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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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大叔,這八月柞可香可甜了。”明月笑道,但這人怎麽那麽討厭,看著人的樣子好惡心,明月心裏打起了鼓,今天船公大叔才剛跟她說起拍花子的事,這就碰上了?不說,這人打量她那眼神,還真有可能,不免就多了幾個心眼。
但也隻是猜疑而已,可不敢由此就失了這位客人,畢竟沒必要跟錢過不去。“我今天賣了好些,都賣的六文錢一個,現在剩下的這四個,我隻要五文錢一個,大叔,你要嗎?”
那刀疤臉觀察了四周,見雖人來人往,但並沒人時刻關注著這小丫頭,便想著小女孩兒,最是好騙了。於是說:“你背簍裏還有什麽小姑娘?我全買了,你給我送船上去。”
明月想,這人這麽爽快,貨都不看一下,有這麽做生意的?再想想這人看她那眼神,要真是拐子,自己這一上船,豈不是狼入虎口?
“好咧,還有蘑菇,八文錢一斤,我這就給您送去。”說著就要登船,她一腳才上去,轉身一笑,又跳了下來,細細打量刀疤臉的臉色,隻見刀疤臉眼神一眯,臉上的肌肉也變得緊繃了,右臉上的刀疤更顯得猙獰。明月喊了聲大叔。
見明月看著他,刀疤臉旋即又變成一張笑臉兒:“小姑娘,你是不是不放心大叔我不給錢呀?來,我先給你錢,這裏是一角銀子,買你這點東西綽綽有餘了。”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邊說邊掏出一角銀子來,他做這一行多年,再精明的小女孩也難過這一關。隻要你送上去,哼,別說這一角銀子,你人都是我的了。
明月小孩似的高興地接過,她從不和銀子過不去。“大叔你真豪氣,果然是做大生意的人。”
“別多說了,給我送去,我還要去買別的。”刀疤漢子催促道。這事越快解決越好,可不想逗留太久,等這丫頭一上船,他們就走,找了這麽一個貨色,這一趟可沒白跑,再加上船上那幾個小女孩,這一趟可要賺不少哩。
“大叔別急,我會立刻給您送進去的,不過我是還有一事相問,大叔,你還要狼皮嗎?我有一張完好的硝製好了的狼皮哩。”
刀疤漢子不想節外生枝,直說不要了,隻希望她快點送進去,明月卻招手喊來了她不遠處的哥哥們。
原來剛才有人詢問大郎二郎狼皮的價格,他們倆和人家說話去了。
明月想,幸好現在是人多,那刀疤漢子也不敢抓了她就往船上去,也幸好自己多了個心眼沒去船上,不然哥哥們一個轉身,妹妹都要沒了。明月雖然藝高,但膽不是很大,再怎麽著自己還是個七歲不到八歲女孩子的身體,人家船上人一多,自己完全無法招架。
大郎忙走了過來,朝人道了聲好,明月拿出那張狼皮,抖了抖,“大叔,你看,這狼皮行吧?沒有一點瑕疵哩。我們隻要五百文。”
“這都好說,好說。”刀疤男哈哈一笑,仔細打量著大郎,心裏一驚,又一喜。“小兄弟與我一個故人極其相似,不知董四海是你們什麽親戚?”
“那是我爹。”大郎老實作答。
刀疤男哈哈一笑,大手往大郎身上重重一拍,一副親熱至極的樣子:“原來是故人之子啊,那這個小姑娘是你親妹妹了,都是機靈人,好啊,好啊。我是你大力叔,你爹這一去軍營,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一起去叔的船上嘮嗑嘮嗑。你爹啊,是我劉大力這輩子最敬佩的人物了……”心裏卻咬牙切齒,我可算找到了報複的機會了。
明月卻想,他們爹當年寶慶府一戰,名氣算是打出來了,誰都可以冒充他們爹的朋友。且這人是她懷疑的頭號拐子對象,越是這樣的人,假裝自己是他自己的熟人,他更容易得手。
明月朝二郎搖搖頭,這人要是人販子,正好把他們三人一鍋端了。
“大力叔,我娘正在等著我們回去哩,我們就不去和您敘話了。”想想人家給她的那一角銀子,送他一隻背簍又何妨?想著甜甜一笑,“大力叔,既然您是我爹的朋友,那麽我把這個背簍放在您的船上,就不送進去啦!”
那怎麽能行呢?刀疤臉臉色一沉:“小姑娘,你是不是看不起你大力叔呀?連船裏都不進去坐坐,當年我和你爹經常在船裏把酒言歡哩。”這三人一走,他的目的可就達不到了,本來還想把小丫頭賣個好點的地兒,可誰叫他們是董四海的兒女,那就別想好了,這小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女孩長的好,就賣窯子裏,這兩個男孩子,長的都不差,雖然現在黑黑的,但不時就可以養的唇紅齒白,有錢人家最喜歡養這樣的小倌兒。
這董四海和他仇深似海。當年若不是他董四海,他臉上怎麽可能留下這麽大的傷疤,差點還命喪黃泉。當年他沒死,這筆帳他算是記下了。
這筆陳年老賬要追溯到十幾年前,那一年,董四海初出茅廬,在資江河盡頭,洞庭湖上,他們一夥人拐了十幾個女孩子,他們正準備把那幾個姿色好點的賣進那窯子裏去,誰知道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董四海不僅攪黃了他的生意,要不是殺人犯法,他還差點殺了他,臉上這刀疤就是明證。
“我們怎麽可能看不起你大力叔呢,我爹常和我們說起大力叔是好人哩,大力叔還不時給我們幾兄妹買過東西,那個大力叔就是您吧?”二郎板著他的小臉兒一板一眼的撒謊道。說的仿佛煞有其事,明月都被他說的一愣一愣的,以為真有這麽一個人。
刀疤臉忙說是哩是哩。
是你個大頭鬼,二郎暗忖,沒有的事兒你也敢承認,看來真不是什麽好東西了。從剛才接收到了妹妹的眼色,知眼前此人不是善類,自己這一試探,果然就試出名堂來了。
“小兄弟小姑娘沒吃東西吧,走,叔請你們吃麵。我們船上做麵的師傅,手藝可是一絕。別急著回去,大力叔有船,到時候大力叔送你們回去。”
隻怕這一上船,您就讓我們三兄妹有去無回了,到時候我們哪兒哭去?明月警惕地想。
“大力叔的船可不是用來送我們的,您是幹大事兒的人。”明月可不聽他的鬼話,他越是這樣急切,他就越有問題。眼睛一瞥,隻見船公叔叔又載著一船人來了,她大聲喊道:“叔叔叔叔,我們在這兒呢!”
那船公大叔一聽到喊聲,把繩子一係,跑了過來,問:“明月丫頭,怎麽啦?”見明月手裏拿著一塊狼皮,立馬就笑臉對那刀疤臉說,“大爺,這狼皮硝製的非常好,隻要五百個大錢。不貴,你們帶到外麵去,少說也要賣二兩銀子哩。”
刀疤臉此時特別暴躁,他覺得自己被個小女孩給耍了,果然是那董四海的女兒,心眼子特別多。“這狼皮我要了,五百文是吧,給我送進去。我立馬和你們結賬。”說著又掏出了半兩銀子。
明月央了船公大叔和他們一塊兒去船上,船公大叔一口應承下來。暗想不會就因為今天自己提醒,這大膽的丫頭就警惕了起來吧。
刀疤臉見此情形,走在後頭的他瞳孔微縮,神色猙獰。這丫頭隻怕是猜到了什麽?可是她才一個幾歲的小女孩,如何猜到的?他就表現在了臉上?那他這些年豈不是白混了?
明月他們一進船內,就聽到有漢子在說:“聽聞張獻忠的軍隊又在攻打益陽府,益陽府和我們寶慶府隔的這麽近,隻怕很快又要打過來了。上次我們寶慶府損失慘重,被他們殺的殺搶的搶奸的奸燒的燒,還有些長的漂亮的小妹兒,被他們帶走送給上級了……”
明月一聽,暗想,這可不得了啦,又要打到他們這裏來了嗎?
刀疤臉一進船艙,就和一四十左右的絡腮胡打了個眼色,並囑咐小夥計:“去下幾碗麵來,我這幾個小友沒吃朝食,多下點知道嗎?”又和其他人介紹三兄妹,“這是四海兄的兩個兒子和女兒。”又指著船公,“這位大兄弟是位艄公,過會兒他們三兄妹搭他們的船回去的。”
絡腮胡子打量著這三兄妹,眼裏露出精光,道:“想不到多年不見,四海兄的孩兒們都這麽大了,這位是大郎二郎吧,可有興趣和大叔們一塊兒出灘?保證你從此後吃香的喝辣的,比你們爹還有出息。”對他們爹,絡腮胡和刀疤臉可謂恨之入骨,當年一船好幾十人,算是全部栽在他手上了,三十多個兄弟,現在就剩他和刀疤臉兩人活的活的好好的,其他人,全部在牢裏死掉了。
三兄妹自是仰慕爹的豪情,大郎的確也想出去闖蕩一番,但屋裏一大家子人,那是他的責任,當下連連推辭。
既然已有所懷疑,且已到了船上,明月自然是想去打探一番,沒準兒船上有好些受害的小女孩兒哩。如果她沒猜錯,他們對他們四人下手的時機,應該在那碗麵上。當下起身,道:“大力叔,船上可有茅房?”
作者有話要說: 大嫂要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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