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大戲開場!邊境會獵第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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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數據足夠大的時候,出現意外事件是難免的。一百個人裏麵,出現一個差錯再正常不過了。
    但是兩千三百多人,沒有一個出現意外差錯,全部通過。
    這就驚悚了。
    但又仿佛在情理之中。
    這就如同天才班的考試測驗中,幾十個學生想要做到百分之百滿分很難,但所有人都超過八十分卻很簡單。
    眼前這支軍隊或許談不上是天才,但絕對是頂級尖子。
    接下來沈浪和苦頭歡為難了。
    應該怎麽辦啊?
    這次邊境會獵,就隻能有兩千人參加。
    沒辦法,隻能抽簽了!
    兩千個長簽,三百多個短簽,抽到短簽的人就隻能作為替補了。
    望著前麵被砍斷的幾百棵樹(因為每棵樹能夠砍好幾次),沈浪忽然問道:“這些樹長這麽大不容易吧。”
    寧政身邊的老太監道:“這片樹林應該是陛下的爺爺輩種下來的,甚至有幾十棵是先王種下的,算是禦林。”
    沈浪道:“那是不是應該找陛下報備一下啊?”
    老宦官無語,幾百棵樹都砍完了你才想著報備,會不會太晚了。
    也就是你了,換成別人敢砍先王親手種的樹就等著掉腦袋吧。
    ………………
    兩千三百多人的最後考核結束了。
    這群人依舊無比迷戀地抱著手中的超級陌刀。
    一刀兩斷的感覺真的會上癮的。
    之前都是用鉛刀空砍,練習了一百多萬次,內心對真砍的衝動已經積累到了極致。
    這下子真的一刀兩斷,實在是太過癮了。
    可惜啊。
    每個人就隻能砍這麽一次。
    這就對了!
    一直無敵的軍隊一定要對真正的戰鬥充滿饑餓感,甚至上癮。
    內心無比期待一刀斬下的感覺。
    如果換成其他軍隊,沈浪還會說從今以後這就是你們的兵器了,就是你們的第二生命。
    但對於這支軍隊是完全不需要的。
    每一支超級陌刀的上麵,都刻著每一個血脈蛻變者的名字。
    這群人用陌刀斬完了大樹之後,立刻小心翼翼地擦拭,並且上油。
    而且拿那種非常細膩的磨刀石,一丁點地磨刀。
    他們不僅僅開始研究這超級陌刀的紋理,甚至已經開始研究刀刃的顏色了。
    甚至真的害怕他們一衝動,用自己的腦袋去測試這刀刃鋒利程度。
    而且研究得更加高深的人,開始用小錘子,輕輕起敲打這超級磨刀的每一寸地方,檢查有沒有暗傷,又或者有什麽質地不均勻的地方。
    更有甚者,已經把陌刀放在水槽中,然後用溢出水的體積換算密度了。
    沈浪和苦頭歡,還有寧政都驚呆了。
    誰說這群人傻了?
    沈浪教給他們的知識不多,而且其他人完全不感興趣,唯獨這群人完全聽了進去,而且學了進去,並且開始自我研究琢磨。
    ………………
    接下來就是試甲!
    十七世紀西方的重甲,重量最高能達到四十公斤左右。
    中國宋朝的時候重甲大概在二十九公斤。
    那麽沈浪這支王牌軍隊鎧甲有多重?
    五十公斤。
    這是一個近乎逆天的重量了。
    普通士兵穿上這種板甲,壓根連路都走不動了。
    但沈浪這支王牌軍隊,每天負重訓練是三百五十斤,七個小時來回共一百多裏的超級急行軍,整整訓練了兩個多月。
    說句實話,穿著五十公斤的板甲,他們甚至有一種身輕如燕的感覺。
    兩千多人的板甲,需要消耗十萬公斤的超級鋼材。
    這應該是越國最好的鋼了,價格昂貴之極,全部出產金氏家族的金山島煉鋼作坊。
    這是全身甲,從頭到腳完全包裹。
    唯一露出來的,大概隻有眼睛。
    “砍,砍,砍……”
    十幾斤的戰刀,瘋狂劈砍在這重甲上。
    飛濺出一陣陣火星。
    但是隻砍出了幾道痕跡,甚至連傷痕都算不上。
    這支軍隊不需要盾牌了。
    因為他們全身每一處都是盾牌。
    苦頭歡腦子裏麵不由得幻想著,兩千多個這樣的超級重甲陌刀隊出現在戰場上,會是何等華麗畫麵?
    真正的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吧。
    又如同鋼鐵長城一般,刀槍不入,想象都熱血沸騰。
    可惜啊,這樣王牌軍隊完全是用金子堆出來的。
    沈浪究竟花了多少金幣?苦頭歡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用同樣的價錢至少可以武裝出五萬大軍了。
    ………………
    明日就要出發去參加邊境會獵了。
    換成其他軍隊一定要進行戰前動員的,而且還要發開拔銀子。
    但對這支軍隊完全不必要。
    “所有人,武器上交,鎧甲上交,剩下半天時間,自由活動。”
    苦頭歡最後下令。
    然後王大等人就呆了。
    自由活動?
    那……那我應該幹嘛啊?
    這每天都訓練的,怎麽今天不訓練了?
    總不能因為明天要出發,今天就停止訓練啊?
    王大想了三分鍾,根本想不到可以做其他什麽事。
    既然是自由活動,那麽訓練應該也是可以的吧。
    於是,他拿出了自己那支二百多斤的訓練鉛刀,再一次開始了訓練。
    一刀兩斷!
    一刀兩斷!
    盡管已經訓練一百多萬次了,但我覺得還是很有意思。
    這大概就是後世那些超級學癡。
    我的天那,學霸裏麵的題也被我做完了,黃岡密卷也做完了,商店裏麵能買到的題集我全部都做完了。這下該怎麽辦啊?沒有題目做,我會死的!
    然後,兩千多人全部拿出了練習鉛刀,進入了瘋狂的訓練。
    ………………
    而另外一邊。
    真正的十個天才,蘭氏十兄弟聽到自由活動的命令後,頓時狂喜。
    太不容易了。
    整整學習訓練了幾個月了,終於有半天的空閑了。
    來來來,推牌九。
    我蘭一是老二,我來坐莊。
    來押大小了啊。
    要現銀,不許賒欠。
    反正每個人都軍餉,還不低。
    一時間,這十個人賭得如癡如醉。
    半個時辰後,空氣中忽然安靜了下來。
    因為苦頭歡走了進來。
    “大……大人,自由活動時間,所以我們才……”蘭一顫抖道。
    苦頭歡二話不說,抽出了鞭子。
    “啪啪啪啪啪啪……”
    一個個往死裏抽。
    “自由活動,自由活動,我讓你自由活動!”
    “一個個蠢笨如豬。”
    “就你們這幅樣子,有資格成為百戶嗎?刀法練完了嗎?兵法背完了嗎?算術學完了嗎?”
    “還賭錢,賭錢!”
    蘭氏十兄弟,每個人被狂抽一百多鞭。
    苦頭歡活生生抽斷了十根鞭子。
    蘭氏十兄弟不敢哭,也不敢喊。
    心中欲哭無淚。
    這日子沒法過了,明明是老大你說的自由活動啊。
    這就像是後世高三學生,你以為放假就是讓你們玩?太天真了,隻不過是換一個地方學習而已。
    打完之後,苦頭歡還對這十個天才進行精神蹂躪。
    “你們覺得自己是特殊血脈者,就是天才了對不對?”
    “你們每個人都是百戶了,好了不起啊。但是看看你們帶的兵?他們才是真正的王牌,才是我和沈公子真正的驕傲。”
    “他們是世界上最好的士兵,讓你們成為他們的百戶官,真是糟蹋了他們。”
    “不怕跟你們講,我就算將你們十個人全部打死了也沒事,反正就你們百戶這工作給一條狗在他們脖子上掛一塊餅,它都能完成。這麽優秀的軍隊,這麽王牌的軍隊,誰指揮都能百戰百勝。”
    “你們還真把自己當成天才了?我呸!”
    蘭氏十兄弟被打擊得麵如土色,搖搖欲墜。
    然後,被鞭子趕去訓練場,繼續苦練。
    夕陽西下。
    苦頭歡回到兩千多個血脈蛻變者麵前,臉色變得無比和藹,聲音熾熱。
    “差不多了,不許練了啊!”
    “今天晚上絕對不許練,聽到了沒有,好好休息,實在覺得無聊的可以去看大地圖!”
    “王大你帶頭,不許練了!”
    ……………………
    次日一早!
    國君召見了太子寧翼。
    “父王,邊境會獵您真的要去嗎?不是交給五弟了嗎?”
    寧元憲道:“楚王都去了,我如何不去?”
    他全身都包裹在厚厚的棉被內,整個人仿佛都佝僂著,看上去尤其老邁虛弱。
    太子寧翼道:“可是您的身體……”
    “不礙事,我身體好著呢。”寧元憲道:“你監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我還是很放心的,也就沒什麽話吩咐你的了。”
    太子叩首道:“兒臣惶恐。”
    寧元憲揮了揮手道:“黎隼,起駕吧!”
    大宦官黎隼上前,將寧元憲背了起來,一直背到巨大的馬車內。
    “走!”
    一聲令下。
    五千禁軍護送著寧元憲,浩浩蕩蕩離開了王宮。
    王宮之外!
    寧政一身甲胄,單膝跪下道:“兒臣參見父王,萬壽安康。”
    寧元憲沒有說話,也沒有露麵。
    黎隼大宦官道:“長平侯起。”
    寧政站起躬身道:“父王,參加邊境會獵的兩千新軍,已經全部集結完畢,是否檢閱?”
    “不用了。”國君意興闌珊道。
    依舊沒有露麵,仿佛連看一眼這兩千新軍的興致都沒有。
    滿朝文武都來送行國君,隨同寧元憲一起出發的,大概有五十名官員,大部分都是禮部的。
    眾多大臣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這兩千多新軍,就是沈浪抓來的廢物炮灰?
    都練兵三個多月了啊。
    還是那麽瘦弱?
    而且全部穿著粗布衣衫,也不穿鎧甲?你這是因為穿了鎧甲走不動路嗎?
    而且你們的兵器呢?作為一支軍隊,連兵器都不隨身帶嗎?
    關鍵是眼神。
    這是軍人的眼神嗎?沒有一點點殺氣,完全是一片木訥。
    三個月時間,就練了一招一刀兩斷。不知道可練好了沒有。
    “行了,走吧……”國君懶洋洋道。
    大宦官黎隼大喊道:“走!”
    接下來的一幕,真的把所有人都驚呆了。
    沈浪和寧政麾下的兩千多新軍,竟然紛紛爬上了馬車。
    這……這太秀了吧。
    國君乘坐馬車,你們這些小兵也坐馬車?
    走路都走不動了嗎?
    太過分了啊。
    不穿鎧甲,不帶兵器也就罷了,不會騎馬情有可原。連走路都不願意?去參加邊境會獵,竟然還坐車去?
    頓時,有一名禦史就要出列抨擊。
    旁邊人趕緊拉住了他。
    算了算了。
    這群人是去送死的炮灰,對於將死之人就不要苛求那麽多了。而且這些人可都是低能兒,可能還真走不了那麽遠的路。
    寧政、苦頭歡和蘭氏十兄弟騎上戰馬。沈浪坐上一輛華貴舒適的馬車,
    “出發!”
    苦頭歡一聲令下。
    兩千多新軍乘坐一百輛馬車,浩浩蕩蕩跟在國君的禁軍身後,沿著朱雀大道離開國都,一路往西,前往越楚兩國邊境。
    他們的身後,還有上百輛馬車。
    那裏麵裝著的是新軍的超級陌刀,重裝鎧甲。還有無數的肉幹糧。
    沒有任何壯行之酒。
    甚至群臣也沒有祝福。
    因為所有人都認為這次所謂的邊境會獵根本就是向楚國妥協,割肉讓利而已。
    必輸無疑的,那如果再說什麽慷慨激昂的話,豈不是打國君的臉?
    無數百姓也紛紛前來看熱鬧,指指點點。
    “這就是要參加邊境會獵的新兵啊?”
    “怎麽幾個月過去了一點變化都沒有啊,我的那個傻子鄰居還是那麽瘦,還是那麽呆啊。”
    “可憐哦,這群人要去送死了,死到臨頭都不知道哭。”
    這其中就有王大的弟弟王二,他的雙腿已經接上了,但接的不好,依舊拄著拐杖。
    他一眼就找到了哥哥王大,心中憤恨,這傻子竟然還沒死?
    都怪這個傻子,害得我王二雙腿被打斷了。
    不過這次他總要死了吧,活該!
    而大多數百姓心中應該算是百感交集的。
    他們畢竟是越國的子民,現在眼睜睜看著自己國君去丟臉,心中終究是不好受的。
    要不是國君在女人的肚皮上中風,也不至於要跪舔楚國,也不至於去丟人現眼。
    這樣的國君,真是一個昏君啊。
    同行護送五千禁軍心中也不由得鄙夷大罵。我們禁軍都走路,你們這群廢物新軍竟然坐馬車?真是豈有此理?都怪你們這群廢物,害得我們禁軍也被百姓們鄙夷。
    一支強大的軍隊,從他們身上就能嗅出殺氣。但是,禁軍在沈浪新軍的身上完全沒有嗅到任何殺氣。隻有呆板和木訥。
    ……………………
    大軍離開國都範圍,進入天西行省境內!
    出了琅郡之後,便朝著西北方向而去,進入了種氏家族的防區!
    越國太尉,鎮西大都督,鎮西侯種堯親自出迎幾百裏,率領八千大軍保護國君。
    “種堯兄,我們大概十幾年沒有見了吧。”國君緩緩道。
    種堯坐在馬車內,身體微微前傾表示恭敬道:“臣惶恐。”
    作為越國軍方巨頭,他整整十幾年沒有進國都拜見君王,確實非常失禮。
    而寧元憲能夠容忍對方這等行為,也能稱得上相忍為國。
    種堯當年支持的是寧元武,他本身也喜歡寧元武這種英姿勃發的君主,寧元憲這人太陰柔了。
    但是這些年,種堯盡管和國君私交不好,但對國君的每一道旨意,他算是執行得非常到位的。
    寧元憲道:“邊境會獵之後,萬一南方有變,楚國大局進攻,能擋得住嗎?”
    種堯道:“臣當竭盡全力。”
    寧元憲點了點頭道:“這次師師在國都受了傷,是我照顧不周,要向你致歉的。”
    種堯道:“臣不敢。”
    然後,兩個人陷入了沉寂。
    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雙方誰都不喜歡對方,待在一起確實難受。
    種堯大概還在腹誹,這次邊境會獵擺明是給楚國送肉,國君你還來做什麽?
    你這一來,害得我要千裏迢迢出迎護送,反而影響我的正常軍務。
    種堯是有資格鄙夷國君的。
    這些年為了牽製和監督他種堯,國君派來了心腹鄭陀。
    結果呢?
    鄭陀自己叛亂了。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也難為你寧元憲唾麵自幹。
    “行了,寡人乏了。”寧元憲揮了揮手。
    種堯起身:“臣告退!”
    然後,他離開了國君的馬車,回到大軍之中。
    從這一天起,種堯履行防衛國君的任務算得上是兢兢業業,但是再也沒有來和國君私下會麵。
    寧元憲朝著黎隼笑道:“卞逍傲,種堯也傲。但是卞逍的傲是獨善其身、不善言辭,而種堯之傲是真的傲,又不是真的。”
    黎隼微微一笑。
    認同國君的話。
    種堯之傲,首先在於自負。
    哪怕麵對國君,也表現的絕對不卑不亢。
    麵對同僚時時刻刻都要壓人一頭。
    但真正驕傲的人,應該是不屑討好巴結任何人的。
    就如同沈浪一樣,他隻巴結在乎的人,比如他娘子,他嶽母,對這個國君他都不怎麽巴結的。
    而種堯你若真的傲,為何還要和大炎帝國王族聯姻?
    可見你心中還是分了三六九等。
    ………………
    整整走了十幾天時間!
    大軍終於到了楚越邊境!
    畢竟是四個月前就約定好的邊境會獵,行營已經完全搭建完畢。
    九十級的高台,也已經搭建完畢了。
    邊境獵場,旌旗招展。
    寧元憲隨同幾十名官員,上百名宦官,上百名宮女,加上種堯的護衛大軍,總共一萬多人。
    仿佛為了表示比較低的姿態,寧元憲提前三日趕到。
    楚王覺得是勝利者,表現得非常矜持,寧元憲到邊境的時候,他還沒有來。
    寧元憲趕到邊境後的第二天。
    各國使臣,紛紛到來!
    吳國,新乾國,梁國,晉國等等,幾百名使臣到場。
    然後是大炎帝國使團到來,為首的便是大炎帝國廉親王。
    大炎帝國使團,不僅僅是這次邊境會獵的旁觀者,而且還是見證者,裁決者。
    大炎帝國廉親王和寧元憲曾經是兒女親家,關係密切。
    兩人進行了兩個時辰的會談。
    交談的內容和邊境會獵無關,因為在廉親王看來這次越國必輸無疑,就沒有必要談起了。
    兩人聊的都是矜君。
    “帝國對矜君的態度非常曖昧,他頗有一批支持者。”廉親王道。
    寧元憲道:“可是矜君和大劫寺糾纏不清,皇帝陛下不是最反感大劫寺的麽?”
    廉親王道:“可是很多人覺得,矜君一旦統一了沙蠻族,一定會進行王化,屆時我大炎王朝的疆土將再一次南擴幾千裏。”
    寧元憲心中冷笑,大炎帝國大概是不希望南方出現真正的霸主,越是四分五裂越好吧。
    矜君作為一個攪局者,對帝國的利益再符合不過了。
    “所以越王你要做好思想準備,萬一矜君統一了沙蠻族,上表皇帝陛下的時候,帝國可能真的會承認他的國度,甚至對他進行冊封。”廉親王道:“還有這次邊境會獵,楚王的胃口大概也不會滿足的,越王你……”
    他本來想說寧元憲這次邊境會獵有些不智,但想了想這些話還是不適合說出來。
    他和寧元憲雖然曾經是兒女親家,而且也是好友。
    但畢竟他是帝國親王,而寧元憲是越國之王。
    離開的時候,廉親王還是說了出來。
    “越王啊,這次邊境會獵輸了,你是不是要將寧政和沈浪流放掉?”
    寧元憲點頭道:“當然如此!”
    廉親王道:“流放好,流放好,既然流放了那就不要再召回來了,帝國有很多人不喜歡沈浪,很看不慣。”
    寧元憲笑道:“多謝王兄好意。”
    但是他心中卻冷笑。
    你們大炎帝國看得慣誰?
    若非矜君所作所為符合你們的利益,你們也看不慣矜君。
    總之,你們就是看不慣任何尤其出色的天才,你們最喜歡的就是循規蹈矩之輩。
    最好所有人都在你們大炎帝國的條條框框下蠕行,千萬不要有什麽逾越之舉。
    ……………………
    距離邊境會獵還有一天的時候。
    楚王終於姍姍來遲。
    作為勝利者,他必須要矜持啊。
    雖然在場有帝國廉親王在,但楚王年紀更大,資格更老,讓廉親王等一等也沒有什麽。
    當天晚上。
    廉親王做東,找到兩位大王。
    楚王見到寧元憲如此老邁不堪的樣子,心中頓時大喜。
    而且他還注意到,寧元憲一直用左手,右手鮮有拿出來。
    很顯然是右手行動不便。
    中風者最容易半身不遂了。
    頓時,楚王目光無比關切道:“元憲吾弟,幾年不見,氣色還好。”
    寧元憲緩慢道:“王兄真是見笑了,我比王兄小了十幾歲,但是看上去竟然比王兄還要老邁,真是造化弄人。”
    楚王歎息道:“我們都是老家夥了,江山代有人才出啊。不過我倒是羨慕你啊,有幾個那麽出色的兒子,不像我這個太子,不成器的很。太子,還不來拜見兩位叔父?”
    楚國太子出列,躬身道:“拜見廉親王叔父,拜見越王叔父。”
    楚王這話也是在諷刺越王。
    曾經你寧元憲威風八麵,而一旦病倒了,連兩個野心勃勃的兒子都壓不住了。如今你越國內的奪嫡之爭愈演愈烈,倒要看看你怎麽辦?真是玩火自焚啊。
    而我楚國就沒有這樣的擔憂了,太子之位穩固無比。
    寧元憲道:“楚國太子真是英姿勃勃,讓人喜愛。”
    然後,他也不介紹寧政。
    寧政就一個人默默跪座在一邊,仿佛隱形人一般。
    楚國太子道:“這位是越王的哪一位麒麟?”
    他問得非常親近,但卻算是一種譏諷了。
    寧政從來都沒有露麵過,所以作為越王的兒子,幾乎無人認識。
    寧元憲垂首不語,依舊沒有向人介紹寧政的意思。
    寧政上前躬身拜下道:“拜見廉親王,拜見楚王,拜見楚太子,在下寧政。”
    廉親王點了點頭,表示回禮。
    楚王就仿佛沒有聽到,楚國太子端起酒杯示意一下。
    然後,寧政再一次作為透明人。
    半個時辰後!
    整場酒宴不歡而散。
    整場宴會,寧元憲徹底演繹了一個落寞者,從頭到尾都一言不發。
    而楚王不時發出豪邁大笑的聲音,連著喝了好幾杯酒,也將一個勝利者演繹得淋漓盡致。
    ………………
    次日一早!
    三王祭天!
    天公作美,今日天氣非常好。
    非常適合邊境會獵。
    然後,廉親王再一次誦讀邊境會獵具體條款。
    “越王,你確定出動兩千軍隊?”
    “楚王,你確定出動五千軍隊?”
    兩位大王點頭。
    “輸者,公開賠禮道歉,割讓邊境二十裏,二十三堡壘,賠款八十萬金幣?”
    兩位大王再一次確認。
    諸國使臣盡管已經知道這次邊境會獵的具體內容,但再一次聽到還是覺得非常荒謬。
    越國這割肉放血也太明顯了啊。
    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坐車來的軍隊,不穿鎧甲,不拿兵器,連路都走不動了麽。
    真是虧得沈浪能夠找到這兩千個毫無價值的廢物做炮灰啊。
    “如此,楚越兩位君王,邊境會獵正式開始!”
    “天下見證!”
    上千名各國使臣,紛紛在高台就坐,見證這一次邊境會獵。
    上一次寧元憲和吳王的邊境會獵,也是這樣的。
    楚王見到自己這一方軍容英姿勃發,殺氣騰騰。
    頓時他心中豪邁,大笑道:“越王賢弟,聽說你一貫來擅長對弈,這次會獵,不如先來一場棋局如何?”
    這話一出,眾人不由得驚訝。
    越王擅長對弈,但沒有聽說楚王也好此道啊。
    寧元憲穿著厚厚的棉服,微微皺眉道:“王兄,這次邊境會獵上,沒有文獵啊。”
    楚王笑道:“兩軍廝殺對壘,需要時間準備,這閑著也是閑著,我聽說賢弟是大國手,就讓我們墊一墊場子,免得諸君等待得太過於無聊了。”
    邊境會獵墊場也很正常的,寧元憲就最喜歡下棋博弈。
    寧元憲道:“可是我身體有些不適,不如就此作罷。”
    這態度仿佛徹底自暴自棄,恨不得立刻結束邊境會獵,結束羞辱,返回國內。
    楚王道:“不急不急,越王賢弟的棋藝超過我何止十倍?你定是必贏的,我最近得到了一個殘局,找遍了楚國境內所有的圍棋高手,竟然沒有一人能夠破解,我想到越王賢弟是國手啊,我這便向你請教了!”
    然後,楚王大聲道:“擺局!”
    頓時,一個棋局出現在了寧元憲的麵前。
    另外一個巨大的棋盤出現在場地中央,足足有幾十米大小。
    上麵的每一個棋子,都巨大無比,使得在場的上千名多國使臣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越王寧元憲隻看了一眼,便頭皮發麻。
    這是天殘局,他根本解不了的,已經試過好幾年了。
    而在場的多國使臣也不由得心中腹誹。
    楚王你真是得勢不饒人。
    不但要在軍戰上碾壓屠殺越國。
    而且還要在文獵上欺辱越王?
    這天殘局太有名了。
    在場幾乎每一個圍棋愛好者都嚐試解過,但完全無解的。
    楚王躬身道:“越王賢弟,我這是真心向你請教的啊。這次對弈,完全不影響邊境會獵輸贏,我執黑子,你執白子。若越王賢弟你能贏我,幫我破解這個殘局,我親自為你擊缶如何?”
    楚國太子道:“若越王陛下不能破解,那也請您為我父王擊缶。”
    寧元憲心中無奈。
    他要是能解的話,幾年前就解了,何必等到現在。
    楚王再一次躬身道:“越王賢弟,你是有名的大國手,便是試一試都不答應嗎?”
    此時,楚國禮部侍郎道:“大王又何必為難越王呢?越王剛剛重病痊愈啊。”
    這話一出,全場紛紛點頭稱是。
    寧元憲大怒。
    你楚國這是什麽意思?
    是說我中風壞了腦子,頭腦已經不清醒了,所以怕露怯,連嚐試一下都不敢嗎?
    頓時間,寧元憲被頂在半空中。
    答應吧,又必輸無疑。
    不答應吧,又會被人認為中風壞了腦子。
    他一貫來是以國手自居的,若是在圍棋上被楚王欺壓,那真是奇恥大辱了。
    而沈浪心中冷笑。
    楚王你這德性,還真是被我摸得透透的啊。
    把不住你的脈,我也不做獸醫了。
    這天殘局太有名了,也是從天涯海閣傳出來的。
    天下圍棋高手,無人能解。
    當然沈浪也完全解不開。
    但是……他的智腦能解啊。
    整整耗費了幾十個小時,智腦進行了上千次的嚐試,終於破解了這個天殘局。
    頓時,沈浪出列躬身道:“楚王,區區天殘局,又何必越王陛下親自動手呢?寧政殿下便可!”
    此時,五王子寧政道:“父王,兒臣願意替父王對弈。”
    眾人一愕,這倒是一個辦法。
    反正都是要輸的,寧政輸了就沒有那麽丟人了,反正這次邊境會獵他是來背黑鍋的,馬上就要被流放了,多輸一場棋也沒什麽。
    這天殘局,無數國手都解不了,更何況你區區寧政,一個廢物王子呢。
    沈浪道:“話說好了,若寧政殿下破解天殘局,贏了楚王陛下,那楚王您可要為我家大王擊缶,楚國太子要唱歌應和啊。”
    “行啊!越王若贏,我父子為他擊缶唱歌。”楚王哈哈大笑道:“既然越王賢弟身體有恙,那讓兒子代替也是可以的。隻不過輸了之後,擊缶一事可要越王親自動手,別人不能代勞,如何?”
    寧元憲道:“一言為定!”
    楚王道:“一言為定!”
    然後,寧政走上高台,代替寧元憲下棋。
    而出國那邊,也由楚國太子代替楚王下棋。
    反正楚國那邊誰下都一樣,這是天殘局,關鍵是看白子如何破局。
    兩位君王之子一邊落子,那邊大棋盤上,同步落子,也算是另類的現場直播了。
    所有人昏昏欲睡。
    因為這個棋局已經注定。
    多少年了,這棋局都無人能解。
    寧政算得上什麽?
    然而……
    僅僅一刻鍾後!
    所有人睡意全無!
    因為棋局大變!
    寧政這邊竟然要贏?
    這,這怎麽可能啊?
    這天殘局白子必輸,明明無解的啊?
    多少大國手嘔心瀝血都沒能破解,這可是天涯海閣的殘局啊。
    寧政竟然破解了?竟然要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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