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夜玄霜就起床了，簡單地洗漱，站在穿衣鏡前整理西裝，莫黎鑽出黑絲被，長發淩亂，她是半夜睡不著覺，偷偷爬過來的，睡眼朦朧地打著嗬欠。

    夜玄霜見她醒了，回頭拿起準備好的領帶：“小黎，最近你就不要去公司了，學校已經放暑假，我讓林晨陽搬過來，學習會緊張一些。”

    “玄霜！”顧俊進來的時候並沒有敲門，看到床上惺忪呆滯的莫黎，微微地挑了挑眉：“玄霜，帶著那隻小奶貓嗎？”

    夜玄霜點了點頭：“好的，帶上吧。”

    莫黎心裏暗道，是那個叫雯雯的，已經回來了吧。

    把小奶貓捉走，還真是費了些功夫，小貓又叫又跳，一副尋死覓活的樣子，別墅全體成員參戰，才在屋子一角逮到這小東西，李嬸的胳膊被抓破了皮，顧俊的襯衫都扯了個口子，也不知道這貓到底為了什麽，對離開別墅如此抗拒。

    小貓終於被塞到貓籠裏帶走，那雙綠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莫黎，莫黎背後莫名地發冷。

    中午十一點半，顧俊開車載著林晨陽進了車庫，搬下一大包行李，林晨陽懷裏抱著個毛絨公仔，站在窗下喊莫黎：“小黎，送你的，快下來接我。”

    因為是周日，肖瑩不用上班，正在幫著李嬸修剪廊裏的幾株發財樹，聽到林晨陽的聲音站直了身體，遠遠地看著他，眼神有些難以琢磨。

    肖瑩名譽上是來照顧莫黎的，夜玄霜和顧俊卻已經把莫黎照顧得很好，大概夜玄霜的初衷是覺得女孩子總有不太方便男人插手的事，到時候肖瑩剛好派上用場。

    晚上，鐵城開著黑色賓利回到別墅，車子卻是空的，夜玄霜沒回來，一如繼往站在窗前迎接夜玄霜的莫黎，心裏有一點點失望。

    莫黎看到林晨陽從別墅走了出去，跟鐵城打著招呼，他說同學小聚，希望鐵城下山回家時，可以捎他一段路。

    山坳裏的別墅隻此一家，連通市區的那條路也是夜玄霜自己修的，在這裏能打到車的機會基本為零。

    “林晨陽，我！我！”其實莫黎一直很羨慕林晨陽，天之驕子，年輕有才華，自由得象囂張的山風，而莫黎憋在別墅裏，連隻說得上話的貓都看不見，莫黎很想和他一起去，一著急，就有些語頓，隻能一遍一遍指著自己，想讓他帶上她。

    “這個……”林晨陽明白莫黎的意思，看上去有些猶豫，“你問下夜先生吧，他要是不反對，我這裏是沒問題的。”

    莫黎不敢直接問夜玄霜，跑著下樓，去磨顧俊：“我要和林晨陽一起去。”

    顧俊神色飄忽，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本以為在他這裏沒什麽戲，沒想到他還真打了夜玄霜的手機：“玄霜，林晨陽和同學出去玩，小黎想跟著，行嗎？”

    “不行！”那邊幾乎是秒拒。

    “可是，這不是讓小黎接觸朋友的最好機會嗎？他們年紀相仿，有助於小黎建立社交圈子，你放心，晨陽的朋友圈很幹淨的。”

    那邊遲疑片刻，最終還是勉強同意：“十二點前回來，不能喝酒。”

    顧俊掛了電話，衝著莫黎嗬嗬了幾聲：“帶好手機，有事打電話回來，十二點前要是不回來，我就隻能等著和你一起挨揍，還有啊，不能喝酒，要跟緊林晨陽，遇事機靈點兒，明白？”

    莫黎就知道顧俊一直是刀子嘴豆腐心，拚命朝他點頭，一刻不停地跑去找林晨陽了。

    顧俊看著莫黎走掉，喃喃自語道：“這個玄霜，還真是有當老爸的潛質。”

    莫黎回頭衝著顧俊：“顧媽再見！”

    顧俊風中淩亂。

    夜玄霜表麵嚴厲內心溫暖，就象個寵女無度的爹，顧俊每天嘮嘮叨叨，事無具細，象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媽。

    第一次以人類的麵孔匯入這個多彩的世界，莫黎心裏又緊張又興奮，臉上卻保持著冷靜，坐在後座，手撰著鐵城椅子靠背，新奇地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夜景。

    鐵城直接把車開到了林晨陽和同學約好的地方，拍著林晨陽的肩膀囑咐著：“晨陽，想回家的時候打我的電話，我來接你們，照顧好小黎。”

    林晨陽趕緊擺手：“不了，你都累一天了，莫黎和小黎打車回去，不過是多花幾十塊錢的事。”

    鐵城連忙道：“你就別推了，夜總都打過我手機了，今天不安全送你們回去，明天我就得卷鋪蓋走人。”

    林晨陽無奈地看著鐵城，隻好點了點頭。

    鐵城開著他白色的雪佛萊匯入車流，他今年二十七歲，家裏隻有一個身體不大好的母親，因為成天伴在夜玄霜身邊，沒有星期禮拜，說不定幾點下班，到現在連個女朋友都沒時間談。

    “小黎，咱們走吧！”林晨陽叫了莫黎一聲，莫黎跟在他的身後，因為緊張，寸步不離。

    約好的地方在中華食府，林晨陽來得比較晚，其他人早就到齊，三個男的三個女的，看到莫黎時表情各異。

    林晨陽大大方方地把莫黎推到前麵：“來，跟他們做個我黎介紹。”

    老師就是老師，這個時候要來個小測驗嗎？用以檢查近期社會化語言教學的成果，莫黎倍感壓力。

    夜玄霜說過，不能象個鬼鬼祟祟的小偷，莫黎揚頭挺胸抬下巴，剛開發出來的喉嚨有些沙啞：“小黎！”

    大概因為莫黎麵無表情地隻說了兩個字，座位上的每個人麵色都有些驚愕，有人先緩過神，幫著莫黎和林晨陽拉開椅子，大家各就各位坐下來，林晨陽補充道：“請我做家教的小妹妹，聽說各位哥哥姐姐很友好，非要跟來湊熱鬧，你們可是有義務讓她玩得開心一些噢。”

    三個男生是林晨陽同宿舍的室友，三個女生是他們各自的女朋友。

    按照宿舍老大的話來說，他們這個寢無論是顏值還是各種指標，檔次很高，所以在大一就都牽手了女朋友，而林晨陽是因為檔次太高，暫時沒有可以匹配的女生。

    老大的話落，他的女朋友立刻開始擰他耳朵：“別臭屁好不好，要不是你窮追猛打，誰還上趕著你不成。”

    因為關係好，吃著喝著插科打諢，氣氛融洽和諧，包間裏笑聲不斷。其實莫黎還不太懂得幽默，有些笑話根本聽不出裏麵的梗，坐在那裏就象個異類，沒多會兒就有些倦了，漸漸縮進椅子裏，強打精神看著一群笑得快要抽筋的人。

    四個男生喝了點兒啤酒，莫黎和另外三個女生喝果汁，這群人倒是好相處的，沒有因為莫黎的格格不入有什麽不滿意，林晨陽不停地給莫黎夾菜倒飲料，莫黎的表情也漸漸自然了一些。

    吃完飯，還不到八點鍾，女生吵著唱K，男生們也覺得玩得不夠盡興，一行人嘻嘻哈哈進了對麵的KT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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