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長江大學實驗樓的天台上，馬亮和江麗穎並肩而立。

    “全世界的氧氣含量在這幾個月增加了0.5%，歐洲的粒子對撞中心，觀測到粒子世界出現從未發生過的未知反應……知道這一切都意味著什麽嗎？”

    馬亮搖了搖頭，笑道：“我又不是科學家。”

    “意味著我們的世界，每時每刻都在發生在悄然變化！”

    馬亮：“這不是眾所周知的事實嗎？”

    江麗穎搖頭，“不止能看到和觸摸到這些，遠遠不止。”

    馬亮像是不怎麽關心，心中卻想。

    氧氣含量也好，微觀粒子也罷，肯定不是造物主（偽）的手筆。

    第一是沒有必要，第二，功耗和產出不成正比。

    那麽就是時空的連帶反應？

    為了更一步、更全麵的時空平抑積攢勢能？

    就像剛剛看到蟻群。

    這蟻群並沒有發生覺醒，卻突然異變了個體，改變了習性，出現了罕見的躁動和攻擊性。

    “來了！”，江麗穎說道。

    馬亮應聲向遠處的天空看去。

    隻見一條連綿的黑線出現在北方的天空上，無數個鳥鳴和翅膀扇動的聲音就像襲來的風暴，遠處的天空都被遮擋了，以至大地提前進入黑夜，感應光線的路燈亮起來了，並且還在隨著黑線向這邊蔓延的速度而一步步靠近。

    “是麻雀？”

    江麗穎點了點頭。

    再微小再不起眼的個體，一旦聚合到無邊無際，那震撼力和衝擊力都適合無與倫比的。

    城市在黑暗蔓延的過程中窒息了，學校內外全是抬頭看天的人群。

    不聞任何人類和人類造物的聲音，隻有天上的鳥群。

    近了，最終覆蓋了馬亮的頭頂。

    學校的燈光也亮了起來，提前進入黑夜的環境中，鋪天蓋地的鳥鳴和翅膀煽動的聲音充斥所有。

    馬亮不得不扯著嗓子喊：“它們這是要去那？”

    江麗穎指著一個方向。

    馬亮順著這個方向看去。

    祁門山脈？

    即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隻是，這到底是遷徙，還是為了覓食？

    鳥類的遷徙是因為更好和更合適的生存環境。

    如果是覓食……

    難道是為了靈性？

    第二次靈性降臨已經過去4天了，可這一次掀起的波瀾遠超第一次。

    馬亮知道，第一次是鋪開，是神筆全部的“源”儲備，第二次隻是靈性的截流，無論是從規模還是靈性投入的數量來說，都遠遠比不上第一次。

    時空在壯大“正常細胞”並驅使它們去消滅入侵和異變組織？

    如果是，馬亮隻能說這是在做無用功。

    靈性不滅，來自於“源”的稀釋，隻能在平抑的過程中緩慢揮發，無論是蟻群還是鳥群，即使消滅的靈性附著的個體，自身也將成為靈性附著的對象。

    如此以來，不過是完成了靈性的一次傳遞而已。

    “走吧！”

    江麗穎對馬亮說。

    兩人離開天台，走出實驗樓大樓的時候，鳥群終於全部過去了。

    漫長的黑線向遠處蔓延，留在身後的大地和天空重新恢複到傍晚。

    隻是所造成的震撼和衝擊是不會輕易散去的，現在哪怕最遲鈍的人也明白，世界正在改變，正變得陌生，充滿了可能、未知與危險。

    江麗穎說：“你不是在附近有套公寓嗎？就去你那。”

    那套公寓馬亮已經幾個月沒回去了，江麗穎明顯有些私密的話題要談，馬亮就點了點頭，找到王飛要了鑰匙。

    十幾分鍾後。

    江麗穎踏進公寓的客廳，隨便打量一眼，問：“你有女朋友了？”

    馬亮在玄關換鞋，回答：“是王飛的女朋友，我早就不在這住了。”

    兩人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沉默了一會，江麗穎對他說：“你要有個心理準備，序列者目前這種散亂無組織的態勢要改變了。”

    馬亮早有預料，開玩笑似的說，“我是求之不得被收編，迫不及待的想要加入到為人民服務的公務員行列。”

    江麗穎點了點頭，說：“你有這個態度就很好……放心，針對你這種特殊有傑出的人才，國家是不會虧待的。”

    “那正好！”，馬亮打蛇順棍子上，趁機提了要求：“序列8的主材料，組織上是不是考慮給解決一下？”

    “美的你！”，江麗穎翻了個白眼，站起來，拿起水壺去泡茶，“序列8的主材料還在尋找中，很多人都在等，也不差你這一個。”

    “我不用你們提供可以吧，隻需要情報，關鍵的情報！”

    “情報倒是有，雲南，xj，東北，xz……”

    “我就不信，除了人跡罕至的山區高原和叢林，其他地方就沒有？”

    江麗穎拿著茶葉和茶杯回來，右手一晃，強光一閃，手中水壺的水就已經沸騰。

    給自己倒上一杯，她挑了下眉頭示意馬亮隨意，說：“那你就要有成為一個‘螺絲釘’的覺悟，成為“現役”而不是很‘預備役’，成為‘軍用’而不是‘民用’，你有這樣的覺悟嗎？”

    馬亮想了想，搖了搖頭。

    “那不就得了”

    “給個名義和許可，我自己想辦法總行了吧？”

    江麗穎看了他一眼，問：“你想去哪，神農架？”

    馬亮笑了笑。

    “你先合成碎片吧，看主材料是什麽，要是什麽大熊貓和金絲猴之類的，我勸你趁早死了這份心。”

    馬亮連忙說道：“絕對不會，你看序列9的主材料和發現的非凡種，可有一種瀕危動物？”

    “那倒也是。”江麗穎點了點頭。

    馬亮就從背包裏拿出六枚碎片，當著江麗穎的麵拚合起來。

    熟悉的融合畫麵，熟悉的波動，熟悉的幹擾，熟悉的耳語和呢喃……

    這些都過去之後，一塊書本大小的泥板就靜靜的躺在他的手上。

    不知名的文字、符號和圖形閃過一道流光，其中一個代表魔藥配方的精神印記放出亮光。

    ……

    一分鍾後，馬亮長出一口氣，笑道：“是疾風豹的心髒，向陽木的木心和一枚完整的天然碳晶。”

    江麗穎臉色複雜，“序列8是什麽？”

    馬亮回答說：“調製專家。”

    “調製專家，調製專家！”，江麗穎喃喃自語，“看來你真適合做個奸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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