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玄霜有些忙，自從莫黎開始上課，連著幾天沒見到他，顧俊說他出差去了外地。

    夜玄霜不在家，顧俊成了家裏的老大，每天被他逮著做很多事，飯前要背詩，飯後要算方程，莫黎當然不幹，顧俊笑嘻嘻地把手機遞到莫黎麵前：“來，聽聽玄霜怎麽說。”

    他竟然向夜玄霜告莫黎的黑狀。

    手機裏傳來夜玄霜低沉的嗓音：“小黎，要聽顧俊的話，他真的是為你好。”

    顧俊掛斷手機，不停地嘿嘿奸笑：“服嗎？”

    你這個狐假虎威的敗類，不過既然是夜玄霜說的，莫黎服。

    林晨陽幫莫黎打開了語言的大門，莫黎也自動變身為少女學霸，要是沒有顧俊這個攪屎棍，對於學習這件事，莫黎是極度喜愛的。

    平日城要是林晨陽沒事，都會留下來一起吃晚飯，飯後顧俊開車送他回學校，莫黎賴著顧俊捎她出去看夜景。

    這樣的日子過了一周，夜玄霜風塵仆仆地回來了。

    在夜玄霜和顧俊看來，是林晨陽正確的啟蒙，讓莫黎的語言功能迅速恢複，林晨陽沒和他們提及那根銀針的事，莫黎自己就是個糊塗蟲，根本就沒發現林晨陽為她取針。

    估計夜玄霜對林晨陽會是愛恨摻半吧，莫黎學會說話固然是件喜事，但同時，她在夜玄霜麵前會化身話嘮這件事，卻也讓他格外頭疼。

    早上夜玄霜要去上班，莫黎跟在他身後：“夜玄霜……”

    夜玄霜回頭：“有事？”

    莫黎拉著他的衣角：“夜玄霜，夜玄霜，夜玄霜，夜玄霜……”

    夜玄霜無奈：“好吧，一起去上班。”莫黎點頭，他搖頭：“最後一次，吃了午飯，還得讓顧俊送你回來上課，這麽折騰他，他會有意見。”

    晚上夜玄霜回房睡覺，莫黎站在門口：“夜玄霜……”

    夜玄霜從被子裏探出頭：“有事？”

    莫黎溜進房中，貼牆根走到屋角，蹲在那裏盯著他：“夜玄霜，夜玄霜，夜玄霜，夜玄霜……”

    夜玄霜放棄掙紮，無奈地把頭攤在枕頭上，拍了拍身側：“隻準打呼嚕，不準流口水。”

    其實，夜玄霜大概忘記了吧，上輩子他們就是這樣過日子的，他去幼兒園，狸花貓跟在他身後叫，他無奈地拉開書包：“進來吧，最後一次。”

    晚上睡覺時，狸花貓蹲在屋角叫，他也是這樣無奈地拍拍自己旁邊的地方，不過那時候他警告的是隻許打呼嚕，不許尿床。

    一切都是驚人的相似，不過那一聲聲喵，已經換成了一句句夜玄霜。

    又是一個大晴天，莫黎在夜玄霜黑色的絲被中醒來，旁邊的地方已經空了。環顧四周，夜玄霜穿著四角褲，站在落地窗前，手裏捏著杯紅酒。就算衣冠不整，紅酒入唇，他仍然喝出了別樣的優雅。

    顧俊就在旁邊，西裝革履，頭發梳得整整齊齊，兩個人在低聲耳語。

    顧俊看向莫黎這邊，莫黎連忙裝睡，“玄霜，你這樣不好吧，如果真是把她當作情人，我並不反對，可你現在這個樣子，我真是……無法形容。”

    “她還小。”夜玄霜聲音淡淡的。

    “十七了，女人該有的東西都長全了，明天雯雯回來，小黎這麽黏你，能保證不被雯雯看出點什麽來？你怎麽跟老李家交待？”

    “這個不用你管。”夜玄霜順手拿過椅背上的長褲套在腿上：“我當她是……”他的話頓住了，他應該是不知道該拿莫黎當成什麽才好嗎？

    兩個人的談話就此結束，等他們走出房間，莫黎從床上坐了起來，已經是第三次聽到雯雯這個名字了，她到底是誰？

    洗漱完畢，莫黎到一樓飯廳吃早餐，所有的人都已經坐好，見莫黎從樓梯上走下來，夜玄霜拉開他身旁的椅子，莫黎坐過去，一碗皮蛋瘦肉粥放在她麵前，李嬸笑吟吟：“小黎太瘦了，多吃點兒。”

    莫黎拿起筷子，夜玄霜搶了莫黎麵前的飯碗：“告訴我，你要吃的這東西叫什麽？”

    顧俊立刻喜笑顏開，本以為夜玄霜回來，飯前小考飯後大考這件事就可以免了，現在看來，弄不好連飯都沒得吃。

    因為說全了桌子上的每一樣食物和用具，夜玄霜高興，伸手從口袋裏摸了個手機出來，白色的，配了同色純牛皮的外套，皮套一角鑲著紫鑽，就那麽水靈靈的在他手掌間放著，他看著莫黎，眼睛微眯：“想要嗎？”

    莫黎咽了下口水，這段日子不管逮到誰的手機，莫黎都會賴著玩一會兒，就算顧俊會報怨莫黎窺探了他的隱私，也攔不住莫黎霸占他手機的欲望，夜玄霜手裏這部竟然是給莫黎的，她想狂喊喵……不過聲音到了喉嚨，還是軟軟的說了聲：“好。”

    今天周六，林晨陽的課會上全天，夜玄霜也難得地給自己放了個假，說是放假，卻也不能不工作，隻不過是把工作帶到家裏來做。

    他特意搬了筆記本電腦到莫黎的房間，好象學校領導插班聽課，莫黎立刻渾身緊張，林晨陽神色淡淡，在夜玄霜冷沉的目光中，沒有一絲的慌亂。

    因為林晨陽的沉穩，莫黎也放下心來，曾有那麽一瞬，莫黎竟然忘記了夜玄霜的存在。

    林晨陽的課優化得很完美，曆史地理、自然常識，全都整編進語文，除此之外隻有一科，就是數學，顧俊說英文根本不用學，以後有機會把莫黎扔到國外呆幾個月，保證速成。

    不知道因為莫黎真的是個天才，還是因為課程太過簡單，一個月的時間，她已經學完小學所有課程，中間還夾雜著語言恢複訓練，林晨陽還教了她兩個繞口令。

    林晨陽說這周小學可以畢業，再複習鞏固一周，下半個月，莫黎開始上初中。

    課程過半，身後一直沒什麽動靜，莫黎回頭再看時，夜玄霜竟然睡著了，他的頭歪在一側，窗口暖暖的陽光灑在身上，臉上細微的絨毛變得格外生動，眼瞼低垂，胳膊隨意放在椅子一側，手中的原子筆掉在了地毯上。

    莫黎衝著林晨陽“噓……”了一聲，拿起手機給夜玄霜拍了個特寫，這張照片最終成了莫黎的手機壁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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