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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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風大作,雨珠越來越密,身體越來越冷。明月擦了把眼淚,不行,得找個地方先避避雨。哼,我命由我不由天,老天對她再殘忍又怎樣?倒黴透頂又怎樣?她不是還好好地活著?豁出去了,以後沒準還能混出個人樣來,不是有說天降價大任於是人也,必先——咦,居然摸到一床被子,繼續往裏麵摸了摸,被子外麵是濕的,裏麵卻是熱熱的,下麵還蜷縮著一個生物——

    二丫!

    明月目露凶光,這果然是二丫這死丫頭能幹出來的事,害她以為自己穿越了哩。她一個翻身,撲到二丫身上,歡快地叫道:“二丫,二丫,你個又懶又饞的臭家夥,真想一個拳頭把你揍成個豬頭算了。” 因為二丫總喊她三丫,不叫名字的,所以明月非輕易絕不喊她二姐。

    她這一撲,把一個指頭放在嘴裏啃著的二丫嚇得忙驚起而坐,做抱著碗的姿勢,防備地叫道:“雞腿,誰要搶我的燒雞……”

    明月抹了把被雨水沾濕的臉,撲哧笑了,“就你丫饞。”哎,打擾了她的美夢吧。現在時局混亂、民生凋敝,哪有什麽好吃的。剛開始的時候菜裏還能見到一滴油,現在簡直成了和尚了。

    “大半夜發什麽癲……”這大風刮的二丫還沒醒呢,明月想這丫的反射弧也特長了吧。隻見二丫拉了下被子,突然大叫道:“哎,被子怎麽濕了……三丫,你尿尿了嗎?”狂風撲麵而來,二丫打了個寒噤,天上閃過一道閃電,又響起一聲炸雷,“娘咧,這是怎麽了?”

    明月頭頂黑線,望天,滿心沮喪,二姐,茅屋為秋風所破歌你知道嗎?不,她這是在賣蠢。“二姐,起來啦,咱們家房頂上三重茅被風給卷走了呢,再不起來,你也會被卷走的。”說著飛快地從床上跳下來,搶了二丫身上的薄被子就往正房那邊衝。

    二丫哼哼了兩句,不過下床的速度可一點也不比明月慢,她胡亂趿著鞋子,撒開丫子往堂屋跑,邊跑邊喊:“娘,大姐,大哥,咱們房子的頂蓋蓋被風吹走了,你們快來看啊……”

    看你妹啊看,明月忍不住腹誹。

    一朝懷胎,瓜熟蒂落。趙氏……趙氏正在生孩子呢!被二丫這麽一叫,鬧騰的很的肚子都沒感覺到多疼了,忙要爬起來。

    聽到裏麵穩婆勸趙氏的聲音,明月暗罵二丫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娘。你別急啊,我和二姐都好好兒的呢,耳房的瓦片被風吹走了就吹走了唄。你也別聽外麵哢嚓哢嚓的樹木倒地的聲音可怕,咱家屋前屋後大點的樹都被阿姆叫五叔給砍了哩,砸不到咱家的,你就安安心心躺著給我們生個小弟弟吧。”

    穩婆是同村一位五十多歲的老太太,姓馬。小兒子被抓去當兵去了,小兒媳婦二月間被糟蹋,她一氣之下自殺了,留下一個小兒子,四月間,馬大娘的小孫子狗蛋兒差點就餓死了,趙氏省了口糧救了她孫子一命,現在馬大娘對董家是感謝得很。現在聽明月這麽一說,缺了門牙的馬氏立刻附聲道:“是啊四海娘子,你現在最重要的是生個白白胖胖的小子出來。那邊瓦片被揭走,八成是因為在風口。這邊沒事的。”本來那邊是有幾棵樹擋風的,董家那老婆子也不是個東西,叫她小兒子把樹給砍回去當柴燒了。馬氏暗自喃喃:“今晚這風也是奇怪了,平日我們這邊沒刮過這種風啊。”看向趙氏的肚子,暗想不會是這個肚子裏要生出個什麽人物來吧?

    突然一陣痛感襲來,趙氏忙不迭呼氣,吸氣。

    大郎二郎大丫這幾個年長一點的正圍著灶膛燒水,二郎剛才還在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說外麵的聲音真夠瘮人的,隨著二丫的叫聲一起,幾人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計,往堂屋跑來。二郎走在最前頭,忙問:“二妹怎麽了?怎麽了?”

    二丫忙把剛才的經過一說,兄妹幾個就頂風冒雨迅速跑進房間搶收即將遭殃的東西。東西並不多,很快就收拾完畢,最後明月抱著一個罐子進來。

    大郎和二郎合力關了門,阻止狂風暴虐的腳步,二郎點燃油燈,大丫拿著濕了的被子不知該怎麽辦。

    二丫和明月兩個四隻眼睛瞪大了看著桌子上破破爛爛的罐子。

    二丫笑的合不攏嘴,“明月,你竟然還有這麽多銅錢錢,打哪兒來的?我怎麽不知道?我想吃糖,你買糖給我吃吧。”好懷念糖的味道啊!自從爹一走,她已經很久很久沒吃過糖了,要知道她以前過的還挺富足的呀,平常點的東西都是能吃到的。她還想吃燒雞吃豬肉吃糕點,剛才好不容易拿到一隻燒雞,還沒來得及吃一口啊,嗷嗚,那燒雞就被三丫扒拉飛啦。

    哦!燒雞!她的燒雞!

    二丫捶胸頓足。

    “好啊。”明月爽快地答應。

    大郎看著破壇子,好奇地問明月:“三妹,你這些錢是打哪兒來的?”

    “你猜呀?”

    二丫嘟起嘴巴,不高興地說:“爹爹最疼你了,是爹爹給你的嗎?”

    哼,這家夥典型的亂吃飛醋,總是爹爹長爹爹短,就擔心爹對她最好。明月拋著銅板,“當然不是啦。那是從一個你想不到的地方弄來的。”

    聞言大郎臉色一變,想起昨日阿姆得破口大罵,不就是因為丟了銅板?“三妹,你是不是從阿姆那兒弄來的?要是的話,你就神不知鬼不覺的還回去。”就阿姆那性格,要是她知道是明月幹的,打不死明月也要罵死明月。

    明月哼了聲:“什麽偷來的?我這是從老鼠洞裏麵摳出來的,大哥,你把我當什麽人了?我告訴你,我明月雖然人小,但絕對不會做偷雞摸狗的事。”她哥也太能想了,就她阿姆那個活扒皮,有沒有錢還不知道呢,切,還能丟錢。

    二丫聽到耗子洞裏找出了銅板,那不小的兩眼兒就瞪的更大更圓了,興致勃勃躍躍欲試地說道:“哪個老鼠洞?我也去找找啊。”

    二郎今年十四歲,又是讀書人,甩了一個雖然我讀書少但你別騙我的眼神。

    大郎和大丫也一副我可不聽你忽悠的樣子。

    明月崩潰。

    心裏很難過,明明她是正直的人,這會兒竟然沒人相信她說的話。

    震驚,難道以前的明月是個撒謊精?

    明月沮喪極了,咬咬唇,極不高興地道:“你們不信是吧,不信到時候可以問問娘啊,這些銅錢是娘親看著我、從、耗、子、洞、裏、麵、摳、出、來、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無聊地去掏耗子洞,大概是真的無聊吧。“我聽娘說我們三姐妹住的房間以前是爹的師傅住的,大老爺們的掉幾個銅板在地上被老鼠叼走或者直接藏在老鼠洞那也是有可能的嘛。”在養傷的時候明月是跟著趙氏睡的,後來她好了,被二丫一通飛醋,給吃的隻好和大姐二丫一塊兒睡去了。

    “三妹,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大郎思索了一下可能性,再想想妹妹真不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是幹那偷雞摸狗的事的人,迅速道歉。“不過我在這裏也給大家提個醒,以後就算家裏再怎麽窮,也不能去做偷盜的事,知道嗎?”

    眾人忙不迭地點頭。

    明月的目光落在腳邊門檻上,聽著外麵開始淅淅瀝瀝的雨聲,“大哥,這雨這麽大,過會兒就漫過門檻了,怎麽辦啊?”

    聽著越來越大的風聲和雨勢,大郎也擔心房子成池塘,咬咬牙,對二郎說:“二弟,一旦水深了咱們就過去舀水,把水舀出去,就不會進入這邊了。”

    趁著雨量並不是很大,幾人都去了廚房,燒水的燒水,烤衣服的烤衣服,給產房端水的端水。

    好在雨隻下了大半個時辰,風也停止了,水也沒有四處漫溢,除了明月她們睡覺的耳房積了不少的水,正房這邊還是幹幹的。

    明月望水興歎:“希望明天能出大太陽。”地曬幹了才能蓋茅草啊,明天要還下雨的話那就完蛋了。

    二丫對茅草屋充滿了新奇,“蓋茅草?是到山裏去割還是去別人家問稻草?我看華伯娘家有稻草,我們可以用柴換。”

    “……”

    隨著幾聲悶哼,趙氏果然又給他們生了個弟弟,聽到產房裏的哭聲,幾兄妹鬆了口氣當下又忙開了。

    端著盆子進去的時候,看到隻有一個孩子,明月鬆了口氣,她娘也不知道什麽體質,專生雙胞胎,二哥和大姐是雙胞胎,她和二丫也是,這要是再生一對雙胞胎,他們就八個孩子了,家裏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

    明月喊了聲啊娘,將盆子放好,大郎把熱水倒進去,穩婆給孩子洗了澡後就用繈褓包起來,笑眯眯地說:“來,讓哥哥姐姐看看我們俊俏的小郎君。”

    小郎白白淨淨的,當真俊俏。明月看了,愛不釋手。

    二丫湊過腦袋,甜甜地說:“明月,小郎好白好漂亮啊。”

    馬氏接口,“你們爹娘生的好,我記得明珠生下來那會兒,也是極漂亮的。”說著看向安靜溫婉最像趙氏的大丫,一眨眼,這丫頭都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了,再過不了幾年,也該成親了。

    二丫提著油燈、二郎端著一碗甘草進來,趙氏接過繈褓,給小兒子喂起甘草。

    很快,大郎就端著熱騰騰的雞蛋酒來了,分別給了趙氏和穩婆。趙氏對穩婆說:“馬大娘,你看著天氣,雖然我們兩家隔的不遠,但也回不去了,勞煩馬大娘今晚和我一起睡了。”又囑咐幾兄妹,“既然左耳房壞了,你們就自己先找把席子睡一晚,明天再看情況。大郎,現在娘生了弟弟,不能照顧你們,你要照顧弟弟妹妹知道嗎?”

    “娘你放心吧,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二郎忙說。

    躺床上的時候,二丫又嘰嘰喳喳地要明月給她買吃的,明月望著房頂,以手枕頭,“二姐,等天放晴了,我們就去山裏轉轉。前段時間我就拿得起爹給我打的那把弓了,這半個月來也練習了,嘿嘿,箭法還頗準,運氣好的話或許能夠捉到野兔野雞呢。”

    “好啊好啊。”二丫眼前一亮,眼裏發出瑩瑩綠光。

    作者有話要說:  三丫摸了摸被窩,咦……是二丫尿床了嗎?

    二丫:……三丫你個鬼,又冤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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