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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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醉月樓三樓一處角落冒出跳躍火苗,順著昂貴花梨木擺件攀附隻上,火星點點灑落到一寸一金波斯地毯上,瞬間火舌席卷了這個小隔間,隻半盞茶時間,整個隔間被大火充斥,叢叢精心澆灌的青翠花草被大火燒著,冒出滾滾濃煙,溢出隔間。

    同樣的情況在十幾個隔間內同時上演,刹那間醉月樓三樓二樓被濃煙籠罩,嗆人至極。

    “主子,樓子內十幾處莫名起火,屬下已經命樓子內的女子好言勸慰那些豪紳離開,大火一時難以撲滅,下手的人打傷數名護衛逃脫了,沒能看清麵貌。”一名魁梧武夫單膝下跪向端坐太師椅上的富態中年人恭聲道。

    中年人皺皺眉,起身徘徊片刻當機立斷道:“樓子的東西都清理幹淨別留下手腳,那些礙眼的女人暫且驅散回鄉,若有異動滅口便是,切不可泄露機密。”殺氣凜然,語調卻平穩。

    “是。”魁梧武夫領命而去,毫不拖泥帶水。

    中年人眯眯眼,喃喃自語道:“官府…大隋…”

    底層大廳內眾多貴客在濃煙中罵罵咧咧地離開,離開之前還不晚將懷中美人一塊帶回府中,算是醉月樓的補償,醉月樓有那個膽子追究?老子睡你樓子裏的女人是給你臉,衝撞了爺的雅興不砸了你的樓子算是給你天大的臉了。

    一時間醉月樓內眾人作鳥獸散,空留下滿地酒盞滾落,珍惜酒漿濺落在地,酒香,濃煙味,焦味,在醉月樓內飄蕩。

    數十名奴仆有條不紊地從後院水井打水救火,也就半個時辰光景,火勢已被撲滅大半,除卻二樓三樓隔間內麵目全非,醉月樓整體倒無太大損壞,隻是那些用以娛目名家字畫毀去大半,千裏迢迢駝運來中原的地毯更是一絲不留全化為灰燼。

    富態中年人,在頂樓俯瞰成京許久,沒有發覺異動但仍驚疑不定,能在高手如雲內的醉月樓內縱火後瀟灑離去的人不論是何目的都讓他不安,幹他這行的老人對危機有近乎詭異的直覺,這場大火莫名其妙地蔓延開,卻沒有傷及一人…

    中年人瞬間悚然,這場大火根本就是用以驅散人群所用,將那些豪紳名仕驅散後…

    中年人僵直轉身,身後三名黑袍人站定在他身後,狹長刀身在月輝下閃爍寒光,中年人身旁護衛如臨大敵紛紛抽出長刀,將中年人拱衛其中。

    三名對此視而不見,任由其行動,隻是緩緩逼近中年人,三人互成犄角之勢,漸漸加速驟然揮刀砍去。

    十幾名護衛衝上應敵,黑衣人刀尖一挑隔開,狠狠踏在壯漢胸口,大漢狼狽後退,一口鮮血湧上咽喉,三名黑衣人配合極默契,往往一人衝鋒之下,兩人護住兩翼空擋,一手長刀揮舞地潑水不進,三人位置不停輪換,對麵壯漢卻已經三人斃命,五人重傷無力再戰。

    中年人在看清黑衣人胸前金色匕首刺繡渾身戰栗,臉色死灰,這分明就是大隋臭名昭著監察司最顯眼的標誌,醉月樓這等連中等都算不上的諜子窩怎會招惹來監察司動手?

    一瞬間中年人腦海隻有一個念頭,逃!監察司之名在大隋簡直就是最陰森恐怖人間修羅一般的存在,落在他們手裏死都是奢望,中年人當機立斷留下帶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著三名護衛遁逃,沿大廳內一尊玉佛後密道逃脫。

    監察司其他人早就將醉月樓內其他人製服,搜刮出一大堆沒來及銷毀與北胡往來的書信,僅此一條就能讓背後主事萬劫不複,按信中所記載的鹽鐵私下販賣就能滅三族,男者充軍女子為娼,大隋對於北胡的仇恨在鎮北軍城牆上的鮮血就已經體現得淋漓盡致,不死不休。

    以青樓作為網羅諜報,拉攏人心的手段早就用爛得不能再爛,但凡事關軍國機密的諜子窩斷然不會如醉月樓這般張揚,大隱隱於市的道理古人在史書中早已說得通透,醉月樓不過是用以販賣鹽鐵拉攏大隋官員的風月之地,也拿不出多少如山鐵證。

    領頭的青蘿司女子冷笑著丟掉手中信封,心中想到:要是知道這番隻為了給一位少年練手,你們會不會氣瘋。

    逃去的四人中除卻富態中年人的三名護衛中,為首的彪形大漢足有二品巔峰境界,在北胡摸爬滾打十幾年還能安穩活下來靠的就是手中一把開山刀,祖傳的刀法功夫大漢練得爐火純青,死在他手裏的同境界高手不下雙手之數;其餘兩人皆是三品境界,是醉月樓花重金網羅的死士。

    四人沿密道直行,密道是醉月樓建成之初就留下的,狡兔三窟,誰還沒個點背的時候?密道足足有五裏多長,直達京郊荒僻處,雖說監察司在京城地下可謂一手遮天,可死到臨頭誰不願意束手就擒,尤其是私販鹽鐵這等重罪,中年人此時隻能寄托於監察司未能察覺到密道的存在,好讓他金蟬脫殼。

    事與願違,四人急急忙忙走到密道盡頭時,一個修長身影,手持大戟,立於盡頭,黑夜之中更顯肅殺。

    中年人滿頭大汗,死死盯住攔住生路的人,顫抖著低吼道:“殺了他,我保你們榮華富貴!至於女人你們隨便挑!”

    兩個三品武夫眼神熾熱,對視一眼後抽出腰間利刃一左一右直衝上前,他們也是存了從未聽說監察司有使大戟的念頭,生路就在眼前,與其是死,搏一搏說不定還能博出一份潑天富貴來,至於女人,醉月樓內那麽多風騷嫵媚的女人還不夠自己挑?

    反倒是使開山刀的大漢心中一涼,走南闖北這些年在江湖中在就聽聞軍中使戟者無一不是蓋世勇夫,早年間他遇見一位使卜字戟的將軍清剿山林剪徑蟊賊,那一杆鐵戟如同砍瓜切菜般如入無人之境,勇不可當。

    攔路者正是奉命在此等候的慕驚年,他久等之下並不心急,反而默念真經調整呼吸,以求讓神意達到巔峰狀態,這時他進入中原以來最接近生死搏殺的一刻,慕驚年同樣不敢大意。

    慕驚年手持鐵戟巍然不動,見兩人一左一右衝殺將近,慕驚年深吸口氣,往後退卻三丈然後驟然向前衝去,戟尖斜向朝天。

    對麵兩人用短兵,慕驚年深知切不可讓其欺身上前,否則左右圍攻之下便難以製勝。

    密道中隻有鑲嵌在石壁上的螢石散發微弱光芒,慕驚年身形驟然加速下如同鬼魅,雙手湧上千鈞之力大戟側過身以一邊月牙做開山狀直劈向下,破風聲呼嘯於耳。

    左邊武夫見慕驚年打定主意先殺一人破局,當下狠下心來硬抗,隻要堅持過這蓄力已久的一戟,同伴便能欺身上前給予雷霆一擊,到時死的便是這個黑衣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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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他沒想到的是,他三品巔峰實力卻要硬抗已經超脫一品慕驚年神意殺意俱在巔峰的一戟,慕驚年奮力下劈如同這半月來在青田湖畔無數次的練習一般,直直劈下,隻聽見長刀崩裂開來一聲脆響,戟下武夫瞬間刀碎人亡,連同身軀也被方天畫戟一力斬作兩半,鮮血灑落一地。

    右邊武夫前衝之勢已不可停歇,但他見同伴一戟之下竟無完屍不由得肝膽俱碎,在他失神瞬間,慕驚年右腳重重一踏大戟直刺向前,侍衛急忙已長刀格擋,側過身去,本以為逃過一劫剛欲喘息,手上傳來一陣巨力,將其釘死在密道石壁上,如同掛屍。

    慕驚年拔出大戟,再次橫戟而立,盯著在他眼裏威脅最大的金刀大漢,趁機調息納氣,外行看熱鬧,這一劈一刺慕驚年全力以赴之下有千軍辟易之勢,也讓慕驚年氣息稍微紊亂,這便是初次與人捉對廝殺的雛兒,換做是監察司刺客連殺兩人絕對一劍封喉絕不用更多氣力,這些經驗不在生死一瞬慢慢領悟,書上萬字千言告誡也是無用。

    金刀大漢虎目微眯,他自然看出持戟之人與人臨陣對敵經驗不足,但又懷疑是疑兵之計,膽敢一人攔路不是自負至極之人難道是來尋死的蠢貨?監察司的人有哪個是蠢貨的?

    富態中年人見手下精銳隻三個呼吸便死得不能再死不由得心驚膽戰,顫抖幹笑道:“王穀,今日你放手搏殺便是,是生是死自有天定,決計不能落入監察司手中,否則以主子的手段,咱妻兒老小怕是一個都活不成。”

    金刀大漢臉上狠色一閃,持刀向前衝去,反手握刀,重重向慕驚年當頭劈下,勢大力沉。

    慕驚年抬腿一踢戟杆,順勢以月牙擋住大刀,叮地一聲,火花四濺。

    王穀見攻勢受挫,扭身持刀便要欺身上前,對陣長兵者決不可任由成勢,能夠其身前三尺之地便勝算驟增,王穀彎腰向前橫刀直砍慕驚年腹部,這一招喚做掃月芒,長刀橫掃刀尖劃過如同弧月。

    慕驚年當機立斷,棄戟悍然拔刀,等得便是你這一手。

    挽雷出鞘瞬間直劈向下,與橫刀恰成十字。

    王穀隻覺有萬鈞之力砸在刀身上,手臂酸麻難當,馬上抽刀回掠。

    慕驚年得勢不饒人,單手持刀,刀身倚在手臂上,身體做大回環轉連劈向前,王穀隻得橫刀阻擋,慕驚年刀勢如同東海大浪,一刀勝過一刀,沒有任何花哨找到,便視仗著體魄境界之力,一力降十會。

    五刀過後,王穀嘴角溢出鮮血,手臂幾無知覺。

    十刀過後,王穀手中金刀崩裂開斷,王穀撲通跪在地上,雙臂盡斷,無力再戰,挽雷刀架在他脖子上,涼意絲絲。

    富態中年人淒然一笑,掏出懷中玉瓶張口倒入,隻一呼吸,七竅淌出黑血,氣絕身亡。

    慕驚年駐刀彎下腰,大口大口喘氣,咧開嘴無聲地笑著。

    王穀此時才看清眼前人麵貌,居然是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年,王穀頓時氣急攻心,昏迷過去。

    慕驚年身後三名青蘿司刺客麵麵相覷,各自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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