官府又不可能追究。

    再說他家東家聽說來頭不小,從剛才隨從喊東家大人來看,東家肯定是朝堂官員。

    官府說不定巴結還來不及,哪可能去找東家的麻煩?更何況處置他這樣的下人,官府也不可能知道。

    他如今真是悔不當初,也是被豬油蒙了心,這銀子哪是這麽好拿的?

    顧誠玉將手上的冊子摔在邢洋的麵前,將邢洋嚇了一跳,連忙就要求饒。這次是真的求饒了,他再不敢耍花樣。

    “東家饒命,小人再也不敢了,還請東家再給小人一次機會......”

    “你的銀子可都在這裏了?這可與你的賬簿對不上,還有一千多兩銀子去了哪裏?你辭退許賬房餘管事知不知道?”

    顧誠玉打斷了邢洋的求饒,對著邢洋問道。

    其實對邢洋貪了這麽點銀子他根本不放在心上,可他卻十分急切地想知道餘癱子到底知不知道此事。

    餘癱子自他五歲起就跟著他做事,之前的攤子都是餘癱子幫他鋪起來的。他隻是出了銀子,動動嘴皮子而已。

    這麽多年下來,說兩人之間沒有情分肯定不可能。他之前也是對餘癱子有幾分信任的,不然也不會將毒藥的事告訴他。

    這幾年餘癱子忙裏忙外,對他的吩咐都是盡心盡力,他不願意去想餘癱子背叛他的後果。

    銀子其實他並不在乎,他有銀子,很多,多到花不完。

    給餘癱子的月錢早就漲了的,每年年節的紅封他給的都十分豐厚。

    餘癱子的努力他看在眼裏,自然不會虧待餘癱子。

    可是他給多少那是他自己願意,餘癱子伸手從公賬中拿,就算隻有一兩,那也是壞了規矩。

    顧誠玉打定主意,不管餘癱子跟了他多少年,兩人之間有多少情分在。若是餘癱子真的伸了手,那他絕不會留情。

    可若隻是失職,他倒是能理解。畢竟酒樓多了,餘癱子最近的精力都放在其他州府剛開張的酒樓上,顧及不到靖原府他也是能原諒的。

    更何況邢洋朝賬本伸手的時間並不太長,應該是半個月左右。

    顧誠玉想了想,餘癱子的權柄還是太大了些。

    再說一個人也沒有三頭六臂,要想都兼顧,那肯定是分身乏術。他得找人分割餘癱子的權柄,這樣他才能高枕無憂。

    邢洋見顧誠玉問話,這才抖著唇回道:“銀子都在這裏了,那差的一千多兩銀子全都給那楊氏的弟弟花用了。他常常沒銀子,就和小人討。小人也是被逼急了,這才朝賬上伸了手。”

    顧誠玉眯了眯眼,仔細觀察著邢洋的神色,見對方好似真的沒說謊,心裏又有了盤算。

    “這事兒小人哪敢和餘管事說?”

    邢洋也沒想那麽多,此刻他的腦子一抽一抽地疼。東家問什麽,他就回什麽,根本沒法子思考。

    “餘管事上次回靖原府是什麽時候?你可在場?”顧誠玉轉身看向了丁賬房,雖然邢洋沒有說謊的必要,因為他已經自身難保。

    可顧誠玉還是放心不下,因為還有可能餘癱子已經察覺到了此事,但他裝作沒看見,還沒來得及伸手。

    扯過邢洋記錄的那一本賬簿翻了翻,顧誠玉發現照邢洋的賬簿來看,才半個多月他就貪了至少二千兩銀子。

    前頭十來天隻敢在入賬上做一番手腳,這兩日又將手伸到了支出上。

    邢洋的速度不可謂不快,才剛做了手腳,他就在平賬。隻是可能還沒到月底,這賬本麵上雖然平了,但還有些粗糙,經不起推敲。

    顧誠玉計算能力驚人,隻要仔細翻閱計算,他就知道問題出現在哪裏。

    胃口都是越養越大,這才幾日,後頭動的手腳就比之前多多了。嚐到了甜頭自然不會收手,隻會變本加厲。

    這才半個多月,就從中獲利二千多兩,這樣巨大的利益,讓邢洋越陷越深。

    不過,邢洋肯定不敢太多分。畢竟之後的盈利比之前少太多,就會引起他的懷疑了。

    “回東家,餘管事上次來時隻待了兩日,後來就急匆匆地走了,走了約莫有十七八天了吧?那時小人和許賬房都在的,和之前一樣。隻是從餘管事走了沒兩日,邢掌櫃才將徐管事攆走。”

    丁賬房心中暗暗心驚,他在心裏猜測東家的用意。

    這是由此懷疑上餘管事了?之前聽說餘管事跟了東家不少年頭了,替東家在外行走的都是餘管事。

    也就這幾年才添了東家的侄兒顧萬千,不過也不管酒樓的事。

    顧誠玉點了點頭,卻在心裏計較起來。

    下來巡視酒樓都是不定期的,邢洋不可能知道餘癱子什麽時候到靖原府。

    餘癱子從靖原府走後,邢洋就將手伸向了酒樓的帳,這到底是巧合,還是這根本就是餘癱子的授意?

    不過也有可能邢洋見餘癱子走了,料想不會再來,這才放心地做起了假賬。

    看來必須得盡快安排好糾察的人員,下到各個州府去核查賬簿。

    之前的賬簿送到他手上的時候,他已經仔細核對過,每年的進賬沒有大的出入,有些小的起伏也純屬正常。

    就算中間有中飽私囊的現象,也不可能像邢洋這裏這麽過分。

    水至清則無魚,從中獲得一些小利,顧誠玉也不是不能容忍。但邢洋確實過分了,才半個多月就拿了二千多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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